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裡尋芳千百度 離恨淒淒(上) 第16章 往事如歌如泣(2)
    在前幾個知青點,只要送知青的車到了,村民都是敲鑼打鼓的歡迎。我們想,會有很多人來歡迎我們吧?大家都高興的朝周村走去,經過這一段的艱難困苦,都期待著村民歡迎的場面,也盼望著飽餐一頓。

    誰料想到,在離村子不遠處,那村民卻帶我們走上一條上山的岔道。我們迷惑的跟他走了20分鐘左右,那村民把我們帶到一座破爛房子處,對我們生硬的說道:你們就住在這裡,自己收拾一下吧。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們一看,這房子四周充滿難聞的霉味,好像做過倉庫,怎麼能住人呢?我們走進房間,見是一間大房子,地上零散的放著一些木板,好像是剛放進來的。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我們又四處搜尋一番,沒有鍋灶,沒有食物,什麼也沒有。我們一行8人,只好把行李放在外面,大家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房子四處漏風的牆,和破損的門窗。後來,黃仁忠忍不住發怒了,他罵爹罵娘的,鬧著要回去。我們其他人,也默默的流淚。

    在我們都感到沮喪的時候,明軍站了出來,他看見大家難過的模樣,什麼也沒有說,一個人走進房間開始打掃起來。我們受到他舉動的感染,也跟著一起開始打掃房間。

    天快黑了,房間已經打掃乾淨,我們把行李搬了進去。根據明軍的安排,我們三位女生睡木板,男生睡在地上,中間拉著一根繩子,掛上床單,算是把男女的空間分隔開來。

    村裡的人一直沒來接待我們,大家實在餓的不行。薛蘭和黃仁紅眼巴巴的望著我,見她們的可憐相,我心酸得想哭。幾個男生在房間外面,垂頭喪氣的默不作聲。

    後來,明軍忍不住發火了,他帶上黃仁忠他們幾個男生去找村長,質問為何要這麼對待我們。村長也是火爆脾氣,他們沒有說上幾句話,就大吵起來。一些村民聞訊拿著鋤頭、扁擔過來,把明軍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村民們對我們的到來,本來就非常不樂意。因為,在他們看來,我們的到來佔用他們的口糧,增加了他們的負擔。有的村民憤怒的朝明軍他們喊著:你們那裡來的,就回那裡去吧!我們不歡迎你們。

    沒有辦法,明軍只好帶著大家找到村支書。村支書倒還客氣,把明軍他們請進屋子,耐心向他們解釋原因。

    原來,村裡的文書是村長的兒子。村長聽說有知青要來,就派文書兒子去迎接。他在村裡安排了酒席,準備款待下鄉的知青。

    後來,文書在趟過小河時,不幸滑倒,跌入在河裡,頃刻就被湍急的河水沖走了。事情發生後,村長派人四處打撈,沒有找到他兒子的屍體。村長在悲傷之餘,就把怨氣轉嫁到我們身上,他認為是我們的到來,造成他兒子的死亡。所以,出現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村支書還解釋說:本來是安排我們在農戶家住的,但大家都認為我們是災星,都不願意接納我們。所以,今天臨時改變主意,讓我們住在這荒廢已久的,遠離村子的房子裡。

    最後,村支書把他們家的食物給我們一些,也是玉米和紅薯之類的東西。他讓我們暫時克服一下困難,等村長辦完兒子的喪事,他再和村長商量怎麼妥善安排我們。

    明軍他們拿著食物回來,雖然是大家平時不願吃的食物,可大家都飢餓的搶著吃。明軍考慮到今後的日子還長,就按計劃分配,要大家節約著吃。

    晚上,我們8人都睡在一間房子裡面,女的睡在木板上,男的就睡在地上。

    到了第3天,食物又吃完了。大家實在沒有辦法,又厚著臉皮去找村支書。村支書帶我們去村長家,我們知趣的向村長賠禮道歉。這樣,村長才勉強同意解決我們的困難。按照定額,分配給我們一些糧食,雖然都是些紅薯和玉米,但總算不會餓肚子了。

    村支書見我們幾個娃娃可憐,起了同情之心,他安排村民做了簡易的篾笆隔牆,把房子改造成兩間。又在外面豎了灶台,用木頭、玉米桿搭建一個棚,就算是我們的廚房了。

    後來,為了照顧我們幾個女生,在明軍的號召下,大家用山上的石頭,圍了一個廁所。這樣,我們的生活終於安定下來。

    白天,我們和村民們一塊出工,村民們有意疏遠我們。他們在一起時說說笑笑的,見到我們過去,就各自散開了。明軍見到這情況,心裡憋著氣,每次出工,都搶著重活累活幹。剛開始,明軍沒有從事過農村體力勞動,磨得身上蛻了一層皮,他咬牙堅持下來。後來,明軍鍛煉得身強力壯,村裡沒有一個有他的力氣大。這樣,村裡有了重活,都讓明軍領頭干。

    漸漸的,因為明軍的關係,有些村民對我們有了好感,主動與我們接觸起來。他們迴避著村長,不時送我們一些食物,給我們提供一些幫助。

    但是,一到晚上,我們幾個女生就害怕了。我們剛來時,與男知青住在一起時,有他們在,我們晚上睡覺還能睡一個安穩覺。現在,我們才發現,房間裡時常聽到「悉悉」的聲音。好像是老鼠的聲音,我們幾個女生害怕,大家相互抱在一起壯膽。山裡的蚊蟲又多又大,到了夏天,我們早上起來,身上就佈滿了蚊蟲叮咬的紅包。你母親薛蘭雖然年齡小,她為了不讓我擔心,強裝若無其事的樣子,不吱聲。可黃仁紅就不同了,她天天鬧著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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