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王宮。
從侍女手中接過藥碗,蘇雅看了幾眼,端著藥進入了席斯房間。
「席斯,該喝藥了。」緩緩走到皮椅前的席斯身邊,蘇雅將藥碗遞到他手中,靜靜等待著他喝下。
「出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席斯冷冷命令。
「……」聽著那始終如寒冰一樣的聲音,蘇雅心裡一陣抽痛,望著席斯,眼眶瞬即紅了起來,模樣甚是楚楚可憐。
蘇雅本來長相就和一般的歐洲女人不同,體格沒有那麼高大,更顯嬌小一些,如果再配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絕對的我見猶憐型。
但是,她慣用的這一套,自從這個男人醒後,從沒起效過。
她的表情,被席斯無視得非常徹底。
「你先喝了吧,喝了我就出去。」見最拿手的沒用,蘇雅改換其他方式說服。
他的身體狀況,這幾天,她看在眼裡,是真的很擔心。
席斯眸光冷冷斜睨了她一眼,端起藥,喝了起來。
滿意看著他喝掉,蘇雅轉身走出了房。
門關上的瞬間,席斯眸光陡然轉寒,幾步走到浴室,將口中包著的藥全數吐了出來。
下藥,沉船,沉睡了六年,醒來後就在這個鬼地方,是巧合還是陰謀?
這個女人,他從沒信過!
端起水杯,猛漱了幾次口,席斯走出浴室,正準備回到座位,頭部一陣劇烈的疼痛突然襲來,全身一陣抽搐,青筋僨起,雙眸猛地轉紅,人重重倒在了地毯。
咬緊牙,伸直手臂,席斯一隻手拽著地毯,緊緊地,似乎通過這樣可以減輕身體的痛。
又是這種現象,自從幾天前醒來後,發生了好幾次!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充血的眼眸緊緊盯著蘇雅的藥碗,席斯面部表情也開始扭曲起來,這是一種噬心的痛,襲遍全身,痛到無法呼吸。
蘇雅的藥,從醒來後他就沒喝過,問題應該不是在最近產生的。
沉船?
六年前墜海的畫面突然浮現在腦海,難道是那時候被下藥留下來的餘毒?
「啊!」一聲低吼響起在房間,聽得守在門外的侍女一急,一群人隨即擁了進來。
不久,蘇雅也走了進來。
「席斯,你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蘇雅蹲下身,想扶住不停翻滾的席斯,卻被他一把揮開。
「滾開,都給我滾開!」充血的雙眸瞪著一張張從未正視過的面孔,席斯沙啞狂吼著。
「叫醫生!他明明每天都在喝藥,為什麼還會這樣!」蘇雅慌了,衝著一群侍女失控地叫著。
屋子裡忙成了一團。
醫生很快趕來,這幾天一直是他醫治席斯,對這種情況也熟悉,開了幾服特殊的止痛藥,無奈搖了搖頭走出了房。
「為什麼會這樣?你不是研究出來的藥可以控制他這種狀況嗎?為什麼他還是這麼痛苦?」蘇雅跟著走出房,拉住醫生追問著。
「公主,這個現象,恕臣不知!」按道理,他精心配製的藥可以祛除那人體內的毒才是,沒有一點好轉完全打擊到他的信心了。
房間裡,疼痛經過一段時間的克制漸漸緩解,雙眸和身體也恢復正常,席斯冷冷望著地毯,眸光陷入沉思。
如果惜夏看到他現在的樣子,該有多擔心?
惜夏……
……
「大學英國劍橋,中學伊頓公學,小學瑞典,伯格,就沒查到最近的資料嗎?」坐在去機場的路上,拿著手中密密麻麻的一疊檔案,惜夏冷不防問著前面的伯格。
「少夫人,派密探查到的資料就這些。」
「繼續查!」只看了幾眼,惜夏將檔案往旁邊一扔,微微有些頭疼。
那些什麼學歷的,她壓根就不信!她想知道的,也只是修在最近六年經歷了什麼而已。
什麼未婚妻之類的,她還不放在眼裡!她和他經歷了這麼多,不是隨便哪裡跑出來一個女人就可以破壞掉這段感情的。
在她的聲音響起後,兩顆小小的頭顱冷不防從車廂後探出,一左一右往惜夏手上的檔案看了一眼,疑問的聲音同時響起,「夏夏,繼續查什麼?」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伯格手一抖,差點滑落方向盤。
惜夏驚得手中的檔案不自覺滑落,「墨雲斷,墨云然,你們兩個小鬼怎麼在這兒?」
「媽咪~」小云然從椅子後爬到惜夏身邊,坐到她身上,拉住她的胳膊搖晃著,奶聲奶氣的呼喚聽得人心都軟了。
惜夏差點快要融化在她萌萌的一聲「媽咪」中了,但一想到自己要去的目的地,臉上的神色立即轉為嚴肅,「你倆偷偷藏在車後?」
「夏夏,我們是先你一步正大光明進來的。」墨雲斷淡淡看了震驚的惜夏一眼,酷帥的臉蛋非常淡然。
「你們兩個小鬼給我回家去!」惜夏將云然往旁邊椅子一放,雙手叉腰,義正詞嚴看向二人。
「媽咪,不要啦!讓然然陪你去好不好?雲斷會保護媽咪,然然保證不闖禍?」墨云然小小的胳膊捅了捅墨雲斷,眼神不斷示意。
「小云云,你出的主意?」不理女兒的撒嬌,惜夏將眸光轉向旁邊一直沉靜的雲斷。
「媽咪,叫雲斷,不可以叫小云云。」墨雲斷淡淡看向她,以非常平靜的口吻糾正著她的稱呼。
「沒跟你討論這問題。」孩子只有五歲大,整天跟自己在外面闖蕩,身為母親,惜夏不得不為孩子著想。
「媽咪,你應該相信我。我們會幫你。」墨雲斷微微抬起頭,小小的臉蛋滿是自信。
惜夏傷神地看著兩個孩子,頭疼揉了揉太陽穴,閉上眼,決定不再去理。
「伯格叔叔,出發咯!」自動把她的沉默當默認,墨云然手臂一揚,高聲對著前面的伯格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