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看著已經六年沒有回過的家門,心底萌生了些許怯意和不自然,跟在戚海峻的身後,入眼處熟悉的景色讓她有些想哭,
這麼多年很多媽咪以前親手種植的東西依然還在,沒有她也被照料的很好。
「老爺,二小姐回來了。二小姐回來了。」
莊嬸一看見跟在戚海峻身後的暖暖立刻激動地喊起來,小跑過來抓住暖暖的手,老眼含淚,
「二小姐,你可回來,這一走就是這麼多年,怎麼這麼狠心啊!」
戚海峻接過暖暖手裡的東西,淺笑著搖搖頭,
對於莊嬸的熱情,暖暖一時間也是熱淚盈眶,哽咽的說不出話。
戚震生從他們車子開進來就看見了,這會剛好走下樓梯,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的表情可是眼裡滿滿的都是欣慰,衝著暖暖點頭,竟然鬆了一口氣,
「回來就好,莊姐,準備開飯吧。」
「是,老爺,」一手抹去臉上的淚,另一隻手還抓著暖暖,
「二小姐,老爺吩咐準備了很多你愛吃的飯菜,快去做好,馬上吃飯——」
「莊嬸,扶我下來!」
一道不悅的嬌喝從二樓傳來,戚藍心扶著扶手冷冷的盯著暖暖,
「誒,是。」
莊嬸放開暖暖的手,依言走了過去。
戚藍心經過她時,眼底的鄙夷和譏諷濃的你想無視都無濟於事。
「不要理她,走,吃飯去吧。」
戚海峻不會何時又走回她身邊,看著暖暖,語氣有些無奈,他至今不明白為什麼一向乖巧的藍兒總是喜歡跟暖暖過不去。
暖暖點頭,有些事她寧願放在心裡,也不想去打破別人心中的美好,盯著戚海峻的背影一陣恍惚,如果哥知道一切都是藍兒所為,結果會是個什麼樣子。
搖搖頭,如果藍兒只是討厭自己,她應該不會再做出傷害哥的事情的…… 。 。 。 。 。
圓桌上,暖暖低著頭艱澀的吃著,滿桌都是她以前喜歡吃的東西,爹地是真心的想要補償她吧,雖然她不認為他虧欠過她什麼,可是還是忍不住覺得很幸福。
「怎麼了?不好吃麼?」戚震生看她一直垂著頭,忍不住問出聲。
「不是,很好吃,莊嬸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暖暖快速的眨去眼裡的水霧,對著一旁愛憐看著她的莊嬸調皮的笑笑。
「好吃就多吃點,二小姐瘦了好多,要是夫人——」
莊嬸說著說著就抹起了淚,
「人都死了,說那麼多有什麼用。」
戚藍心彭的放下筷子,勾著嘴角冷笑的看著暖暖,
「藍心!」
「藍兒!」
戚震生和戚海峻同時呵斥出聲,
「我說錯了麼,既然當初跑出去,幹嘛又死皮賴臉的回來!」
戚藍心看著他們都訓斥自己,當即拍下桌子唰的站起來,語氣更為不滿了,
暖暖的臉白了又白,手不可抑制的抖著,戚海峻看在眼裡,嘴巴無聲的動了動最後羞愧的低下頭。
戚震生不明其中原委,只當她又使性子,當下冷臉厲聲吼道,
「你給我坐下,暖暖是你姐姐,再給我出言不遜,就給我滾出去!」
「姐姐?真是不知道她是誰的姐姐?憑什麼讓我滾出去,我才是戚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她算什麼,就憑人家幾句話,爹地你就相信了,說不定是她那不要臉的媽咪——啊!」
清脆的巴掌聲在輕輕的迴響,戚藍心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瞪著眼前一聲戾氣的暖暖發不出聲音,
暖暖收回手,漠然的掃過她,
「再讓我聽見你說我媽咪,我聽一次打一次!」
「你敢!」
「你試試!」
「哼!」戚藍心居然被她震的說不出話,一腳踹開椅子,跑上樓去。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看著暖暖,有欣慰有讚賞,也有陌生。
暖暖逼著自己吃完,抹抹嘴看向戚震生,神色柔和了些,只是口氣依然生硬,
「爹地,我吃好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戚震生扶著額頭,沉沉的說著,面上罩上了些滄桑,
「暖暖,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她被慣壞了。爹地是想接你回來住,爹地老了,只是想能每天都看見你們而已。」
心底某一處柔軟的角落被狠狠的擊中了,暖暖抬眼看向戚震生,幾日未見,雙鬢竟然生出了許多白髮,語氣也弱了下來,
「爹地,我不想搬回來,」瞄見他眼裡的失望,想了想又道,
「不過,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戚震生知道不能勉強,只得點頭應允,末了又想起什麼,急急喊住暖暖,
「暖暖,你也不小了,聽林姨說你一直也沒有男朋友,爹地想給你——」
「不,不用,爹地。」
暖暖急忙打斷她爹地的話,看到他的疑惑,解釋到,
「我現在還不想談。」
「哎,爹地老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罷了,海峻你送暖暖回去吧,」
負手走向書房,那背影讓後暖暖眼眶又紅了,忍不住脫口而出,
「爹地沒有老,還跟以前一樣。真的!」
說完抓起包快速的走出去,戚震生笑著轉身,心情頓時輕鬆許多,心道,
心兒,我們的女人總算原諒我了!
......
車子緩緩的駛進有些狹窄的巷子,一路上,二人相對無言,尷尬又沉悶,好不容易到了住的地方,暖暖推開車門——
「我到了,哥你回去吧。」
「小暖,對不起!我知道我不配說這樣的話,也不配得到你的原諒,可是,我只是想知道......你還認我這個哥哥麼?」
戚海峻趴在方向盤上不敢看她,說完這句話整個人甚至害怕的有些發抖,他怕聽見她的拒絕和厭惡,因為他是那麼的不配得到原諒,也不配得到救贖!
一隻溫熱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戚海峻惶惶轉頭,看到她一臉的平靜和溫和,一秒的功夫快速的撇開眼,他不敢相信。
「哥,我不恨了,真的。」要她怎麼說的出口,他也是個受害者呢,她清楚的知道這麼些年,他都在經歷怎樣的自責和煎熬,
「哥,不要在自責了,我也不想再說以前的事了。哥,我只知道現在我是你妹妹,你想賴也賴不掉了。」
「小暖,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以後哥一定加倍對你好,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戚海峻捏著她的肩膀,猶如宣誓般定定的看著她。
暖暖拍怕他的手,嬌笑一聲,
「知道了,哥,很晚了,趕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