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榜張貼後,第二天,便有數位自稱能夠妙手回春的神醫揭了皇榜。
然而,每位神醫在替青離把過脈之後,都搖著頭歎息自己醫術不濟,還需另請高明云云,便背著藥箱灰溜溜的走了。
每有人揭一次皇榜,青離便燃起一次希望,然而,診治過後,卻是更深刻的失望。
幾日下來,她的臉色已蒙上了一層青灰。
心中的失望,漸漸轉化為無可挽回的絕望。
看來,她是真的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正月十三的時候,張貼在宮牆上的皇榜又被人揭了,青離此時已不再抱什麼希望了,但想起慕容徹擔憂的眼神,還是勉強請那位神醫進來瞧了。
隔著屏風,那位神醫替青離把了脈。
「看來,公主上次小產血崩,身子虧損得很嚴重啊!公主是否近來天葵也來得不準時,而且月信那幾日,總有腹痛之症?」
說話的,是一個很年輕的聲音,估摸著年紀不超過三十歲。
青離有點驚訝,道:「別的大夫都是年紀一大把,鬚髮皆白,這位神醫瞧著倒很年輕。」
「所謂有智不在年高,同樣,醫術也是如此。若是沒有天賦之人,活到七老八十,還是庸醫,若是有真才實學,年輕又有何妨?」
語聲隱隱有些傲慢,彷彿對自己的醫術極有信心。
夕月笑道:「神醫說的正是。公主,這位神醫醫術高超,宮裡有位太妃,得了十幾年的頑疾,太醫院的太醫一直都束手無策,結果這位神醫過去一看,開了一劑藥方,立刻就藥到病除了!」
「當真?」青離也來了精神。
那神醫哼了哼,道:「公主且說,我之前所說的症狀,准不准?」
青離的天葵向來混亂,每次葵水來時,也會有腹痛之感,這位神醫說的倒的確很準。
「神醫說的極準!」
青離有些激動。
這位神醫聽上去這麼厲害,也許真能只好她的不孕症呢?
「神醫,我這不孕之症,可有什麼醫治方法?」
「這有何難?」神醫哼了哼道,「公主這是之前小產血崩,傷了身子,身體有虛寒之症,再加上經血不暢,堵塞了血脈,才會難以受孕。待我開一張藥方,公主每日喝著,調養個兩三年,就能藥到病除!到時候,生十個八個都沒問題!」
青離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公主這下可以放心了!」夕月笑道,「麻煩神醫跟奴婢過來開方子吧。」
神醫跟著夕月出了大殿。
一直到走出大明宮很遠,那神醫才開口,道:「姑姑,這些話都是按照姑姑的吩咐說的,沒有出什麼錯吧?」
夕月道:「你表現得很好,說好的賞銀不會少了你的。」
「多謝姑姑!」
夕月看了那人一眼,嚴肅道:「但是有一點,你務必記牢——管好你的嘴,否則,當心惹來殺身之禍!」
「這個姑姑請放心,小人省得!」
夕月將那位神醫送出了宮,打點好了一切後,便到正和殿去覆命。
「都辦妥了?」慕容徹淡淡道。
「都辦妥了。」
慕容徹點點頭,問:「那她呢,現在如何了?」
「公主可高興壞了,活蹦亂跳的,跟以前沒兩樣。」
慕容徹點點頭,道:「這樣朕就放心了。」
夕月微微笑著,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問道:「皇上,我們這樣騙公主,好嗎?萬一將來……」
慕容徹看著窗外的夕陽,背影孤寂而沉鬱。
「這也是無奈之舉,你沒看她這兩天,整天悶悶不樂的,寢食不安,人都瘦了一圈兒了,朕看著都心疼。現在,朕只想讓她開心,至於孩子的事,將來再說吧……」
夕月歎道:「皇上待公主一片癡心,希望公主能明白!」
青離因為知道了這樣的好消息,心情愉快,一個人在大明宮鬧騰了一陣後,便朝著正和殿奔來了,恨不得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和他分享。
「阿徹,阿徹……」
青離從外面跑了進來,臉頰紅撲撲的,還有些氣喘。
慕容徹上前牽著她的手,理了理她凌亂的鬢髮,在她頰邊親了一口,道:「發生什麼事了,活蹦亂跳的,跟隻兔子似的!」
「阿徹,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青離小臉紅撲撲,眼睛閃閃發亮。
「什麼好消息?」
「你猜啊!」
「莫不是今天宮裡來了位神醫,說你的不孕症能夠治好?」慕容徹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裡。
「你怎麼知道?」青離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這宮裡,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慕容徹反問。
青離嫵媚地睇了他一眼,撅著個嘴,心裡卻很愉快。
心情好了,原本被她拋在腦後的事也想了起來,她瞪著慕容徹,撒嬌道:「你不是說等我及笄的時候,要送我禮物的嗎?結果什麼都沒送我呢!」
「你這幾天心情這麼糟,我哪敢送你什麼禮物?」
「哼,你是根本什麼都沒準備吧?」青離斜著眼睛睨他。
慕容徹咳了兩聲,臉色有點尷尬。
「大壞蛋!」青離憤憤地捶了他兩記。
這個傢伙,果然什麼也沒準備!
算了,指望著慕容徹這種大老粗會玩浪漫,還不如指望著天上掉餡餅比較容易,他最多會在哄她的時候說兩句甜言蜜語,別的什麼是別指望了。
慕容徹想了想,道:「我想到一件禮物可以送給你,不過要等到晚上。」
「什麼禮物?」
慕容徹咳了咳,不動聲色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青離撅著嘴,靠在他懷裡,心裡卻是很期待。
哎呀,他會送他什麼禮物啊?
她抬頭看了看慕容徹剛硬的下巴,和高深莫測的眼神,心裡一突,怎麼總覺得,他的笑容好微妙啊?
青離忽然紅了臉。
難道——
他打算把自己打包,然後繫上蝴蝶結送給她!?
晚上,慕容徹處理完政務,踏著夜色回到寢殿時,發現青離一直在用一雙閃閃發亮的大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似乎在等他忽然變出一件禮物,給她驚喜。
結果,等到兩人用完了晚膳,一起去御花園轉了一圈消食回來,他都沒有拿出禮物來。
青離穿了寢衣坐在床上,撅著嘴,心裡有點失望。
慕容徹卻吩咐了夕月幾句話,夕月應諾一聲,便出了寢殿。片刻,便有宮人將筆墨顏料呈了上來,放在床榻旁的小架子上,然後齊齊退了下去。
慕容徹提起御筆,輕輕調試著瓷盤中的顏料。
青離在一旁看著,猜測道:「你要畫畫送給我?」
「嗯。」
青離的目光又在筆墨顏料上繞了一圈,道:「可是沒有紙呢,畫在哪裡呀?」
慕容徹不動聲色地調著顏料,調完後,默不作聲地坐到床邊,將青離抱了過來,二話不說,便開始解她的寢衣。
「你幹嘛,唔……」
話音未落,便被他滾燙的唇舌覆上,強勢地堵住她所有的話語,含著她柔嫩的唇瓣輾轉吮吸著,長舌長驅直入,在她口中肆意掃蕩,似乎要讓她染上他的氣息。
兩人長久沒有親熱過,青離被他親得迷迷糊糊的,身體也格外動情。
薄薄的寢衣輕而易舉地便被他解開,滑落在地上,露出她潔白如玉的肌膚。慕容徹抱著她,粗糙的手掌在她細膩溫軟的肌膚上遊走著。
青離看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身軀,再看他穿得衣冠楚楚,不滿道:「每次都這樣,把我一個人剝雞蛋似的扒光光,結果你自己卻穿得好好的!」
「你的衣裳是我脫的,我的衣裳,自然也該由你來脫。」
說完這句話,慕容徹又吻上了她的臉頰,細碎的吻如春雨般,綿綿密密地灑落在她身上,溫柔而親暱,令她感到無比甜蜜。
青離臉頰滾燙,卻忍著羞澀,伸手去解他的衣帶。
慕容徹輕笑一聲,任她手忙腳亂地替他解著衣裳,低頭去吻她粉紅的耳朵。
細吻一路下滑,蜻蜓點水般掠過她纖細的玉頸,在她肩頭親吻著,最後,落到她纖細漂亮的鎖骨上。
慕容徹彷彿對她的鎖骨產生了興趣,細細地吮吻舔舐著,還試探著伸出牙齒輕輕啃咬。
耳根和鎖骨是她最敏感的地方,青離忍不住輕吟出聲。
嗓音細細的,如雛鳥的啼鳴。
慕容徹看著她的反應,輕笑一聲,唇舌間卻更加變本加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