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回來的時候,雅雅正好不在,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想了很久,然後毅然決然的把雅雅這段時間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全部打包決定相辦法處理了。
正在他盯著那包東西考慮著怎麼處理的時候,雅雅回來了,身上穿著的是上個星期六跟由雅一起去買的那件粉紅色吊帶小洋裝,洋溢著青春時尚氣息的打扮,卻讓手塚不由的皺了眉。
鄭雅不是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卻刻意的選擇了忽略,低頭看到他腳邊的一個小包,好奇的問:「這裡裝的什麼啊?」
手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直言不諱:「你的衣服。」
「嗯?」鄭雅不解的繞過他蹲下身打開那個小包,這才發現裡面全是她這兩個星期買的衣服,生氣的把衣服放放好,不滿的抬頭瞪手塚,有些無理取鬧,「怎麼,這麼快就打算讓我打包走人了?對不起啊,我暫時還沒有找到房子住,只能在你這裡再暫住一個晚上了。」她這話怎麼聽怎麼像賭氣。這兩個星期的努力白費了也就罷了,這個不解風情的臭木頭竟然還要扔了她的衣服,實在是可惡。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些衣服以後不要再穿了!」手塚為難的看看她又看看衣服,解釋。
「這些衣服怎麼得罪你了,難道連我穿什麼衣服你也要管嗎?冰山專權!哼!」鄭雅不滿的梗了頭,扭向另一邊,不看他。
手塚無奈的歎了口氣,妥協,抬手去撫她的頭頂:「雅雅,別鬧了!」
鄭雅嘟著嘴,回了頭衝他瞪眼睛:「難道你以為我做這些只是在跟你鬧嗎?」
「難道不是嗎?」
手塚清清淡淡的回了她一個包容的笑,這樣類似神父一樣聖潔的笑容讓雅雅很不適應,甚至曾經覺得溫暖的笑容在這一刻卻成了最大的諷刺,諷刺她這個兩個星期的『無理取鬧』。
「是,我就是鬧!這樣總成了吧?那等一切等我鬧夠了再談吧!」拎起地上的小包,鄭雅轉身大步離開。
摸到門把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掌包裹,然後是低低沉沉的問話:「你要去哪裡?」不冷不硬,卻也不冷不熱。手塚總是這樣,有時候,一直在活躍氣氛的人也會覺得累的吧?
「去哪裡都好,就是不想呆在這裡。」
說完,掙開他的手,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合上房門的聲音不大,卻讓兩個人的心都顫了一顫。
拎著包出門的那一刻她就後悔了,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只是想要讓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只是想要蘋果哥哥更加安心,怎麼會弄成這樣?可是,她真的沒有勇氣現在就去敲門說『抱歉』,面子上挪不開啊!
嗯,如果蘋果哥哥在下一刻拉開門她就衝過去跟他道歉,不再管什麼面子不面子的。
可是,她等了無數個『下一刻』之後,那扇門也沒有被拉開,心裡有些失落,想著今天大概只能回周助家裡湊合一晚了,不知道由雅會不會把自己掃地出門,想想最近兩個人的關係發展的還是很不錯的,由雅應該不會把她掃地出門才對。
手塚站在門內,呆呆的發著愣,雅雅那句話真的好傷人,什麼叫做『去哪裡都好,就是不想呆在這裡』?心裡像是被人割開了一個口子,雖然他努力的想要捂緊傷口,可是絲絲的涼氣還是從指縫中透進來,陣陣的涼,悶悶的疼,嘶嘶的發著怪異的聲音。
心悸的感覺很久沒有過了,可是這次卻來得很兇猛,彎了腰蹲在那裡,想要讓心口的痛減輕一些,可是看來,他的努力只是徒然,那裡的痛越來越沉重,眼前一陣發白,身體也跟著不受控制的搖擺起來。他想要找個東西來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用力的睜開眼睛想要尋找手邊能觸及的一切可以支撐的東西,可是眼前卻是片黑暗,越是心急就越是看不清楚,連開始的隱隱光點也模糊了。
在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的時候,他隱約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焦急的呼喚自己的名字,是幻覺吧,她明明已經氣憤的離開了,那個向來嘻嘻哈哈的丫頭,總是把最真實的情緒深深的掩埋在心裡的丫頭,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啊,不然她不會說那樣的狠話的。雅雅,雅雅...
「蘋果哥哥!蘋果哥哥!你別嚇我!我該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辦才能幫你?」
鄭雅真的好慶幸自己在踏出公寓大門的那一刻還是衝動的跑了回來,她只是沒有想到自己跑回來看到的會是那個一直高大俊美的男人正半跪在地板上,身體不停的發著抖,額上是慢慢的細汗,臉色蒼白的嚇人。
手塚看不到她的表情,聽著她哭泣的聲音,心裡更急,摩挲著用右手去撫摸她的臉頰,低低的安慰:「別怕!別怕!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怎麼會沒事?!」望著他迷茫的雙眼,無神又無措,她真的好怕,眼淚不停的流下來,哭的比心痛的手塚還可憐,「我送你去醫院,等著,我這就打電話。」惶急慌忙的去掏手機,卻因為太過緊張而手指發抖,怎麼也按不准手機鍵,短短的三個數字她卻努力了好久還沒有打通。
手塚的心悸痛本就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已經沒什麼問題了,眼前的東西也跟著清晰起來,見她在哪裡焦急擔心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好氣,藉著半跪的姿勢把她同樣半跪著的身體緊緊的抱在了懷裡,懲罰性的用力勒緊了幾分,聽到她輕微的呼痛聲也沒有放手:「還要說那樣的話嗎?」
「不了,再也不會了。蘋果哥哥別跟我生氣,我就是個混丫頭,說什麼都做不得真的,蘋果哥哥只要記得『我愛你』這句話是真的就夠了!」鄭雅乖巧的點著頭,悶悶的流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