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你沒有改密碼吧?」忍足一臉笑笑的把手塚教練堵在了宿舍門口,示意手塚開門請他進去坐坐。
手塚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開門,任他自己進來坐了:「什麼密碼改了?」
「別裝傻!我說的什麼你很清楚!」忍足毫不客氣的說。
手塚的表情幾經變換,最後也只是冷冷的跟他說了句:「抱歉,我沒換。」
「那麼……」忍足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已經跟小雅失去聯繫有好幾天了,他竟然還能如此的淡定自若,也難怪他會懷疑是他換了密碼了。
「是,我們失去了聯繫。」手塚轉身面上窗外,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握緊了拳頭,閉了閉眼睛,再回頭已是一片平靜,「還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為什麼嗎?」忍足追問。
「突然斷的聯繫,前一天還好好的。」是啊,前一天還好好的,還說著『祝你一路順風』,說著調侃他的話,可是一轉眼,也不過是他從德國回到了日本而已,卻就已經失去了她的聯繫。
忍足低頭琢磨著什麼,良久才站起身告辭,望著手塚堅毅的臉龐,認真的勸:「或許小雅遇到了什麼難事兒吧!再等等,你知道的,這世上還沒有她解決不了的難題。」
「……」如果這麼簡單的話,雅雅就不會跟他們斷了聯繫,這次於雅雅而言,一定是天大的困難了。是因為父母的問題嗎?這個問題根本就不用深究就能夠想到,雅雅一定是因為父母的問題而單方面結束了聯繫。
由鍾譽的事推延到他們,不難想像雅雅的父母應該已經知道了全部的事情。
默默的握緊拳頭,真恨在她為難的時候不能陪著她一起面對,雅雅,心裡很苦吧?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如此辛苦。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忍足吃驚的看著他的表情越來越冷,越來越沉重,不放心的追問。
「沒什麼!」
「有什麼你就說,兄弟能幫的也就幫了。這事兒你和鄭雅還真打算一肩挑了嗎?還當我當我是兄弟啦?」忍足不嬉皮笑臉的時候是很可怕的,嚴肅的有些過分了。
手塚也是一驚,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卻也是無奈的搖頭,解釋:「我們幫不上她什麼的……」
「為什麼?」
「所有的事都被她的父母知道了。」
「那又如何?」忍足不解的問,知道就知道嘛,大不了跑出來啦。
「沒有一個父母會捨得的。」永遠的離開和偶爾的小別差別可大多了啊。
忍足被噎的無話可說,煩躁的整了整原本就很齊整的隊服,有些乾澀的問:「那我們該怎麼辦啊?」
到最後,手塚也沒能夠回答忍足的這個問題。
就算沒有了鄭雅的消息,日子也還是該怎麼過怎麼過。
集訓到了最後,參加日美聯賽的選手也幾乎已經選拔了出來。之所以用幾乎,是因為最後的一名人選讓手塚犯了難。越前和不二,從他們之間選出一個人來參加比賽並不難,但他需要的是一個合適的選手。
越前的造訪是手塚意料中的,他的意思很明確,對於這個名額,越前似乎勢在必得,而且在他的潛意識裡,他似乎覺得這個位置部長一定會給他。他的這份自信讓手塚擔憂,一個沉不住氣的網球選手是很難在世界的舞台上站太久的。
最終他選擇的是不二,可以想見越前知道這件事後的表情,然而他不能因為一次的比賽而毀了自己看著成長的越前。
這場比賽對於不二隻是練手,華村教練和柛教練不能看到十成的實力是因為不二的下意識隱瞞,但是他卻知道,讓不二加入才是他們穩贏的砝碼之一。
就像雅雅說的,只要有哥哥上場比賽,她就有信心這場比賽一定會贏,根本不用擔心。他也是同樣的感覺,莫名的,不二總讓他想給予更多的信任。
「手塚,小雅的事……」顯然,不二也猜到了。
手塚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走開。
不二猜不透手塚面無表情的冰山臉背後是怎樣的心情,可是他明顯蒼白的臉色卻讓他窺探出了幾分。
「哥?」
「不二!」
不二由雅見他臉色凝重,有些擔心的喚他,鍾譽開開心心的跟在由雅的背後,衝著不二點了下頭。
「手塚!手塚!手塚?」英二焦急的拽著手塚的袖子,眼睛卻一直在偷瞄感情似乎變得越來越好的鍾譽和由雅。
「嗯?」手塚不在狀態的掃了他一眼,顯然也注意到了不二由雅和鍾譽的到來,面上的表情說不上好看,也說不上難看,很快的就收回了目光。
「你們吵架了?」菊丸不解的拽著他的袖子擔心的問著,「要不要我去給你說說好話,不知道怎麼了,小雅最近似乎變了個人,也不跟我們親近了,還跟那個鐘譽關係好的不得了,手塚,你們不會是分手了吧?」
手塚沒有接話,只是往前的腳步更快了幾分。比賽還有兩個小時開始,他們現在入場似乎有些早了,可他怎麼也慢不下腳步,彷彿慢了一分,心裡的那份焦躁就會多一分一樣。
「喂,手塚,你聽我說啊!喂,你別走那麼快……」
「英二,你就別吵了,手塚心裡一定也不好受!」大石攔住英二要追過去的腳步,勸道,「讓手塚一個人靜一靜吧,他們兩個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不經意的側頭看到由雅和鍾譽站在一塊兒,大石也忍不住皺了眉。怎麼也沒有想到,手塚只是離開了兩個月,由雅卻喜歡上了別人,甚至還是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英二望著手塚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喃喃的念著:「可是手塚好可憐啊!怎麼辦大石,我好想哭!我們去幫手塚把小雅追回來,好不好?他們之前那麼好,那麼好啊,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不滿的瞪了一眼遠處的小雅,悶悶的也加快了腳步。雖然他依然很喜歡小雅,可是讓手塚那麼難過的小雅他真的生她的氣了。
雖然平時他總是說著『手塚真討厭』,可真正有誰欺負了手塚,第一個站出來的一定是他菊丸英二,手塚那個悶葫蘆,就算受了委屈被人欺負也只是自己忍著,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一年級的時候明明還經常跟學長頂嘴的啊,為什麼一到小雅的事兒上他就只會忍氣吞聲了呢?
不行,手塚能忍下這口氣,他可忍不了。
英二大步跑到不二由雅的面前,氣哼哼的瞪著鍾譽,不由分手拽著由雅就跑。
「喂,你幹什麼?」由雅被他大力地拽得手腕兒發疼,用力的想要掙脫他的桎梏,卻一路被拉著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
英二生氣的鬆開她的手,認真的看著她問:「小雅,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不喜歡手塚了?」
不二由雅聽到這裡才算是明白了今天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個意思,感情那個冰山的兄弟過來找她算賬來了,無奈的笑了下,由雅在考慮是不是該跟他說實話,最後還是忍了,反問:「你說呢?」
「你,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新轉來的鍾譽了?」英二吃驚的看著她平靜的表情,真真的是為手塚生氣了。
「是又如何?」她真的很好奇,那個冰山一副冰冰的表情,竟然也能積攢這樣的好人緣,出了事這麼多人為她出頭,她倒想看看,這所謂的兄弟能為他做到何種地步。
「是?你不是開玩笑的吧?為什麼?」英二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原以為她只是跟手塚賭氣,卻不曾想竟是真的嗎?
「因為我喜歡會說中文的男生!」由雅輕輕的挑眉笑著,根本不把他的憤怒放在眼裡,如今倒是坦言了自己對鍾譽的喜歡。是的,從開始就喜歡了吧,那樣一個乾淨優秀又愛她至深的男孩兒,她又怎麼可能不喜歡呢?只是之前的顧慮太多,她也怕他們會落得個跟手塚和鄭雅一樣,一直不願承認。
「那……那手塚也有在認真的學習中文啊,你不能因為這個就跟手塚分手吧?小雅,你還是喜歡手塚的吧,你說,是不是手塚哪裡讓你生氣了,我替你去教訓他,別跟手塚分手好不好?手塚最近真的好可憐,話變得越來越少了,而且有時候連自己有沒有吃過早餐都會忘……」甚至會對著床頭那個蘋果小檯燈一坐就是一夜,他們看著都覺得難受。
「……」這下由雅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接了,英二說的太誠懇,誠懇到她都覺得自己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了。看來,真的是該向大家說明一切的時候了。
默默的歎了口氣,這個秘密到底還是得由她來揭開。手塚不想解釋,哥哥不願解釋,其他人知道的人是沒想過解釋,如今,讓周圍的人如此誤會,她自己也有些快扛不住了,特別是在那個冰山回來之後,這幾天大家看她的眼光變得好刺眼,讓她渾身都覺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