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鳳按下心裡的不安,面色沉靜地將最後一塊石頭放了下去,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坐回去,好好休息,否則我就生氣了。」
很幼稚的話,如同幼稚園的小朋友之間的對話,卻讓南宮傲天為之氣急:這女人,居然學會拿自己威脅他。
可是,可是,他還真的怕她生氣!
看過她的笑意相迎之後,他居然不想看到她板著的臉蛋。
一物降一物。
南宮傲天撇了撇嘴角,他怎麼有一種清鳳就是來降他的錯覺!
更該死的,他居然還因此心裡喜滋滋的,當真坐了回去,好好休息,沒敢亂動,雖然心裡極為心疼她那傷腳。
清鳳佈置好周圍,從外面看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山間,而是一道瀑布,確認不再有什麼錯處的時候,清鳳的心裡才微微安穩一些。
不知怎麼的,她心裡總是有一種怪異的感覺,而現在那種怪異的感覺更盛了。
等她坐下來以手撫琴的時候,彈奏馭獸曲的時候。
她終於知道這份怪異在哪裡了,她沒有召喚到一隻鳥獸,這只有一個解釋:這偌大山上沒有一隻鳥獸。
清鳳的臉色一瞬間有些發青,而南宮傲天的臉色更是鐵青,他氣得一拳將自己身側的石頭砸的粉碎:「該死的,是我疏忽,居然中計。」
怪不得他們進山,那些埋伏的人也不橫加阻攔,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透,清鳳會馭獸之事,不過只有他和師傅知曉,怎麼被外人得知?
師傅?
南宮傲天眉梢挑了一下:該死的,他怎麼忘了,那日師傅彈奏馭獸曲時,身邊還有兩個童子。
看來,是這兩個童子壞事。
埋伏的人對清鳳太過注意,這不是什麼好事情?
幾乎已經將她擺放在與他相同的位置上!
如此用心,那麼清鳳會幻術的事情定然也敗露,那麼這裡絕不安全。
南宮傲天猛地拉住清鳳:「走,此地不可久留。」此處是山腹,他們毫無後援,還是往山外衝去,或許金一等人能機靈的知道過來接應他們。
此刻,他的面上什麼表情也沒有,沉靜的有些嚇人,一手拉住清鳳,抬步飛速出了幻境,二話不說,胡亂尋個方向,就往前走。
半響之後,果然一群黑衣蒙面人來到清鳳剛剛彈奏的幻境時,其中的一個黑衣人瞧著眼前的幻境,沉著聲音道:「果然有兩下子。」
說罷,掌風四處掃了許久,頗費了一把力氣,才破了清鳳幻術,只是其中空空無一人,倒是讓黑衣人的臉色變得難看不少。
「怎麼會這樣?」另一位黑衣人失聲驚叫,主人的計劃完美無缺,怎麼會被南宮傲天和那奇怪的女人發現。
「鬼王之所以為鬼王,不但指他手段毒辣如如惡鬼,更是指他心思難測如鬼,能看破主子的算計,也不算什麼大事。」那毀了幻術黑衣人,聲音如冰:「只是今天縱然是他心思如鬼般難測,卻也改變不了他即將被滅的事實。」
毒絕,天下至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的,他倒要看看這傳說中的鬼王到底有多厲害。
一群人又漫入到山澗,去追蹤南宮傲天和清鳳的足跡。
夜,就在緊張萬分的氣氛中,沒有預警的到來,山上一片黑暗籠罩,秋夜的明月高高的掛在天空,淡淡的光輝灑下,清冷幽亮。
山風漸濃,陰冷陣陣。
而清鳳和南宮傲天漸漸接近外山,卻還不時的遇到圍捕他們的黑衣人,只是南宮傲天是何等人物,即使現在身中劇毒,但那份鬼王的殺戮強悍卻是半點都沒有褪去,再加上有殺手之王的清鳳在一旁,又有鳳吟焦尾相助,縱然你黑衣人多大強悍,也只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此時,清鳳和南宮傲天已經不再躲閃,黑衣人既然已經將這片山脈包圍,估計到他們到了哪裡也不是什麼秘密,反而大搖大擺,公然與黑衣人對上。
殺無赦!
狠絕毒辣的風格在清鳳和南宮傲天的身上驟然體現,二人都不是什麼善茬,一出手就是殺招。
來一個滅一個!
來兩個,殺一雙!
即使所向披靡,可是南宮傲天的毒絕卻是越加的厲害,一向犀利冷酷的雙眼,漸漸的多了點迷頹之色,饒是鐵打的南宮傲天也經不住這般折騰。
清鳳心裡的擔憂也越來越濃厚,南宮傲天的身子因為毒絕的浸入,生命顯得有些枯竭的模樣,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徵兆。
一路奔波,南宮傲天的腳下一軟,差點就倒向一旁,還是清鳳眼明手快,將他扶住。
「怎麼樣?」清鳳二話不說,伸手就朝南宮傲天探查過去。
「死不了!」夜色中,他妖媚的眸子居然生了一層薄媚,對著清鳳揚起一抹笑意。
就這麼個微笑,讓清鳳的心中翻起了陣陣波瀾,五指瞬間緊握成拳頭:看來,不能再等了。
「死不了是好事!」她狀似漫不經心的扶住南宮傲天,雙目卻不斷的四處掃視,卻沒能瞧見心中想要的藏身之處。
忽然,她的目光定在了其中一棵樹幹上,她曾經在原始叢林中生活過,知道這樣的樹幹裡面應該中空的。
若是藏身在此,應該會躲過一劫,只是南宮傲天這般驕傲的人物,應該不會喜歡她這個主意。
她該不該試一試?
就在清鳳猶豫不決之時,不遠處傳來陣陣腳步聲,還有咒罵的聲音。
清鳳眼底冷意一沉,黑衣人來的好快,居然這麼快就追了上來,看來也只有不得已而為之了。
綿綿的火把,將四周照耀的如同白晝,絲毫無法躲藏,以合圍姿態向二人逼近過來,看來這些黑衣已經能確定他們的位置了。
清鳳眼底一沉,心中有了決斷:「南宮傲天……」
南宮傲天聞言立時轉頭,卻在下一刻,陡然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清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