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顧城還告訴她,這東西鳳初漠一直都是貼身放著的,而能靠近他的人,少之又少。
可她卻輕易拿到了……
那一下,她主動吻他,不過是想偷偷找尋這玉牌,倒不想真的找到了,可是,心卻有一刻的彷徨,這東西,不能落在鳳顧城手裡,至少她不想給。
手指緊緊握了握,秋月夕垂下頭,指腹仔仔細細描繪著那玉牌的形狀,一時拿不定主意。
此時,門外一陣敲門聲,是淺夏過來了。
慌亂地將玉牌藏在袖口裡,秋月夕才拉過被褥假寐。
「娘娘,已是午後了,您起來吃些東西再睡吧。」淺夏的聲音很柔和,似乎帶了些憐惜。
昨日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都被她看到了吧?
秋月夕睜開眼,木訥地點了點頭,連洗漱都省了,就坐在桌前吃飯,沒有半絲形象,似乎在化悲憤為食慾。
「娘娘,您別噎著了。」淺夏擔憂地說道,立即端了水,放在秋月夕手邊。
「謝謝。」秋月夕道謝,其實真的是餓了,而且周圍也沒有外人,她不想再裝下去。
「這,是母后?」門邊,一道遲疑的聲音響起,秋月夕反射性地抬眸,就見鳳初非和鳳巧音很是吃驚的眼神,比看到鬼還可怕。
秋月夕塞了一滿嘴的食物,衣衫極其不整,甚至連頭髮都是隨意披散在肩上,這模樣,不僅僅是狼狽。
「咳咳……」秋月夕也被他們突然出現嚇到了,猛地一陣咳嗽,滿口的食物不知是吞還是吐,卡在喉嚨間,就連呼吸都沒辦法。
鳳初非立即走上前,拿過一個餐盤,逼著她吐出口中的食物,呼吸才一點點回籠。
喝了幾口水,秋月夕的臉紅得異常,什麼時候不好來,偏偏現在,這兩人是故意恰好時間的麼?
淺夏維護自己主子,立即拿起手絹遞過去,還不住地對初非和巧音道歉,「兩位主子還是先在外面等等吧,奴婢伺候娘娘更衣打扮。」
不然,這不好的形象要是傳出去,得多損娘娘的聲譽。
初非挑眉,巧音嬉笑,兩人都沒有離開的打算,倒是秋月夕很大氣地擺手,「淺夏,不用了,反正看都看到了,不在乎多幾眼。」
單手撐著下巴,鳳初非彎唇,語帶揶揄,「若是三哥看到這番景象,又不知會是怎樣一種表情了。」
「還能什麼,估計會將母后拖進去,教育一番。」鳳巧音捂唇笑著,附和著鳳初非,一搭一唱,本也無可厚非,可偏偏今天秋月夕心情不佳。
啪!
筷子就這麼拍在了桌上,秋月夕倏然勾起一絲冷笑,臉色極度之差,「太子爺要怎樣都與本宮無關。」
她不是受氣包,犯不著每次都承受那人的怒火。
被月夕的舉動驚到,巧音立即上前打圓場,「母后,您別氣呀,兒臣只是開開玩笑,三哥在乎您都來不及呢,怎麼捨得懲罰?」
「你們對與太子接觸過的每位姑娘都會這麼說麼?比如說,羽姑娘?」秋月夕淡聲說了一句,就見兩人臉色微變。
果真,被她說中了麼?他們既然都知道那個羽姑娘的特殊存在,為什麼還要一再戲弄她?
當真,拿她當猴耍嗎?
抱歉,她秋月夕沒什麼心情繼續!
揚起手,秋月夕往寢殿裡走,聲音依舊淡然如初,「抱歉,本宮乏了,二位要走要留,自便。」
這逐客令一下,要留也沒辦法了,鳳巧音皺眉,她根本不知道昨晚的事,今早三哥只說讓她過來陪母后說說話,所以她便拉著六哥過來了,倒不想母后連那事都知道了,這下,想幫忙都沒辦法了。
誰讓那上官羽是三哥的心頭肉呢?母后,終究是比不上吧?
*……*
任性地趕走初非和巧音後,秋月夕就一直呈挺屍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直挨到晚上。
淺夏看了正擔心,就見那娘娘起了身,說是餓了,要用晚膳。
淺夏面露欣喜,連忙讓人準備,不一會兒,月夕喜歡的菜色都被端了上來,緊接著,又是一陣化悲憤為食慾,淺夏有些囧了。
秋月夕卻無心顧及其她人的眼光,狼吞虎嚥了一陣,把自己撐得飽飽的。
吃飽了,才能幹正事。
撤了膳,又讓淺夏伺候著沐浴,秋月夕便將人都屏退,盤腿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色慢慢明亮,才悄然起身,想著鳳初漠今晚應該不會過來,關好門窗後,從床底拿出一件黑色蒙面衣。
這東西,是她一直貼身帶著的,以備不時之需。
床榻上,一張小紙條隨意放著,秋月夕又展開看了一遍,默念著上面的地點,才揣到袖口裡。
正門她是不敢走的,推開窗,外面月色微涼,零星可以看見幾名護衛巡邏而過。
蹲下身,秋月夕靈敏地越過窗,然後小心翼翼關上,沒有走屋頂,月夕是貓著腰,從草垛裡一路穿梭的。
太高,反而容易被發現。
因為是在外面,防護措施也沒有宮內好,秋月夕屏息,很靈巧地躲過了那些人的主意,一路趕到離寢殿有些遠的落霞湖邊,左右看了看,應該沒錯。
可那人怎麼沒到?
正想著,一雙輕佻的手爬上腰際,秋月夕一個激靈,抽出腰間的匕首,只抵上鳳顧城的脖頸,印出一道淺淺的血痕,「六皇子應該學著尊重本宮,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胡鬧!」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秋月夕皺眉,還未轉頭,就被那人拍掉了匕首。
來人,竟是秋相。
雖然知道這兩人一直聯手,但在這裡一同出現未免有些冒險。
垂下眸,秋月夕只得恭敬喚了一聲,「爹。」
「還知道我是你爹?我還以為你的魂早就被太子勾走了呢。」秋相毫不客氣地數落道,聲音有些大,看來,四周都佈滿了他們的人,犯不著顧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