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蹙眉凝望她的南宮傲天,察覺到他眼底掩飾不住的焦慮。
清鳳的心裡有些不知所措,她該怎麼讓他相信,她從來就沒有喜歡上納蘭青雲過。
至多是朋友兩肋插刀的情意。
她的天,卻為何如此的不安?
清鳳的不懂,落在南宮傲天的眼裡,不但沒有讓他放心,反而心中的惶恐不安更甚了,有一股子火苗嗖的一聲,從心底升起,燒的他腦袋發暈。
懂了,可以自制,可以克服,並不可怕。
但不懂,那是才最可怕的。
因為所有的舉動都是發自內心,發自本性,這才讓他越發的心驚膽顫。
若是有一日清鳳明白了,那麼也就晚了。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危機存在,一定要防患於未然。
清鳳是他的,誰也不能從他身邊將她奪走。
「既然是他單方面的事情,那就好辦。」他看向昏迷地納蘭青雲眼中多了一份冷光:「我們離開這裡,就讓他自生自滅。」
他唰的一下轉身,拖著清鳳離開。
他絕不會放任那樣的後果出現,他要在任何危機來臨前,將它消滅,半點不剩。
哪怕出爾反爾,哪怕違背諾言,也絕不後悔,因為那可能的代價,他付不起。
沒想到南宮傲天突然間做出這個動作,清鳳眼底不解,眉梢挑起,腳下步子卻不肯配合:「天,你這是做什麼?你懷疑我對你的心嗎?」
清鳳心頭冒起一陣陣的煙。
這是做什麼?
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啊?
是不相信她對他的感情嗎?
還是認為,她清鳳就是一個三心二意的女人。
混蛋,該死的混蛋。
他到底當她是什麼人了。
這些年來,一路扶持,她對他的心意,他居然不相信她。
他居然懷疑她。
還有什麼比這來的更傷人呢?
清鳳原本就是孤傲之人,這些年因為心心唸唸的都是南宮傲天,所以才對他百般容忍體貼。
誰知道,今天,她心中最信任,最重要,最深愛的人,居然懷疑她對他的用心,她對他的深情。
她整個人一下子,就如同被點著的炮仗一般,炸了開來。
她怒極而笑,笑得全身發顫,原來這就是她一生一世想要牽手的人,這麼點小事,居然就開始懷疑她。
一直,在感情上,她都是驕傲的人,他早已是她心口抹不去的痣,而現在這粒黑痣,卻開始懷疑她的忠貞,她的情意。
笑聲惆悵,失落,她有些心灰意冷。
清鳳的笑聲,如同一把彎刀,刺進南宮傲天的胸口,生生撕扯出來的疼。
他不想懷疑,他不想否決。
可是,他再堅強,再冷酷,也只是個平常的男人。
他親眼看見,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溫柔,對另一個男人的憐惜,他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他看著炸毛的清鳳,聲音沙啞而低沉:「鳳,這不是信任與否的問題,而是,你已經開始捨不下他了!」
這個時候,她怎麼能丟下發燒昏迷的納蘭青雲不管呢?
清鳳拽住他的手,停住。
怒火,妒火,一下子猛的竄了上來,南宮傲天問的咬牙切齒:「你捨不得他,是不是?」
該死的混蛋,居然問出這般傷人的話。
「我捨不得他?你居然問我這樣的話?你狠,你真狠。」
早就聽說,鬼王殺戮無悔,手段殘忍,一擊即中。
今天,她總算是親身體會了。
不見刀槍,一句話,就已經將她傷的遍體鱗傷。
清鳳咬著牙,臉色鐵青,牙齒咯吱咯吱,隱隱打顫。
她的丈夫,她的天,居然這般責問她。
該死的。
該死的混蛋。
該死的南宮傲天,你混蛋。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一句話,已經擊中了我的心臟,如同幾千,幾萬,幾十萬把尖刀,一下一下再一下的刺著那柔嫩的心尖,留下入骨的疼痛。
好,真好。
實在是真的太好了。
捨不得,是吧?
捨不得,捨不得……
「是,我就捨不得了,怎麼啦?我今天還就捨不得了,你能將我怎樣?」咬牙切齒,清鳳的眉頭全都倒豎了起來。
你不是非要將髒水往我身上潑嗎?
我成全你。
你要懷疑,就懷疑一個夠吧!
南宮傲天聽了這話,臉色瞬間陰沉的快要滴水出來,腦子裡像是什麼東西在一陣陣地爆裂,他素日冷靜莫測,孤傲冷酷的神色突然變得恐慌。
半響,才怒極吼道:「好,好……你果然好樣的!」
他眼神如刀一瞬間凌遲了她的心,原來只要他願意,不需要刀劍,一個眼神就能將她射穿。
四目靜靜對望,第一次,不是深情款款,而是對峙般的惱怒。
曾經可以讓對方激動,黑白分明的眼眸現在皆分外的憤怒,卻沒有曾經的那種蕩起心扉的漣漪,他們的眼神很銳利,彷彿能看進對方慌亂不已的心底。
許久之後,南宮傲天狠狠地甩開清鳳的手,冷聲:「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走!」
轉身,幾個起落之間,就消失在一片昏暗中,留下怔怔而立的清鳳和昏迷的納蘭青雲。
靜默地望著那抹挺拔的身影離去,清鳳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怎麼會這樣?
她的天怎麼會這樣對她?
他,怎麼可以拋下她,一個人離去。
清鳳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瞪著南宮傲天離去的方向。
他居然就這樣走了,居然不管不顧的將她扔下來,自己走了。
這是,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
怒火,瞬間燎原。
「南宮傲天,你混蛋,你給我站住。」
黑夜如幕,身姿飛動,清鳳腳下一跺,整個人就如同一支離弦的箭,朝著南宮傲天消失的方向追去。
豈有此理。
就這樣將她扔下,想的美,說什麼,也要給她說清楚。
憑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當初,可是他主動招惹她的。
想這般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分雲彩。
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