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柯迫不及待的打開爸媽的房間,激動的雙手直顫。父親母親的臥室居然還是原來的樣子,窗簾半拉開,清風徐徐的灌進來。
她眼睛瞥見桌上一樣東西,淚水猛地湧了上來,那是……那是爸爸媽媽的照片。
她走過去,顫顫巍巍的拿起相架,父母親切仿如就在眼前的笑容,凝固在彩色的相片裡。那是她魂牽夢繞的人兒啊!
當年母女兩被追債的人逼上絕路,根本沒有機會帶走父母的相片,這一別十三年,就只能在夢裡相見了。如今見到父母的音容相貌,怎能不傷感。
秦幕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門口,輕輕叩響房門。「你在幹什麼?」
金柯嚇了一跳,忙背著他揩掉眼淚,放下相片轉過身,「我進來看看,這照片上應該就是房子的主人了吧?」
秦幕陽陰沉的看著她,「你似乎對這很熟?」
金柯心「咯登」一下,「怎麼?為什麼這麼說……」
秦幕陽看了看剛被她捧在手心的照片,疑惑的問,「你怎麼知道這是主人房,又怎麼能準確無誤的上三樓?」
金柯愣了一下,糟了,剛才太激動了,露出破綻了!「這……這是因為,我瞎猜的,一般別墅的三樓不都是主人房麼?而且這個房間在最外面,我就順便看了。」
秦幕陽站在門口,表情陰沉不定,「是嗎?」
「當然是了,不然……不然我有未卜先知嗎?而且……沒猜錯的話,這家人的孩子就住在隔壁房間,四樓應該就是客房了。」
她故意說的這麼準確,反而打消了秦幕陽的疑慮。秦幕陽臉頰陰蠻散去,「別動這些東西。還有,隔壁的房間我不許你進,挺清楚了沒有?」
他說的很嚴肅,金柯攤攤手,「好的。」心裡卻暗忖道,切,難道我就不會半夜偷偷進去嗎?
她出了房間,在秦幕陽緊盯的眼神下,灰溜溜下樓來到院子裡,草坪中有一個大大的榻榻米床,金柯高興的衝過去,一屁股躺進榻榻米中,回到家裡的愜意終於使她露出了久違的開心笑容。
回國的這一年,她不是沒想過要回來看看,可是大仇未報,她不敢輕舉妄動,她要把第一面留給秦幕陽,不敢有任何舉動,生怕發生任何意外破壞了計劃。
當年追債的人逼得緊,所有親戚都和他們斷了關係,唯有一個舅舅肯收留她,卻也不得不中途放棄。她後來秘密打聽過,知道舅舅在事發不久就全家移了民,母親的後事想必也是他辦理的。可是時間過了這麼久,她已經聯繫不上他,也不知道母親是否有墓碑,好去拜祭她。
沒想到還有機會回來,這房子保存的這樣完好,一如她家中發生變故前的模樣。
不過秦幕陽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貓哭耗子惺惺作態?他說了暫時保管,難道還有人會來接手這裡?
金柯想不通這層關係,就不再想了,想的頭痛。反正秦幕陽這個商人,怎麼做都有他的好處。
秦幕陽這時也下樓來,看著金柯在榻榻米上玩的高興,也恢復了常態。
「喂,一起過來坐啊。」
「不了。」秦幕陽靠在窗前望著她。
金柯拿下窗台上的屬於雲西的布熊,再次躺進大大的榻榻米之中,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瞇上眼睛。
陽光調皮的照耀在眼皮上,金柯追逐著那束光芒,越跑越遠,越跑越遠……
「雲西……過來。」
「媽媽!」卷卷頭髮的雲西一頭撲向媽媽的懷抱。
「雲西,你看看,好看嗎?」媽媽的笑臉被陽光刺穿的模糊不堪,「媽媽在草坪上放一個榻榻米床,以後媽媽在這裡給雲西講故事好不好?」
「我要聽紅紐扣的故事!」雲西爬上小床。
「好,媽媽去拿書過來。」媽媽撫摸雲西的腦袋,站起身,雲西躺在地上根本看不清媽媽的臉了,她的臉好像藏在了雲霧裡,朦朦朧朧。
「媽媽……」雲西叫住她,想看她清楚一點。
可是媽媽卻轉身走近了房子裡,身後突然起了大霧,天上的雲朵也全部低下來,遮住了雲西的眼睛,她小手用力的撥開眼前迷霧,可是卻什麼也看不見了。
媽媽回頭微微一笑,然後就像這個煙霧一樣,突然消散了……
「媽媽!媽媽!」雲西的小手用力揮著,此時卻突然被一雙大手抓住!金柯猛然驚醒過來……
「你醒了。」引入眼簾的是秦幕陽濃黑的雙眸。
「我,我在哪?」金柯慌忙坐起身,卻發現雙手被秦幕陽抓著。她疑惑的看著秦幕陽。
「你剛剛做噩夢了,手舞足蹈的。」秦幕陽放開她,坐在一邊草坪上。
「什麼?」金柯想起剛才的夢,這些年她常常夢見媽媽消失在濃霧裡,想必是太過思念的原因。「我在夢裡有沒有說什麼?」
秦幕陽奇怪的看她一眼,「你做的夢,我怎麼會知道。」
沒說胡話就好,金柯拍拍胸脯,望了一眼四周,這才發現,夜色已經很濃了。她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很不好意思的說,「我……我睡了多久啦?」
秦幕陽抬手看看手錶,「晚飯時間已經過了。」
金柯咋咋舌,居然睡這麼久!「對不起,我本該陪你的……是,是昨天沒睡好所以犯困了,我……」她急著解釋。
秦幕陽打斷她,「沒關係,我本來也不想人打擾。」他說著就看著她淺淺一笑,「你這樣做很好。」
「呃?」……什麼,是說她睡著了很好麼?是什麼意思?還不等金柯想明白,秦幕陽就站起身來,
「總裁,您要去哪啊?」
「去宵夜。」秦幕陽頭也不回的走進屋子。
金柯聽到宵夜,食指大動,忙從榻榻米上跳起來追上去,「哎,您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