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夏,不要———」一道聲音在房門被推開的一刻同時響起,慌亂,無措,驚恐。
惜夏緩緩側過頭,門口處,北折原靜靜看著她手上的動作,狹長的鳳眸黯淡了幾分,俊美的臉隱隱浮起一絲心痛。
「亞烈斯……救我……這女人瘋了……半夜闖進宮……想殺我……」一見到兒子趕來,北惠媛眼睛綻放欣喜的光芒,頓時渾身也精神了幾分。
北折原冷冷看了眼還在施著迷心術的洛芙,眼神暗示身後的裡斯,高大的男人幾步向著屋子正中間的洛芙走了過去。
「不准動她!」惜夏鬆開掐住北惠媛的手,手中的銀鏈飛出,向著裡斯襲擊而去。
望著裡斯,洛芙眼眸閃過一絲驚恐,身體不自覺向著惜夏的方向後退了退,和她站在了一條線上。
她的奇門異術,很多都是為北折原辦事的時候學的,他們對她的能力很瞭解,自然懂得如何破除。
裡斯一手抓住惜夏飛來的銀鏈,看了兩人一眼,眸光轉而望向北折原,靜靜等待著他的指示。
現場,在洛芙手中的動作停下後恢復了夜的沉寂,一群迷醉的近衛軍緩緩回神,當發現站在窗邊臉色死白的北惠媛時,手上的槍再次對準了惜夏和洛芙。
沒有理會旁邊的人,北折原黑瞳緊鎖著惜夏的臉,幽深的眸底積聚了太多無法直白看出的情感,似無奈,似哀傷,似心痛。
許久許久之後,像是經歷了一番劇烈掙扎,無力的兩個字從北折原口中逸出,「囚禁!」
聽到滿意的答覆,北惠媛唇角微微上揚,淡淡笑了。
裡斯一步步走向洛芙,按壓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北折原的宮殿走去。
「北折原,你放了她!今晚的事都是因我而起的,你有什麼衝著我來就好!不關洛芙的事……」看著離去的身影,惜夏急了,想追出去,腰卻被一隻手臂固執攔住。
北折原緩緩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手輕揚,一記手刀劈在了惜夏後腦勺,嬌柔的身軀無力癱倒在了他懷裡。
「未惜夏什麼都知道了。」猜測到他可能的意圖,北惠媛冷冷開了口。
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可以勉強接受讓她當他的女人,但是,現在,那女人什麼都清楚了,就憑她剛那麼瘋狂的行為,還怎麼讓她留在他身邊。
「夜深了,早點睡。」沒有回答北惠媛的話,北折原抱著惜夏一步一步向著自己的宮殿走去。
闕雲門,一道身影焦急穿梭在各個角落,極力尋找著那抹熟悉的倩影,冷峻的臉黑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氣,全身的寒氣凍得周圍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在搜遍了所有的角落後,墨津修一拳狠狠揍在了落塵居的大門,眸光浮起一絲陰鷙。
「爹地是在找媽咪嗎?」冷不防,一道稚嫩的聲音忽然響起,墨雲斷沉靜的臉隨即出現在了墨津修面前。
「雲斷……」墨津修怔怔看著墨雲斷,不敢相信他居然一語猜中。
為了怕孩子擔心,他刻意誰都沒透露,才自己一個人瞎找了半晚的……
「如果雲斷沒猜錯,媽咪……應該去做危險的事了。」想著惜夏今晚回房前那種眷念不捨的眼神,墨雲斷眸光暗沉了幾分。
一句話,提醒了墨津修,怔怔看了雲斷幾秒,幽深的黑眸浮起一絲狂戾,「你明天召集闕雲門上上下下,隨時等候和王宮和厥門交戰的命令。」
雲斷的能力,他不懷疑,他的兒子,有絕對的統領氣魄。
「爹地現在要去找媽咪嗎?」臉色仍舊是一片沉靜,墨雲斷輕聲問著墨津修。
墨津修俊臉艱難擠出抹笑,衝著他點點頭,轉身走出了闕雲門……
他居然該死的忽略了她的個性,白天找北惠媛沒得任何結果,她怎會善罷甘休?
這麼晚了還沒回來,惜夏出事了……
……
昏昏沉沉中,似乎一股什麼意志牽扯著惜夏,沉閉的水眸緩緩掀開。
望見坐在床邊的北折原時,惜夏湛亮的眸光閃過一絲驚恐,騰地坐起身,怔怔望著他,「洛芙在哪兒?」
「囚禁了。」北折原輕吐了口氣,語氣淡然。
「不該是囚禁我嗎?為什麼帶我來這兒?」眸光慌亂看著房間的佈置,惜夏話語變得警惕。
「我不會捨得讓你和她受一樣的罪。」仍舊是淡然的口氣,但直視惜夏的目光多了絲無奈。
「你把她怎麼了?」心瞬間涼了下來,惜夏問得小心翼翼。
「她的命,隨時掌握在你手中。」薄唇微勾,北折原神色忽地冷了幾分。
「你什麼意思?」一句話,聽得惜夏身一僵,心忽地慌亂了起來。
「只要你乖乖不出亂子,我保證她不會出事。」鳳眸微微瞇起,俊美的臉面無表情。
警告性的話,聽得惜夏神經忽地緊繃,心底莫名升起一絲畏懼。
這個時候的北折原,為什麼總感覺不太一樣?他變了嗎……
想到這兒,惜夏忽然諷刺笑了。
怎麼可能不變?他們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尤其是在雲斷受傷,徹底將他們做普通朋友的可能都毀滅。
她和他,因為北惠媛,注定成為敵人!
過去,已經回不去了……
「你威脅我……」望著他的眼,惜夏眸光有過一閃而逝的失落,話語變得無力。
之前那個一直保護著她的男人,現在,居然威脅她……
一個眼神,看得北折原心抽痛得厲害,但神色卻極力保持著平靜,「北惠媛不管怎樣也是生我養我的母親……」
而她,事情已經發展到這麼決裂的地步,她也什麼都知道了,除了將她禁錮在身邊,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自己能夠多看她幾眼。
「你想要我怎麼做才肯放了洛芙?」眸光變得黯然,惜夏心底滿是苦澀。
「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