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進光線良好的房間,夾雜了淡淡的夏荷味,清新的香氣引得床上熟睡的惜夏羽睫輕顫了顫,澄澈如水的眸子隨即睜開。
清亮的大眼靜靜注視著屋內的環境,陌生的擺設想惜夏猛然驚醒。
自己明明在家裡的……
現在被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那麼洛芙在哪兒?
想著昏迷前發生的事,惜夏起身,躡手躡腳往房門口走去。
手輕握住門把,惜夏試著轉動了幾下,在發現房門並沒上鎖時,眸光閃過一絲欣喜,深吸了口氣,正準備將門打開,門把卻自動轉了起來。
有人來了……
惜夏心一慌,速度藏在門後,下垂的眸光看了眼繫在腰間看起來類似掛飾的細銀鏈,利索解開,眸光警惕看向門側。
房門被推開,進來的人還沒站穩,一條銀色鏈子如鞭子般抽向那人,緊跟著,一聲哀嚎響起在房間,「啊———」
握著鏈子另一端的惜夏手腕方向一轉,銀鏈像是有活力般,在她的揮動下如流蘇,如水波,款款舞動了起來。
「刷!」「刷!」「刷!」又是幾鞭抽在了進來的男人身上,黝黑的皮膚立即出現了幾道殷紅的血口。
惜夏眸光劃過一絲清冷,手腕再次轉了方向,銀鏈頓時如靈蛇般纏繞上那人的腰,細細的鏈子到了她手裡,就像是有生命的東西,聽話得緊。
自從在闕雲門第一次纏著墨津修讓他教鞭法後,惜夏進展速度飛快,本來還不怎麼用到,沒想到,今天剛好有人自動送上門來找虐了。
「說,這是哪裡!」握著銀鏈另一端的手微收力,那人的身體一個騰飛,重重摔了出去。
「這裡是……是……」身體在那一摔後撞上牆壁,那人噴了口鮮血,正想開口,一道溫和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醒了。」
惜夏抬起頭,眸光在觸及進來人的臉時,一點點變得黯淡,秀美的眉越擰越緊。
「都出去吧!」北折原淡淡看了眼地上傷得不輕的手下,話語平淡不驚。
一聽到這話,那人像是得到了極大的恩寵,對著北折原彎腰頷首後,連滾帶爬離去。
「北折原,是你派人把我從嫿染莊園帶到這裡的?」收回細長的銀鏈,惜夏不可思議看向他。
「我為選擇這種方式道歉。」黑眸緊鎖著惜夏手上的銀鏈,北折原微微皺眉。
認識她這麼久,為什麼他都不知道,她原來還會這一招?
「洛芙在哪兒?她只是個女傭,不要傷害她!」回想起昏迷前洛芙的那聲驚呼,惜夏心再次緊張了起來。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而已,其餘不相關的人,我不感興趣。」俊眸斜睨了眼隱匿在門外側的身影,北折原有些傷神地揉了揉太陽穴。
門外,洛芙安靜聽了幾句兩人的談話,悄然離去。
少夫人,對不起……
確定洛芙沒事,惜夏放下懸著的心,抬起頭,目光和北折原對視,「北折原,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和你說清楚……」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採取這種方式把自己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但是,不可否認,他們確實應該好好聊聊。
「惜夏……」隱約覺察到她會說什麼,北折原眼眸半斂,想阻止,卻被惜夏打斷。
「我想,你一直誤會了一件事,」惜夏頓了頓音,唇角緩緩揚起抹笑意,繼續說著,「之前在墨家台北的海景別墅裡,我說的那句話不是真的,那只是想推掉修的婚事而找的借口。」
北折原臉部曲線在她的話後一點一點變得僵硬,深邃的鳳眸慢慢瞇起,眸光有過一閃而逝的怒氣,胸口積壓了一團火,不斷上竄,隨時有噴發的可能。
他氣的不是她解釋清楚這件事,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事實,上次在墨津修面前那麼說,全都只是為了刻意的挑釁而扭曲事實罷了。
他氣的是,她親暱地喚他修……
從逃婚,到結婚,再到現在如此親暱的稱呼,他們已經親密到這種地步了嗎?
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想著墨津修,一股暖流從惜夏心間流過,澄澈的眸子愈發清亮,「我和修已經結婚了,我是他的妻子,我們彼此……」
「夠了!」趕在她把接下來的話說完之前,北折原的聲音冷冷響起,那麼的冰冷,那是惜夏從未在他那兒聽過的。
記憶中,北折原似乎一直是笑著的,連打架都可以笑得一臉玩味的男人……
睜著清亮的星眸,惜夏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當場僵住。
「你先休息一下,我晚點再來看你。」轉過身,簡單的話由身後飄來,北折原匆匆離去,就像是害怕聽見後面的內容。
看著離開的背影,惜夏眉頭輕輕擰緊。
不是他要和她好好談談的嗎?
就這麼走了……
之後的一個下午,惜夏再也沒有見到北折原,房間也沒有人來過。這樣的安靜,讓惜夏越來越覺得不尋常。
和她談話,北折原這一次為什麼選擇這麼激烈的方式?
這不是她一直認識的那個北折原會做的事……
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惜夏漸漸感到不安起來。
他準備讓她在這個房間呆多久?
站在窗戶邊,清澈的眸子靜靜看向花園的景致,在望見亭亭立著幾株荷花的碧湖時,惜夏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嫿染莊園,他們的家,也有這麼一汪湖水。
想著月牙湖,一張熟悉的俊臉突然浮現在腦海,惜夏眼中滿是堅定。
她消失了,這個時候,修一定把整個莊園都翻遍了在尋找她吧……
不行,她一定得離開,為了他,也為了自己!
適時,房門轉動聲突然傳來,惜夏握緊手中的銀鏈,警惕看向門。
房門被推開的那一刻,一條銀鏈如同細鞭向進來的人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