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禛二十一年,皇城
臘月初八,天降瑞雪,銀光素麗,包裹著紫玉琉璃的皇城,不同於往日,整座宮殿洋溢著喜慶的聲音,所到之處,均以大紅裝飾。從城門口,一路延伸到新帝所住的承乾宮。
聽聞,今日正是新帝的封後大典。是以,肆意鋪張,官員湧集,歌舞昇平,喧囂聲不絕入耳。
唯有一處,燈火昏暗,顯得與那喜慶格格不入。
宗人府,死牢
牢門前,幾名衙役喝得東倒西歪,潮濕的空氣裡,將濃烈的酒味染得愈發沖人。
最裡間的牢房,一抹素色的身影靠著牆,一陣反胃,卻始終吐不出什麼來。
秋月夕捂緊唇,空氣中的那股腥味讓她難受不已。雙手覆上隆起的小腹,她有些愧疚,一雙柳眉微微蹙起。
頃刻間,燭火搖曳,一抹黑色身影迅速閃過,停在她面前,悄聲無息。
「墨哥哥。」她低喃,神色有些緊張地四處望了望,直到確定沒人見著才連連推他,「快走,別被人發現了。」
「跟我走。」墨靳擰緊眉,見她過得不好,心裡倏然一緊。
聞言,秋月夕搖頭,「如今全天下都傳我與外人私通,如我現在同你走,豈不正中了那些流言,壞了墨哥哥的聲譽?」
墨靳苦笑,聽著秋月夕為他設身處地著想,心裡卻高興不起來。
如果她想,又何時在乎過世人的眼光?
「夕兒。」墨靳沉聲,將她摟進懷裡,嗓音嘶啞。
秋月夕明白,他在自責,多年前的那場變故,他和她都無力改變,才造就了今日的這些。
很多時候,她也曾想過,那種可能,一如他未說完的話。
「如果當年我聽襲雨的,帶你遠走高飛……」墨靳忽地又止了聲音,粉碎了這些未出口的如果。
如果畢竟只能是如果,一切早已無法重來,他又在執意什麼?
「墨哥哥,我已經很幸福了,謝謝你。」秋月夕笑著說道,視線變得柔和。
彼時,一道涼涼的聲音劃過,比週身的空氣還冰,「原以為進了牢獄,便會收斂一些,倒想不到母后是這般不甘寂寞。」
秋月夕聞言,身體倏地一震,背脊微涼。
抬眸看去,牢獄門邊,人不少。
醉倒的牢獄趕緊踉蹌起身,對著那明黃身影叩頭。
雙手負後,那人背對著燭火,秋月夕看不出他的情緒,只是隱隱裡,察覺到那股不悅的寒意。金邊雪靴,絨緞明黃,他華貴得讓人覺得多看一眼都是褻瀆,卻又捨不得移開眼。
秋月夕淡笑,埋了頭,心間溢滿苦澀。
「愛妃不是想見母后麼?怎麼不進來了?」鳳初漠淺笑,妖嬈的鳳眸掃過墨靳懷裡的女子,微微瞇起。
「姿兒見過母后。」鳳初漠身後,走出一女子,抬眸之時,媚態百生。
聽說,那是新帝新封的後,萬里紅妝,他將她娶進門,給了無上的榮耀,羨煞天下人。
不動聲色地退開墨靳的懷抱,一雙清澈的眸越過眾人,落在那年輕的帝王身上,秋月夕凝眉,卻是不發一語。
「朝中大臣早就按捺不住,天天吵著要朕還他們一個說法,如今母后的情郎出現,恰好讓朕撿了便宜。」他眼眸一掃,一旁的貼身侍衛清影立即領命往前,一個飛身,招招致命,攻向墨靳,彼此幾個來回,身手算厲害的墨靳竟然三兩下就被擒住,動彈不得。
秋月夕愕然,沒想到鳳初漠會來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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