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非鳳 第二卷 陰謀詭計,佳人有心難消停 第一百五十章   玉贈佳人
    禁足令在下旨的第五天解除,人心惶惶的後宮終於迎來暫時的平靜,沒有人知道宮宴毒案的進展如何,也沒有幾個人敢去打聽,寧倩的死,對於後宮而言並沒有影響太大,死後加封的榮耀,都不過是摸不著的虛幻,也沒有人會去跟死人較真。

    然而整個後宮的人都知道,前段時間備受恩寵的玉宸宮許良娣不知怎麼衝撞了皇上,勒令面壁思過,而且還是無期限的,似乎要等到皇上氣消,許多人都認為,許良娣這下子,真是旱鴨子落水,沒救了,無期限,宮裡最多的就是女人,過不了半個月,皇上只怕許良娣是誰,都想不起來了吧!大家一邊看著許青妤的笑話,一邊夾著尾巴謹慎行事,只要一天沒有人落案,就意味著許多會轉變的因素。

    被下了禁令的安恬居,變得比平時更加沉寂,夜幕降臨,皎月被烏雲籠罩著,掩去它原本擁有的光亮,院子裡的空氣濕潤的,這是下雨前的預兆,許青妤坐在涼亭之中,今夜無月可賞,她在等什麼?她不知道,可是卻還是等了,也等來了。

    微不可及輕淺的步伐,許青妤背對著,卻莫名感覺到那麼熟悉,她不動,維持著原本的姿勢,腳步聲越走越近,上了亭,許青妤心中默念著走過來還需要多少步,五步,四步,三步,兩步,一步,人停在身畔,她感覺到周圍的氣流頓時都改變了,連呼吸都是他的氣息,那麼清晰,那麼熟悉。

    「雖然是入夏了,可夜裡還有風,你這又何苦呢?」男性特殊的磁性嗓音帶著溫柔和疼惜,這是唯一能撫平許青妤躁動不安的所在。

    「何苦什麼?這院子,哪來的風?」許青妤手裡捧著已經冰涼的茶水,眼朝對面空無一人的位置看,喃喃自語。

    司徒逸一跨步擋在許青妤面前,墨眸之中滿滿的柔情和憐愛,「何苦這麼為難自己?何苦不說出心裡話?何苦與他較真?何苦不對自己好點?」最後一句,低柔中帶著歎息的無奈,他寧可她當得寵風光的許良娣,也不願她承受冷言嘲語的委屈。

    「這樣,不是很好嗎?其實,誰都不欠誰的,你倒是說說,我和誰在較真呢?」也許會有千言萬語想要問他,可是當他走到身邊,她卻一句話都問不出來,其實,她也沒有資格去問些什麼,正如她說的,誰都不欠誰的,可是,她卻欠了他的,情和愛,是最還不清的。

    「你在和你自己較真!」司徒逸眸中流露出無奈的神色,他想說的那個人,他卻說不出口,他本能地不希望他們相處的時候,還提起另外一個男人,那個人已經擁有她太多了,而他,只想擁有這卑微的一瞬間,應該不過分吧。司徒逸從懷裡取出一個紅色的錦盒遞到許青妤面前。

    「什麼?」許青妤仰首不解地問道。

    「打開看看!」司徒逸沒有解釋太多,只是他眸中有太多的期待和不安洩露了他如今緊張的心情,許青妤沒有多問下去,伸手接過錦盒,她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裡面的東西,是她想要卻不敢要的,那種矛盾的想法幾乎讓她崩潰,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場景片段,卻不及打開時來得驚詫,「崩」一聲悶響,錦盒打開,裡面靜靜躺著一個白潤光潔的玉釵,粉琢細膩,嬌潤精緻,她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這個是?」許青妤忍不住問道,這是他第一次親手送她禮物,當初的竹簫,是經過夏兒的手轉贈的,不算數。

    司徒逸看著錦盒中的玉釵,眸光帶著萬般複雜的眷戀,許青妤覺得這個對他而言,一定不簡單,她在等著,司徒逸的解答;司徒逸的眸光從錦盒上轉移到許青妤的清眸中,低磁的嗓音在夜間很清晰溫良,「自從上次宮宴,李毅開口說出那般話後,我就知道,我應該要作出一些決定,也許,這是我早就想做的,只是遲遲沒有找到更好的機會,看到你當時的神情,我覺得我一刻都不應該再猶豫和耽擱了。」

    看到你當時的神情,聽到這句話,許青妤卻不自然地垂下眸子,她當時確實表現得太過於激動了,只是,她控制不了自己莫名的惱怒和酸楚,耳邊還繼續傳來司徒逸的話,「這支玉釵,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一個遺物,她說,若是有一天,我遇到一個讓自己無怨無悔去愛的女子,就將這個送給她。」

    許青妤想過許多可能,卻惟獨沒有想到這個,她將手中的錦盒合上,遞回給司徒逸,堅定地說,「這個,我不能收。」

    「為什麼?」司徒逸略帶驚慌道。

    「你知道為什麼的!」許青妤苦笑著,她不是能陪伴他終生的人,有什麼資格去拿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而且是唯一的。

    司徒逸搖搖頭,他將錦盒接過來打開,拿出裡面的白玉釵,溫涼的觸感是那麼熟悉,多少年,他每一次想到母親的時候,都會拿起它,如今終於找到可以相贈的人,他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心裡默念著:「娘,你會為兒子的決定感到高興的,對嗎?您說過,愛一個人,不一定相守,而是她平安如意,如此即便是無絕期的等待,也是甘之如飴的,對嗎?」

    「這個釵,我已經收藏了整整十三年,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得到它。」司徒逸不由分說地將白玉釵插入許青妤的髮髻之中,白潤的瑩光點綴著烏黑的秀髮,單調而不失淡雅;許青妤來不及阻擋,她伸手想取下,卻被司徒逸抓住手。

    他的手很熱,許青妤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包裹住的溫暖,似乎發燙般,她卻甩不開,司徒逸的手常年練武,手上有著微硬的細繭,摩挲時是會有些微癢,從手心傳到心底。司徒逸知道他也許應該放開,可是他不捨得,他眷戀那白嫩柔荑的微涼柔軟,在靜謐的院子裡,偶爾的夏風吹拂著院子裡的梨樹枝簌簌作響,而亭子裡的兩人,兩手無聲緊緊相握,這一刻,彷彿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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