與副總告別後,明朗去接了黃曼偉,兩人奔彝州而去。
自從明朗對黃曼偉產生疑心之後,一路上,明朗留心黃曼偉的舉動,她除了想法親近自己外,沒有發現她有其它心思。
來到彝州,明朗按照扶貧資料的要求,找到團結鄉。接待人員講鄉長和副鄉長都外出了,他們盡快趕回來。
接待人員把明朗迎進會客室,明朗進去,見中間一個火盆,四周凌亂的放了一些小木凳,牆上已經被火煙燻黑。
隆冬的天氣,外面寒風凜冽,黃曼偉剛從如春的騰城來到這裡,冷的發抖,縮著身子圍坐在火盆旁邊。
火盆裡燒著一些土豆,黃曼偉掏出一個,剝了皮,就大口吃起來,邊吃邊說:「好香喲!」她吃了一個,又從火盆裡掏出幾個,放在旁邊,先剝了一個遞給明朗,然後自己又津津有味的剝吃起來。
幾個土豆吃下來,黃曼偉已是滿臉的污跡,明朗看得直想發笑。
明朗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鄉長、副鄉長,唐董事長那邊來人啦。話音剛落,就衝進來一人,明朗定睛一看,楞住了。那進來之人看見明朗,更加吃驚的定在那裡。
片刻之後。
「阿木!」「明朗!」兩人一聲驚喜的呼叫。明朗起身朝阿木走去,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鄉長進來,見到這情景,驚奇的問道:「你們認識?」
兩人鬆開,阿木向鄉長介紹:「他叫明朗,是我的大學最好的同學。」
「你好,明朗!你們能在這裡相遇,有緣分啊。」鄉長說道。
明朗也連忙向鄉長打招呼。鄉長看上去有50多歲,滿臉的滄桑,他熱情的招呼明朗坐下,然後叫來接待人員,要他趕快安排晚餐。
大家坐下後,阿木問明朗:「你怎麼就……?」
「一個叫黃仁忠的人陷害我,去年6月份無罪釋放的。目前,我在騰城唐董事長的酒店擔任助理工作,受他的委託,來這裡辦理資金扶持工作。」明朗簡單介紹自己的情況。
黃曼偉聽到明朗提到黃仁忠,面部抖動一下,陷入自責之中。
阿木伸出自己的雙拳,把指節處的傷痕給明朗看,說:「明朗,畢業那晚,我和華在學校樹林裡喝酒,為你留下的。」
明朗緊握阿木的雙拳,感激的說:「好兄弟!」
黃曼偉伸出一隻手去,撫摸著阿木拳頭上的傷痕,難過的眼含淚水。她知道,這些傷痕都是自己造成的。
飯菜做好了,架在火盆上面。阿木按照彝家的習慣,把酒倒在大碗裡面,一邊唱著彝族歌曲,一邊喝著轉轉酒。
「柳青青現在怎麼樣啦?還與你在一起嗎?」阿木問道。
黃曼偉聽到柳青青的名字,心頭一緊,目不轉睛的盯著明朗。
明朗接過鄉長遞過來的大碗酒,喝了一大口,傷感的說:「我們的事情,已經成為過去。」他把酒遞給阿木。
阿木接過酒碗,對黃曼偉說道:「小田,我的明朗兄弟非常優秀。他在大學裡,一直是我學習的榜樣。如果不是遭到惡人陷害,現在應該是法學博士,我希望你們幸福。」
黃曼偉咬牙點點頭,她拿過酒碗,把剩下的米酒一乾二淨。
明朗本想對阿木解釋自己與黃曼偉的關係,但他看見黃曼偉莫名其妙的悲傷起來,也就打住。
「華和李莉怎麼樣了?我畢業後也一直沒有見過。」阿木說。
「他們沒有在一起,我回去見過李莉一次,她穿著很富貴,但感覺她過得不開心。」明朗說道。
「記得那年華為了追到李莉,你幫助他設計浪漫求婚,連我也很感動起來,他們沒有在一起,真是可惜。」阿木歎道。
「愛情如花一般逝去,但是,只要我們曾經擁有過,浪漫過,這就夠了。」明朗從華與李莉的愛情,想到自己與柳青青的愛情,發出由衷的感歎。
阿木笑道:「明朗,你還是不改詩人的氣質。」
明朗從鄉長那裡接過酒,笑道:「每當想起我們當年讀書時的事,我就很開心,忍不住詩性大發。」
明朗喝一口酒,把酒碗遞給阿木。
黃曼偉認真的聽著明朗與阿木的對話,她逐漸理出了頭緒,原來:柳青青與明朗是戀人,李莉與華是戀人,現在……
第二天,明朗與阿木、鄉長一起討論扶貧項目的事情。明朗提出要實地考察,對扶貧方案涉及的所有項目都要進行論證,阿木遲疑的問道:「明朗兄弟,山路很險,我們要徒步才能過去,全部考察完,需要好幾天的時間,你行嗎?」
明朗笑道:「阿木,你這是用老眼光看我啦!」
黃曼偉換了一雙登山鞋過來,堅決要跟著去,阿木無奈,只好同意。鄉長年紀大了,沒有同行。阿木帶了兩名助手,就開始出發了。
他們一行走在山野崎嶇的路上,放眼望去,重疊的山巒上是一片慌涼的景象,時有羊群在稀疏的地上吃草,那放羊的男子披著擦爾瓦捲縮的蹲在地上。
刺骨的寒風吹的黃曼偉瑟瑟發抖,她由衷的感歎道:「這裡太貧困了。阿木,你是大學生,可以在城裡找到工作啊。」
阿木笑道:「這裡的條件雖然艱苦,但是我快樂。你看城市裡的那些人,為了錢相互算計、相互出賣、甚至相互廝殺,他們快樂過嗎?」
明朗過來搭著阿木的肩膀,笑道:「阿木,看來我們兩人算是同流合污了。」
「哈哈!好一個同流合污。明朗,兩年的監獄生活沒有改變你,你還是過去的明朗,真讓我太高興啦!」阿木興奮的說。
黃曼偉在後面吃力的走著,見明朗與阿木情高志遠、親如兄弟, 這貧瘠的土地,並沒有埋沒他們的豪情,由衷的感概道:原來,沒有金錢,沒有淫、亂的情慾,生活一樣可以過得快樂,而且很舒暢。
走了一半的路,黃曼偉就掉隊了,阿木只好讓一名隨行人員護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