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再次見到不二由雅,是在不二周助的二十一歲生日宴會上。
望著已經長成溫雅佳人的由雅,手塚神色一陣恍惚。
鍾譽笑笑的走過來拍他的肩膀,習慣性的跟他用中文交流:「別這樣看著她,那會讓我覺得你對她有所企圖的。」
「抱歉。」手塚一陣尷尬,收回視線。
鍾譽在心裡歎了口氣,淡淡的笑著把手塚讓到了一邊的茶几旁坐下,為兩人面前的空杯裡續了茶水:「我真的沒有想到你這麼死心眼。手塚,你也看到了,六年裡由雅變化很大,你的雅雅定也變了不少,她或許再也不是你記憶中那個可愛調皮的小丫頭模樣了,你到底還在執著什麼?說不定真見到她了你根本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愛戀感覺了啊!人不能一直靠回憶活著的,你這是何苦呢?」
「……」手塚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表情淡漠以及。
「你別告訴我哪怕她變成悍婦你也照樣喜歡她?我可不信!」鍾譽用怪異的目光盯著他,期待著他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鍾譽是第一個如此直白的跟他談雅雅的人。手塚聽著他質疑的話,卻只是默默的摩挲著杯沿,眼神不知何時已經飄遠了。
六年了,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連錢包裡唯一的一張照片也是她高中時的模樣,如今的她該是大學都已經畢業了吧?不是沒有幻想過她會變成什麼樣子的,小無賴的,戒備的,可愛的,溫柔的,刁蠻的,冷傲的,彪悍的,不可一世的……
奇怪的是,雖然不再有她的消息,但她那成長中的各種模樣他竟都能想像得出來。其實手塚心裡明白,這根本沒什麼好奇怪的,因為他的雅雅的每一面他都見識過。
剛認識時的無賴小樣,部活室外大樹下那個在他靠近時瞬間警醒的戒備表情,撒嬌博取同情時的的可愛笑靨,交往後時不時表露出的對他的關心和溫柔之情,面對殺手時那一瞬冷傲的決絕,在看到他和的別的女生說話時那叫囂著教訓他的彪悍小樣,以及捉弄人後得意洋洋時那不可一世到讓人想揍一拳的壞壞表情……
時隔六年,卻依舊如此清晰,好似一切還在昨日,轉眼竟已是滄海桑田。
雅雅,你當真要讓我等你十年,二十年嗎?
我說過,只要你讓我等,我就會等,等到你不再讓我等為止。
「哎!」看著他神遊天外的表情,鍾譽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沖在遠處的由雅搖了搖頭。
由雅掃了手塚一眼,對這個冷面的冰山男人她是有些害怕和愧疚的。雖然鄭雅不止一次的跟她說過『手塚其實是外冷內熱』,『手塚多麼多麼的善良可愛』,可只要面對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她總有些膽怯和不敢靠近。
或許這就是她跟鄭雅的區別吧。那個女孩兒看似柔弱,卻有著強大的內心和彪悍的手腕兒,六年了,空白的六年,竟還能讓冰山如此死心塌地,她自問自己沒那個自信能夠做到。鍾譽如果不來找她,而他們從此失去聯繫,她保證鍾譽或許早在他自己的世界裡交了不少女朋友了。
想著想著,由雅氣憤的瞪了自己那油嘴滑舌的男友一眼,突然覺得悶葫蘆冰山比他好多了。
鍾譽被瞪的莫名其妙,心裡暗歎著:女人的臉,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啊。
「我聽說那個伊蘭卡到現在還在騷擾你,某人魅力夠大啊!」鍾譽笑笑的調侃。
手塚似乎沒聽到,好久才給了反應:「什麼?」
「我說,伊蘭卡,田中,櫻木,還有那些個我說不上名字的你那龐大的追求團,你不妨從她們中間選一個交往看看吧,這輩子只和一種類型的女生交往過不是也很沒趣嗎?」鍾譽說的滿不在乎,可越說到最後聲音壓的越低,像是怕誰聽到似的,餘光裡由雅已經走到門口去給客人開門了。
由雅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大姐和姐夫,還有田中夏川。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鍾譽興奮的打量著進門的夏川,時不時的看看手塚的冰山臉,自顧自的評價著,「比三年前見到時更漂亮了,還是那個溫柔可人的模樣,真不知你這冰山是交了什麼好運了,被這麼可人的女孩兒喜歡著,竟還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樣的好運送予你如何?」手塚的眼神暗了幾分,表情也比之前更冷了。
鍾譽怕怕的縮了下頭,暗罵自己怎麼還這麼沒出息,訕笑著附和:「行行行!你想當情聖就去當好了,我不勸了還不行嗎?」其實他心裡是為鄭雅高興的,那丫頭愛的不容易,好在手塚是真心待她,雖然這樣無休止的等待對於手塚來說是難言的折磨,但他似乎甘之如飴。
「手塚哥哥你在這裡啊?找了你好一會兒了呢!」田中微笑著走來,並向鍾譽笑著打招呼,「你好!」
「你好!」鍾譽起身離開,省得讓人覺得礙事兒。
田中在手塚對面坐了,也不在乎他表情的冷淡,反正早就習慣了,只是伸手奪過他手裡的冷茶,耐心的勸誡:「你早上就沒怎麼吃早飯,再喝冷茶的話胃會不舒服的。」口氣嫣然是一個賢惠的妻子在溫柔的勸誡不懂得照顧自己身體的丈夫。
手塚淡淡的看了一眼被她奪過去的那杯涼茶,沒有爭辯:「謝謝。」
「你總是這麼客氣。」田中苦笑著看他,下一刻又溫柔的笑起來,問他,「我出門時有帶一些甜點和酥餅,是草莓餡兒的,要不要嘗嘗?」
「好!」手塚輕輕的點頭。
田中開行的從自己的包裡拿出兩小盒甜品來,打開其中一盒放到手塚的面前:「嘗嘗看,這是我最新研製的草莓香餅,裡面加了玫瑰花瓣哦~」
手塚拿了一塊兒放進嘴裡,頃刻間,口腔裡就充滿了草莓那淡淡的清香味,玫瑰花的濃香味卻很淡,細細品來倒也甜而不膩,帶著絲絲酸楚,正合了他此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