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那百合簪,秋月夕一面很是寶貝,一邊又擔心那是他為了讓她平衡些,才送的,兩種心思,讓她異常矛盾,卻無法不承認,這簪子,讓她心裡,舒服了些。
不管怎樣,他都還是會有一點點在乎的不是嗎?
屋外,被一片白色蓋住,秋月夕被淺夏照顧得好好的,衣服裡三層外三層,還披了件狐裘,才將身子暖和了些。
走了幾步,外面的光線很燦爛,秋月夕沒敢走太遠,淺夏默默跟著她,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了一樣。
這擔心,未免有些多餘。
秋月夕兀自站在一棵梅花樹前,手指撫向髮髻上的百合簪,嘴角的笑意加深。
門邊,暖春急急忙忙過來,看到月夕後,臉上儘是興奮,「娘娘,告訴您一個好消息。」
「怎麼了?」
暖春神神秘秘看了左右一眼,才激動地開口,「皇上感染了風寒……」
話未完,暖春的腦袋就被淺夏狠狠敲了一下,「這叫什麼好消息,暖春,你這丫頭還真不怕死。」
暖春有些冤枉,看到月夕的臉色並不怎麼好,連連解釋,「娘娘您先別擔心,太醫檢查了,不是很嚴重,而那邊徐主簿傳話過來,說是皇上想喝您煮的茶……」
月夕抿唇,立即往回頭,見兩個丫頭還呆在原地,她有些惱了,「還不給我去準備煮茶的器具?」
淺夏先回神,小跑步跟上,這娘娘呀,一聽到皇上生病就什麼多不顧了。
*……*
煮完茶,月夕就被兩個丫頭推著,一起去承乾宮,她心底,也是想看看他的情況,昨日個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
秋月夕擰眉,想起昨晚的那場大雪,以及他送來的簪子,忽而又明白了。
心裡,堆積的是擔心和思念,秋月夕看都沒看恆遠,就衝了進去。
裡屋,很是暖和,秋月夕走了過去,卻發現一室,秋妃和那皇后都在,而她,並不只是唯一,甚至是最後一個知道這消息的,看來那徐主簿是有意為之。
眼眸微抬,秋月夕走近,看到那人微微靠在病榻上,手邊依舊是成堆的公文,她不禁有些動氣,扒開水晶簾,走到床榻前,將他手裡的奏折拿開,扔到桌上,「你都病成這樣了,還管那些國事做什麼?」
他如墨的眸對上她的,神情微愣,看向她手裡的茶杯,笑了笑,「母后是來給兒臣送茶的嗎?」
秋月夕抿唇,點頭,將茶杯遞到他手上,「你要喝嗎?」
鳳初漠垂眸,掀開杯蓋,微微品了一口,便放在桌上,淡淡一笑,「謝母后關心,只是這天氣寒冷,母后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別被兒臣傳染了可好。」
疏離的語氣,讓秋月夕蹙緊雙眉,偏偏秋妃和皇后都在看,她無法發作,眼看他又拿著奏折看了起來,秋月夕咬牙,搶過來,對他低聲,「告訴我怎麼看,我幫你看完。」
「後宮女子不得干涉朝政,你就不懂麼?」他笑著說道,不溫不火的語氣,似乎帶了些嘲弄。
秋月夕臉色泛紅,羞愧得不知該如何應對,一邊,黎姿瞭然,對著皇帝太后福了身,「皇上,母后,臣妾去看看太醫的藥好了沒。」
說著,往外走,秋妃見狀,立即也跟了出去,室內只剩下他和她,秋月夕咬牙,也打算找個理由先離開,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響動,再回神,他早將她抱在懷裡,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緊密得讓她無法呼吸。
手輕輕搭在他肩上,她本該是要推拒的,可一碰到他那發燙的溫度,她便不敢,怕傷了他,就這麼任由他吻著,她的眼眸轉而迷濛,腳跟有些不穩,最終和他一起摔在了床上。
她倒差點忘了,他還是病人,體力差的可以。
起身有些緊張地看著他,秋月夕有些緊張,「沒事吧?有沒有壓疼你?」
這話,讓他啞然失笑,她當他生了病就是易碎的瓷器了麼?
指腹拂過她的頰,他搖頭,將她重新納入懷裡,「母后,這簪子很適合你。」
她知道是他送的,卻一定不知道他為了做這個,跟著那雕刻的師傅學了大半個月,而如今看到她戴著,心裡頓時覺得,只要是為她,什麼都值得。
猜不透他的想法,秋月夕也不掙扎,就這麼窩在他懷裡,「為什麼在她們面前,你就不肯對我好了?是怕那皇后娘娘吃醋麼?」
她承認自己真的很小心眼,當看到她們都在,而她是最後一個,本來心裡就很不舒服了,而他又那般冷漠待她,這讓她更加委屈,說到底,她也是女人,會有虛榮心。
鳳初漠歎息,粗糲的指腹滑過她的臉龐,神色有些嚴肅,「現在不說原因,可以嗎?母后,你只需知道,兒臣不會負你,永遠不會。」
他說得肯定,曾幾何時,他又騙過她?
秋月夕皺眉,手爬上他的臉,抬起頭,將唇覆上,既然說不出,就行動來證明,她願意相信他,只要他說的,哪怕是謊言,她也願意相信,她愛他呀……
唇,糾纏得火熱,秋月夕的主動更是讓鳳初漠的身體緊繃了起來,腦中想起什麼,他稍稍退離,而她雙眼迷濛,「怎麼了?」
鳳初漠淺笑,捏了捏她的鼻頭,「傻母后,兒臣生病了,若是傳給了你,兒臣又得心疼了。」
話語裡,儘是寵溺,秋月夕抬眸,又在他唇邊咬了一口,語氣帶著撒嬌的意味,「那你就快點好起來。」
鳳初漠臉上的笑意加深,將她擁緊,低低應著,「嗯,為了以後天天能和母后親吻,兒臣一定快點讓自己好起來。」
秋月夕咬牙,臉色羞紅了一片,門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嚇得退離他身邊,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