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人呢?」秋月夕後知後覺地環視四周,卻不見那人,看來方纔她是真的走神了,而且很嚴重。
淺夏被這娘娘的迷糊弄得好笑,指了指外面,「爺剛出發,回宮上朝去了。」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秋月夕擰眉,心間有一絲不捨,再回神之時,腳步已經往外,追著那輛剛剛啟程的馬車,她不說話,就這麼追著,眼淚不知何時,落滿了臉頰。
馬車,忽然停止,一人從裡面走下來,鳳眸微瞇,將她拉進懷裡,語氣帶了些責備,「追出來做什麼?早上寒氣重。」
他說著,將身上的披風取下來,套在她身上,又將她摟在懷裡,「母后,兒臣也想陪你,可是有些事,不得不回去。」
語氣裡,有些不捨。
秋月夕愣愣聽著,點頭,「我知道,你去吧。」
昨晚她就說了的,讓他不再過來,只是不知為何,現在他明明答應了,她卻有些不樂意了。
他也沒說話,將她攔腰抱進屋子,才放心往外走。
身後,那個身影跟了過來,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讓他突然很想放下一切,就這麼陪著她,「母后乖,別跟著兒臣了,不然,兒臣就不回去了。」
他明知,這樣,她就不會再跟著了。
即使時常總像個孩子一樣耍脾氣,她卻不會在大事上讓他為難。
咬咬唇,她鬆開他的衣擺,退了一步,「你走吧,其實,我一個人也可以的,不需要淺夏跟著。」
「你一個人,兒臣怎麼放心?乖,回去繼續睡覺,不然,身體哪裡受得了。」他意有所指,只是一句話,讓她想起昨晚的激情,不禁臉紅,點了點頭,她返身進了屋,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依稀聽他吩咐淺夏去準備熱水給她沐浴,具體原因,不說淺夏也明白,可秋月夕聽著卻一陣臉紅,將頭埋在被子裡,都沒法出來見人。
直到起身去酒館裡幹活的時候,淺夏也是跟著的,幫著她,或者說在一旁護著她,就怕她出什麼事,她不止一次地保證沒問題的,可淺夏就是不放心。
「月夕,我說你怎麼不接受修年呢,原來是有夫君了呀。」張叔又開始八卦,笑意很深。
月夕一臉迷惑,看向修年時,後者微微聳肩,似乎並不知情,月夕咬唇,搖頭,「張叔,您誤會了,他不是……」
「唉,別欺騙張叔了,早上我都看到那人從你房間出來的,還抱你進去,當時我就好奇,就過去問,你夫君就是承認了,還說你只是在鬧脾氣,過陣子就會回家。不是我說,月夕呀,這男人嘛,能夠這麼低聲下氣過來接你回去,就很不錯,我很欣賞他。」
說完,張叔還豎起大拇指,一副很看好的樣子。
秋月夕抿唇,臉上一陣紅暈,想著那人到底在瞎說什麼呢,這下,所有人都誤會了。
「那個……」
「月夕呀,張叔說得不錯,要賭氣也該消了,若是因為三妻四妾的,也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他在乎你,就是好事。」不知誰又插了一句,老生常談的言論。
修年看了一眼有些發窘的月夕,立即打圓場,「都是人家小夫妻的事,你們別添亂。」
這下,月夕更囧了,修年,你確定是在幫我說話麼?
「哎,修年,你這孩子,什麼叫添亂,我們都只是幫著月夕參謀,希望她能夠幸福,嘿,你這孩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語,轉而將攻擊對像轉為修年,月夕舒了一口氣,立即回身繼續忙。
門口,再次出現那道身影,一身素衣,他淡然自若地找了熟悉的位置坐下,看她時,眼裡溢出淺淺的笑意。
他,怎麼還會來?
月夕擰眉,分不清心裡是什麼情緒,走到他身邊,刻意壓低聲音,「你答應過我,會回去的。」
昨晚,不是說好了麼?如果她給他,他就回宮,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彷彿看出她的顧慮,鳳初漠只是淡笑,捏了捏她的頰,「我回去過了,再來不行麼?」
「你!」秋月夕想起承諾,根本漏洞百出,的確他只答應她會回去,可沒答應她不會再來。
這人,就只會捉這些紕漏麼?
鳳初漠僅是揚眉,「來得有些急,還沒吃午飯,有點餓。」
「跟我有什麼關係,最好餓死你!」秋月夕怒道,拿起托盤就轉身,身後幾十雙眼睛盯著她,怪不自在的。
事實證明,他還是贏了,對那個秋月夕端著一碗牛肉麵到他面前的時候,還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怎麼就這麼容易妥協呢?
鳳初漠淺笑,姿勢依舊優雅地吃著麵條,然後就這麼靜靜坐在那裡等著,時不時會吩咐恆遠做些什麼,就是不肯離開她的視線。
這樣子,倒是羨煞了村裡不少的少女,連連說月夕好福氣。
福氣麼?
秋月夕歪著腦袋,看著他認真的神情,點了點頭。
嗯,算吧,至少她從未後悔遇上他,愛上他,也許結局不會是美好的,可她卻覺得已經很幸福了。
跟他在一起,她很快樂,甚至,都開始捨不得離開了,這可怎麼辦?
「發什麼呆?可以回去了。」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誰說我可以回去了?」秋月夕嘟嘴,他又不是老闆娘,有什麼資格做主?
「我讓淺夏問過了。」他不由分說,然後拉著她一起逛集市,還讓她為他選衣裳,買了很多,她的和他的,顏色都是暗紫,月白,一套一套的。
敢情,這人是想長住?
回來的路上,月夕終是忍不住了,指了指他身上的新衣裳,「為什麼要買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