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慕容徹正在批奏折,聞言淡淡道:「什麼事?」
夕月稟報道:「剛剛壽康宮那邊傳來消息,今晚太后要在簪花苑設宴,宴請燕王世子和明月郡主。」
「怎麼了?」
「奴婢聽太后宮裡的掌事宮女說,太后在簪花苑設宴,是想撮合燕王世子和……靜安公主。」夕月戰戰兢兢地說道。
殿內一陣寂靜。
忽然,啪的一聲,慕容徹手中的御筆已被他折斷。
良久,他微微笑道:「設宴嗎?太后設宴,朕怎麼能不去呢?」
壽康宮內,青離正坐在梳妝台前抱怨。
「母后到底在搞什麼呀?明知道我最不喜歡參加這些亂七八糟的宴會了,非要叫我去!還讓打扮得漂亮點,當我是擺設啊?」
她越說越情緒激昂,小腦袋左搖右晃,弄得身後為她梳頭的翠濃哭笑不得。
「哎呀,公主你別亂動,瞧,這只簪子又插歪了!」
一陣手忙腳亂,總算在天黑前弄好了,青離對著銅鏡端詳了半晌,不高興地撅嘴,她這模樣,怎麼跟只花孔雀似的?
一切準備就緒,出發。
照例,翠濃先過去打探消息,翠微陪青離在後面慢慢走。
「公主,幹嘛走這條路啊?怪嚇人的!」翠微抱怨。
青離黑著臉沒搭腔,還好意思問她幹嘛走這條路,她現在的打扮跟只花孔雀差不多,哪有臉見人?當然是挑幽靜的小路走了!
「咦,前面怎麼有燈光?」翠微驚叫道,「公主,不會是鬼吧?」
「皇宮裡,哪來的鬼?」青離朝前望了兩眼,不遠處有燈光閃爍,像是有人提著燈籠在行走,「翠微,你去看看,前面是什麼人?」
翠微兩眼立刻包了兩泡淚。
青離瞪她一眼,「還不快去?」
「哦。」
翠微委委屈屈地應了一聲,才慢慢朝前挪去。
青離在後面看的好笑,這丫頭,怎麼就能這麼膽小?
正當她高興的時候,黑暗中,忽然伸出一隻手,猛的推了她一把,將她摁在身後的宮牆上,堅實的身軀狠狠壓了上來。
肩胛骨狠狠撞在堅硬的牆壁上,青離痛得眼冒淚花,心中大怒,正想出聲斥責,就被人狠狠堵住了嘴唇。
帶著狂暴氣息的吻,在她唇上輾轉反側,粗暴地啃咬著她的唇瓣,長舌長驅直入,探入她口中肆虐掃蕩。
青離被他吻得喘不上氣,心中又驚又怒,還有著莫名的恐懼。
他口中淡淡的清爽的氣息盈滿她的鼻腔,令她感到無比熟悉,那日在水底的吻,似乎就是這個味道。
不同的是,這個吻更為激烈火辣,彷彿帶著毀滅一切的絕望,無法壓抑地在她口中霸道索取。
青離覺得自己該堅決反抗的,可身體無端的變得酸軟,酥酥麻麻的,提不上半點力氣,最後,沉醉其中。
這個吻,令她心動,也令她感到恐懼。
「公主,公主……」翠微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青離腦中浮起一絲清明,立刻劇烈地反抗起來。可那人堅實的身軀緊緊壓著她,四肢與她緊密糾纏,令她無法動彈。
「公主……」翠微的腳步聲漸漸傳來。
那人停止了親吻,忽然圈著她的腰,縱身一躍,跳到宮牆外的一顆參天古木上,繼而將她壓在樹幹上,嘴唇再次狠狠壓了上來。
「放開……唔……」所有的聲音,都被他吞入腹中。
他熱烈地吻著她,舌尖捲著她的小舌一起共舞,相濡以沫,纏綿而親密。
青離再次被他拉入沉醉的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青離感覺被吻得喘不上氣,快要窒息時,那人才輕輕放開她,又在她潔白的耳珠上輕輕一吻。
青離登時大怒,下意識地便想打那人一記耳光,可手還沒甩出去,那人身形一晃,便沒了蹤影。
就這樣跑了?
青離目瞪口呆,同時又感到莫名的委屈。
短短幾天之內,她已經莫名其妙的被人強吻了兩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公主,公主,嗚嗚……公主你在哪兒啊?」翠微的哭聲隱隱約約傳來。
青離立刻從樹上躍了下來,回到之前與翠微分離的宮牆下,果然見到一個身影蹲在地上嗚嗚的哭。
「翠微!」
翠微一下子驚得跳了起來,轉身一見青離,立即哭著撲了上來,「公主!公主你剛剛去哪裡了?奴婢到處都找不到你,嗚嗚……」
青離有些尷尬,實在不好意思把自己被人拖去樹上強吻的事說出口,便道:「我剛剛看見附近有人,就過去瞧了瞧。對了,剛剛前面的燈光是什麼人?」
「是燕王世子和明月郡主。」
燕王世子?
青離皺了皺眉頭,難道剛剛強吻她的人,是燕王世子?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她和燕王世子素昧平生,連面都沒見過,人家怎麼會平白來招惹她?
青離越想越氣,狠狠踹了一腳前面的石頭,卻疼的嗷嗷叫。
「哎喲喲,我就說嘛,是誰在這裡鬼哭狼嚎的,原來是靜安公主啊?」一道欠扁的聲音傳來。
青離鬱悶地抬頭,果然見到了明月郡主欠扁的臉。
明月郡主繼續陰陽怪氣道:「哼,大半夜的在這裡鬼哭狼嚎,裝鬼嚇人呢?」
青離也哼了一聲,道:「才不跟你這蠻子一般見識!」
「你說什麼?」明月郡主立即炸毛了。
青離叉腰,搖頭晃腦道:「蠻子蠻子蠻子!」
明月郡主下意識的要抽鞭子,卻被身邊的男子攔住,「明月,不許胡鬧!」
「哥哥!」明月郡主跺了跺腳,氣紅了臉。
青離這才分出心思朝明月郡主身邊的男子看去。
她很小就聽過燕王世子的盛名,聽說他文采出眾,武藝高強,更兼面貌俊朗,氣質出眾,小小年紀便名滿天下,有雲州第一公子之稱。
燕王世子姓衛,單名一個昭字。二十弱冠後,燕王為他取字子淵,自此,世人便以子淵公子稱之。
眼前的衛昭面容秀逸,丰神俊朗,一襲華貴的紫袍穿在身上,更顯風采。鳳眸中凝聚著淡淡的寒意,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傲之氣,不愧為名滿天下的貴公子。
「臣衛昭見過靜安公主。」衛昭抱拳施禮,禮儀周全,又不失風度,有種淡淡的清傲之氣。
青離看了暗暗點頭,回禮道:「衛世子有禮了。」
明月郡主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回禮來回禮去的,也不嫌麻煩,我都看得慎得慌!」說完,還誇張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青離氣得翻了個白眼,道:「哪像有些蠻子,不通禮儀!」
「你……!」
明月郡主大怒,忽而,她眼珠滴溜溜一轉,笑道:「靜安公主,你是不是看上我哥哥啦?」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明月郡主賊兮兮地笑道:「別以為本郡主不知道,太后宴請我和哥哥,實際上是想召哥哥做女婿!」
青離尷尬。
明月郡主更得意了,眉飛色舞道:「我看你剛剛把腳給踢疼了,不如讓我哥哥背你吧?」
「不用了,我可以走。」
青離剛走了兩步,就身子一歪,把腳給崴了。
衛昭一直沒有說話,此時,見青離真的崴了腳,才走到她面前,微微彎腰,「這裡到簪花苑還有一段路,臣背公主過去吧。」
青離有些臉熱,男女授受不親,她怎麼能讓個陌生男子背呢?
可是,她的腳的確崴了,這也沒有辦法。
「哥哥都說要背你了,還不上去?最看不慣你們上京的閨閣女子,口是心非,別彆扭扭的!」明月郡主撇嘴。
青離紅著臉,伏在衛昭背上,手臂摟緊了他的脖子。
唔,臉好燙呀!
「公主抓緊了!」衛昭提醒一聲,便站了起來,背著她,穩穩當當地朝前走去。
青離覺得尷尬,便找些話來說,「對了,你們怎麼會從這條路走?」
這條小徑幽靜偏僻,一般很少有人。
明月郡主道:「哥哥剛剛去辦了點事,讓我在這裡等他,一起匯合去赴宴。」
哥哥剛剛去辦事?
他去辦了什麼事?青離皺著眉,想起剛剛強吻自己的混蛋,難道真的是燕王世子?
青離的臉氣歪了。
好你個燕王世子,竟然是個道貌岸然的登徒子!
青離越想越氣,忽然伸手,揪住衛昭腰間的一塊軟肉,猛的一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