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燈火如晝。
空氣陡然間稀薄了起來,月亮躲在厚厚的雲層中,不敢露面。
夜色清冷如水,到處是殺氣騰騰,黑色如墨,一地清幽。
南宮傲天一個飛身躍起,斜出一劍,砍下一個黑衣人的腦袋,再一個翻轉,又砍殺另外一個黑衣人腦袋。
手下舞劍,腳下卻飛快的撲入到黑衣人的隊伍中,嘴裡卻還不忘狠狠打擊段玉,猖狂一笑之後,冷聲道:「肖王,你莫要高興的太早,笑到最後的才會是真正的贏家,我鬼王南宮傲天從來就不是什麼軟腳蝦!」
狠狠地瞪了段玉一眼,這麼一眼中冒出來的火花,幾乎可以媲美於旁邊眾多的風燈。
段玉聽了南宮傲天的話,被他瞪了一眼之後,不但沒惱,反而再次輕笑起來:「好,今天我們就看看到底是誰能笑到最後!」
就在段玉的笑聲中,忽然傳來清鳳淡淡的笑聲:「南宮傲天,你這般拚命,是不是不打算給我發揮的空間了?」
明明是輕柔的話語,可是卻讓眾人的背上無端的一寒。
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轉向那個笑的雲輕風淡,黑髮妖嬈,雙手握簫,姿態狂妄的少女。
那麼簡單平常的一個姿態,卻有無形的殺氣透體而出,森寒而決絕。
那些虎視眈眈鎖定著,合圍著南宮傲天和清鳳的數百名殺手,此時居然面色齊齊一變,腳下都微不可見的退了一步。
動作雖然微小,可是卻被眼尖如發的南宮傲天看在了眼裡,嘴唇又是一勾:他的女人,果然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先讓我運動一下手腳再說!」南宮傲天專注的對付著眼前的攻擊,氣定神閒,面對這合圍之勢,半點也不覺得緊張,一雙眸子此刻赤紅,夾著嗜血的神色,在黑夜中居然亮的驚人,看起來竟然帶著幾分激動:他的女人終於知道心疼他了,只是他到底捨不得她如此勞累。
若是清鳳知道自己平淡的一句話,居然被南宮傲天引申出如此多的深意,只怕打死也不會說出這句話吧!
砰,砰,砰……長劍不斷碰撞的聲音,南宮傲天手中的利劍不斷的閃過銀色的銳利光芒。
一片劍光閃爍,幾乎看不到圍攻的人影,鮮血如同冬日的血花一般飛濺出來,一地的血腥,一地的沉重,在搖曳的風燈發出的昏黃燈光下,居然妖艷的晃眼。
除了刀劍的聲音,再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當然閃爍著的還有漫天的劍光刀影。
肖王段玉見眼前的形勢不對,立時暴喝一聲:「不用再抓活的,砍鬼王一刀者,賞黃金萬兩,官升三級。砍下鬼王頭顱者,封侯。」
此言一出,無數刀劍齊齊不要命的攻向南宮傲天,即使他身手如鬼魅般靈活,也有些不支。
清鳳一聲冷哼,運氣吹簫,一曲殺音立時瀉出。
無數的風刃,席捲而出,向著那合圍之人攻擊而去,無形的力量,夾著激揚的簫聲,在夜空中,譜寫別樣的舞曲,瀰散著一地的血色。
「音攻?」城府深重的肖王段玉此次也忍不住驚叫出來:「你居然會音攻?」
眼底神色複雜,有懊惱,有惋惜,更多的卻是無人能識的深沉。
那本來因為段玉的一番話,而士氣激昂的合圍之人,此時又因為段玉的話,面上閃過一道道驚訝之色,卻在下一刻,感受到那無數無形的風刃,還有那詭異的殺招,連忙收斂攻擊,揮舞著刀劍,抵抗清鳳的音攻。
南宮傲天趁此時機,手中的長劍,又犀利揮舞著,不時就又將合圍眾人撕開一個口子,只是段玉手下之人同樣訓練有素,在合圍之勢撕開的同時,下一刻就有後備之人,替補上來,這樣反覆的撕開,補上,地上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但段玉身邊的那些殺手,像是不知疲倦一般,而南宮傲天和清鳳也只是人,面對數以千倍的敵手,也漸漸的顯得疲憊。
而最可恨的是,城門已開,怕是追兵又來,以他們二人此刻疲憊的之態,恐是難以支撐到金一,金三的救兵到:南宮傲天十天十夜未曾休息,即使有她的神藥幫助,能支持到現在已經不是人了,而她音攻初成,也支撐不了太久,此時不走,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清鳳瞧著段玉等人誓死糾纏的之態,心中一凜,看來今天不出絕殺招,是走不出去了,只是那絕殺之招,她前世都是以鳳尾焦琴彈奏,用簫吹奏,卻還從未有過。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將那個看戲的少年揪出來吧,這人不但那張揚的模樣像極了詹楠,就是愛看熱鬧的心性與詹楠都有幾分相似。
因為這,清鳳發現自己真的討厭不起來那躲在一旁看戲的紅衣少年。
只見,清鳳雙眉一挑,一個旋轉,用力運氣,一道道風刃閃過,襲擊合圍眾人,在此間隙中,她朗聲笑道:「龍王,戲看到這裡,你還不出手,是想坐收漁人之利嗎?」
隨即收了笑,冷哼:「還不過來幫忙?難不成,你要等到他們去收拾你,不成?」
她可沒有什麼英雄主義,先離開再說,至於找人幫忙也不是丟人的事情,真要說丟人,那也是段玉丟人,以多欺少,講什麼公平?
司徒亮原本隱身在黑暗之中看戲,卻猛然聽到清鳳識破他的行蹤,以他張揚的性子,這輩子哪裡被人支配過,若是別人這般說話,他定然二話不說,提劍砍了他,他之所以被稱為龍王,即使因為性子如龍,無人能管制一二,即使是他的父皇,母后亦是不能。
可是眼前這妖嬈的少女,輕柔而清脆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卻不想讓她失望,忍不住狂笑閃身:「美人相請,亮自然從命!」
身如一道紅色的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身上來,一路劍光犀利,鮮血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