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只能護她一人,孩子便是負擔,危及她生命的負擔。
可這一切聽在秋月夕耳裡,卻是絕情,他不要,不要她的孩子是嗎?那又何必一再……
想著,眼睛有些酸澀的疼,秋月夕咬緊唇,起了身,「我不餓了。」
鳳初漠擰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母后,兒臣不喜歡你這般的任性。」
而秋月夕卻是置若罔聞,空氣裡的安靜讓人有些窒息,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初漠,可不可以恢復我的皇后身份?我想去看看他。」
只有皇室的人,才能進到那座冰封的陵墓裡,因為還未到49天,陵墓依然還未封鎖。
鳳初漠瞇起眸,看著她淒楚的模樣,最後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寢殿。
清舞和淺夏在一旁,看著乾著急,勸著她去找太子爺,而這些日子,他都在書房,沒有踏進寢殿一步。
這樣,也好不是嗎?
秋月夕坐在寢殿裡,已經五日沒有出門,自那天他離開,彼此沒有見過一面。
算是,否定了她的想法吧?
她又怎會不知道封後的結果呢?一旦她重新升為後宮之首,流言會不斷,而且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再次會拉開。
其實,她也不想,只是他和她終究不會有結果,還不如一直維持母子關係,至少……
在她的世界裡,他還會逗留,彼此之間還會有聯繫。
可事實證明,她錯了,才不到五天,她就有妥協的打算了。
秋月夕,你怎會這般矛盾?
門外想,響起一陣敲門聲,秋月夕斂去一臉的疲憊,應了一聲,「進來吧。」
意料之外,是清影,那個憨厚不多話的男子。
「有事嗎?」月夕彎唇笑了笑,面色柔和,只是眼瞼處紅紅的的,是哭過的痕跡,很明顯。
清影低頭,態度恭謹,正如他平靜的語氣一般,「爺吩咐屬下,帶娘娘去修仙殿看看。」
修仙殿,皇上的遺體正在那裡接受佛祖的洗禮,可那地方她能進去嗎?
月夕有些不解,而清影已經走在前面,淺璃淺夏也在,一左一右帶著她避過四周的侍衛,將她安全地送進了內閣,告訴她最多一炷香的時間就會來接她,時間很短,卻也足夠了。
月夕走進去,旁邊都是昏倒的侍衛,她不禁佩服那個男人手段的極端,為了將她送進這裡,還真是費了不少力氣。
那為什麼他不親自帶她進來呢?
秋月夕低著頭,順著狹長的甬道走了進去,皇帝的遺體就在盡頭的冰床上,姿態安詳,她已經可以想像他離開時的安靜。
只是……
對不起,她沒有在最後一刻,守在他身邊,陪著他度過最後的一刻……
「皇上,不會怪月夕來晚了吧?」秋月夕一笑,眼裡卻是澀然的疼,離開前他雖是昏睡,她卻依然感受到他的氣息,而如今,什麼都沒有了。
四周,連風吹過的聲音,都異常清晰。
秋月夕垂眸,走上前,將皇帝冰冷的手握在手心,放在頰邊,「皇上,月夕道歉,到現在才過來看您,您一個人在這裡,一定等了很久吧?雖然您不說,可是月夕知道,皇上最怕寂寞了,現在一定很孤單吧?」
眼淚倏然落下,秋月夕閉上雙眸,只有在他面前,才可以像個孩子一樣哭泣,這個男人,待她比親生父親還好,她很慶幸,十幾年前救下了他,才體會到了被疼愛的滋味。
真的很甜,很幸福。
「皇上,您知道嗎?在宮裡的這兩年多,月夕很開心,很幸福,似乎上天很眷顧月夕,將最美好的一切都降臨在月夕身上,而最幸福的,便是做您的妻子。」紅著雙眼,秋月夕沒有察覺她說這話的時候,身後的一處背影,臉色微沉。
「下輩子,月夕一定努力先找到您,和您一世相伴好嗎?」月夕說著,心口處卻又有些疼,如果還有下輩子,那……
「兒臣怎麼辦呢?」那道低沉的聲音滑過,秋月夕瞪大雙眸,驚慌著轉身,見到的就是他從容不迫,走進來的情形。
唯一清晰的是那雙鳳眸,波光微斂,泛著淡漠的光澤。
只是一眼,就發現原來,想念可以來得這般猛烈,明明只是五天未見。
「你,怎麼來了?」秋月夕隱隱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收緊十指,刻意找著話題,不去在意心裡的那股悸動。
誰知,鳳初漠倏爾走近,將她拉進懷裡,泛著怒意的吻,毫無預警地落下,讓她避都沒得避,澄澈的雙眸,瞪得很大,指尖緊緊抓著他肩上的衣衫……
好久,回神時,才奮力掙扎,不似過往,她用了全部的力氣推他,牙齒狠狠一咬,嘗到了那股甜腥,他的,混著她的……
「秋月夕,你說,你到底要什麼,孤都給你,行不行!」鳳初漠擰緊眉,手指緊扣住她的下顎,彼此的唇瓣染了血絲,舌尖泛著疼意,卻不及心間的。
他不明白她到底在彆扭什麼,該給的,他都努力在給予,她到底還想要什麼?
只要她肯說,他又怎麼捨得不給?
秋月夕盯著他,水意盈滿了眼眶,好像一眨眼就會落下,偏偏她不想示弱,冰冷的手指移開他的大掌,她背過了身,「皇上在這裡,你不該……」
「母后不覺得說得太晚了麼?你這身子都被兒臣佔有過了,父皇在天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鳳初漠沉聲,語氣沾著怒意。
而秋月夕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揚起的右手,要落下,卻又停在半空中。
鳳初漠冷笑,狹長的鳳眸微瞇,「難道不是嗎?兒臣記得,佔有母后的時候,母后還是個處……」
啪!
「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皇上,不是這樣的!」秋月夕嚇得後退了幾步,臉上儘是驚慌,緊緊握住皇帝的手,她不住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