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澤的處境,只怕也很艱難!」
慕容徹歎息一聲,倒是替夏侯澤說了句公道話。
「他不是東夏的皇帝嗎?處境能有什麼艱難的?」青離疑惑地問。
慕容徹道:「也不過就是一些皇位之爭罷了。東夏的老皇帝死的突然,連傳位遺詔都沒來得及立,原本在皇城的幾位皇子,進行了一場奪嫡大戰,最後,夏侯澤登上了帝位。但是,那時候,翼王夏侯淵帶兵守在邊境,沒有參與皇位之爭。這下,麻煩就來了,夏侯淵手握重兵,一旦覬覦皇位,只怕又是一場動亂。」
青離在東夏軍營見過夏侯淵兩次,想著當時的情景,道:「可是在東夏軍營的時候,我看夏侯澤和夏侯淵的關係也不算太壞啊……」
「那時候對抗外敵,當然能一致對外,但是一旦涉及到東夏皇權,那就必然會有一場鬥爭。」慕容徹抿唇想了想,道,「我在蘄州駐守了十四年,和夏侯淵交過兩次手。夏侯淵這個人,不簡單,夏侯澤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
青離不禁暗暗為夏侯澤憂愁。
慕容徹酸溜溜道:「你在擔心他?」
「我哪有?」
青離決定抵死不認,否則慕容徹這個小心眼還不酸死?
她撐著下巴,道:「只是覺得夏侯澤這個人好奇怪,國內皇權不穩,他竟然還有心思在外面亂竄,真沒見過他這樣的皇帝。」
「夏侯澤這個人,很任性。」慕容徹笑了笑,「他和夏侯淵本就勢同水火。有一次,夏侯淵在外出征的時候,救了一個美人,帶回了皇城。你猜,夏侯澤都幹了些什麼?」
「幹了什麼?」
慕容徹道:「夏侯澤趁著人家上早朝的時候,立刻派了太監去翼王府宣旨,把人家的准王妃強搶進了後宮。」
「啊?」青離咋舌。
「你還記得去年送去東夏和親的青如公主嗎?你猜猜看,夏侯澤又幹了什麼好事?」
青離猜測道:「難道夏侯澤把青如公主賜給了翼王?」
「你猜得不錯。」慕容徹勾勾嘴角,道,「不過他做的比這還過分。夏侯澤先召幸了青如公主一晚,睡完後,才把人送去了翼王府。」
青離嘴角直抽,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夏侯澤這是在幹嘛?又是強搶人家未婚妻,又把自己睡過的妃子送去給人家當老婆,他到底在搞些什麼?
比給人戴綠帽子還可惡!
青離回想著在東夏軍營見夏侯淵時的印象,劍眉星目,冷峻凌厲,猶如一把曠世名劍,那樣高傲的男子,怎麼能容忍得了這種凌辱?
「夏侯澤這麼幹,就不怕把夏侯淵惹毛了,起兵造反嗎?」
「這點你猜錯了,夏侯澤這麼做,正是想逼得夏侯淵造反。」慕容徹輕蹙著雙眉,墨色眼眸泛著陰寒的冷光,「如果我是夏侯澤,也會這麼做。畢竟,夏侯淵常年駐守在邊境,在皇城關係網薄弱,羽翼未豐,暫時處於弱勢。現在逼他動手,正是最佳時機。」
「那夏侯淵有沒有動手?」青離好奇地問。
「只可惜,夏侯淵不是一般的粗野莽夫,一眼就看出夏侯澤的用意,所以,再大的凌辱,他都受著。現在,夏侯澤遇到這樣的強敵,頭痛得很,恐怕要吃些苦頭了,哼哼……」語氣十二分的幸災樂禍。
青離杏眼斜睨,瞪了他一眼。
慕容徹不高興地哼哼,道:「看見他倒霉,我就是高興,怎麼了?」
青離嬌嗔道:「小心眼兒!」
「罵我是小心眼兒,難道你不是?」慕容徹哼哼道,「我要是敢多看別的女人一眼,你非得把我撕了不可!」
青離辯駁道:「才沒有呢!」
「怎麼沒有?」慕容徹挑眉看她,「有一次,惠妃送補湯過來,不知道是誰又摔筷子又摔碗的!」
青離生氣,這個傢伙,自從那次她摔過碗筷後,每次總該拿這件事出來嘲笑她一番!
她急著辯駁道:「我才沒有呢!你和朵拉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時候,我可什麼也沒幹!」
說完這句話,青離的臉色忽然暗了下來。
回想起那一個月的擔驚受怕傷心欲絕,到現在,她的心依舊在顫抖。
從前,因為知道他心裡愛她,在乎她,所以,她才能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發脾氣,耍小性兒。
可是,自從他中了情蠱後,看她的眼神都是冰涼的。
她每日擔驚受怕,哪裡還敢在他面前發脾氣?最多只能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掉眼淚。
慕容徹知道她又想起了傷心事,握著她的手,道:「那些都過去了。」
是啊,那些都過去了。
青離也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輕輕笑了笑,回握住慕容徹的手。
手掌緊握,十指相扣。
慕容徹忽然賊兮兮地笑了一下,湊到她耳邊,曖昧道:「你若是還不解氣的話,大不了今天晚上,我好好伺候你就是了。」
青離臉頰爆紅。
他剛剛雖是湊到她耳邊說的這些話,可聲音一點兒也不小,肯定被旁邊伺候的宮人都聽到了。
她連忙去看旁邊的宮人,各個都眼觀鼻鼻觀心,跟只木偶似的杵著,彷彿什麼也沒聽到。
青離這才舒了一口氣,可眼角一瞥,就瞧見綠瑩這丫頭,俏紅著雙頰,倆眼珠子嘰裡咕嚕到處亂轉,還時不時地偷偷往這邊瞄。
果然大家都聽到了。
青離淚飆,把氣都撒在了慕容徹身上,憤憤地瞪他一眼,凶道:「你想得美!」
說完,猶不解氣,還在他的腳上補了一腳。
大約因為晚上兩人要做壞事,青離心裡總覺得怪怪的,用晚膳時,還撅著個嘴,裝腔作勢地不肯理他。
慕容徹倒是自在得很,笑得春風得意,一邊用膳,還一邊慇勤地給她夾菜盛湯。
晚膳過後,兩人照例牽著手出去散步消食。
才離了未央宮沒幾步路,慕容徹就拽著她的手,聲稱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然後急吼吼地拖著她回寢宮。
宮人們一個個都羞紅著臉,屏息靜氣地低著頭,服侍他們沐浴漱洗後,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寢殿。
青離臉上火辣辣的。
這個流氓,難道就不能低調點嗎?這下,他們夫妻間的房事,只怕整個皇宮都知道了吧?雖然宮中流言傳得快,宮人們耳聰目明,對皇上每晚歇在哪裡都清清楚楚。
可她就是覺得不好意思!
「都怪你!」青離氣得去揪慕容徹的耳朵。
慕容徹故意板著臉訓斥她,佯怒道:「大膽,連朕的耳朵都敢揪!」
青離才不怕他,哼哼道:「我聽翠微說,民間的婦人就是這樣教訓犯了錯的夫君的!」
慕容徹打了左臉送右臉,把另一隻耳朵也湊了上來,涎著臉道:「既然這樣,那娘子再揪一下這一隻耳朵。」
這人!
青離嘟著嘴,哭笑不得,連氣也生不起來了。
慕容徹伸臂圈住她的腰,將她攬至懷中,低下頭,蜻蜓點水般地在她撅著的紅唇上啄吻著,一邊輕笑著道:「這下開心了?」
青離嬉笑著躲避他的親吻,道:「開心什麼?」
慕容徹低歎一聲,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無奈道:「九兒,我知道這一個多月來,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語氣中透著焦慮,「可你知道,這並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
「別說了,阿徹。」青離伸手摀住他的唇,「我明白。」
她雖然傷心難過,但並沒有怪他的意思。
而且,現在已經雨過天晴了,不是嗎?
青離溫柔地笑著,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在他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慕容徹欣喜若狂。
他只遲疑了一瞬,便緊緊抱住她,用力回吻過去,霸道卻不失溫柔地吮吸噬咬著她柔嫩的唇瓣,舌尖撬開她的牙關,探入她的口中,細細舔舐著,不放過每一個角落。
青離被他吻得動情,細細喘息起來。
一吻結束,兩人都情動如火,額頭相抵,抱著對方相互喘息著。
「娘子,今天就讓為夫好好伺候伺候你!」
慕容徹在她唇上用力吻了一下,說罷,便一把橫抱起她,大步朝床榻走去。
青離雙腳驟然離地,嚇得發出一聲尖叫,趕緊摟緊了他的脖子。
「流氓,你想幹什麼?」青離扭動著身子,拚命晃動著雙腿掙扎著,嬌蠻的語調中卻帶著誘人的柔媚,「你這個壞蛋,快放我下來!」
慕容徹放出愉快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