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在這一秒鐘凝固了。
修羅的手呆呆地停留在了半空中,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詭異的失神。所有的冷酷和狠戾在聽到美美這個名字的時候,全部一掃而空,慢慢地,都變成了一種無助的,甚至有些絕望的淒涼和溫柔……
「美美?!」他近乎癡絕地看著小星,停在空中的那隻手開始忍不住輕輕顫抖,許久,他才慢慢抬起頭,目光亮得兩團燃燒著的血,每一個字都像從牙齒裡咬出來的:「幻夜,你剛剛說了什麼?」
「修羅,我說她是美美!」這一刻,幻夜的神情近乎灰敗,臉上看不出一絲血色。但是她清楚地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了,再也瞞不住了,終於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修羅,「修羅,你沒有聽錯,墨羽星就是美美!」
「怎麼、怎麼可能?!」修羅慢慢轉過頭,目光一動不動地落回到小星身上。
可是小星一頭霧水的表情,很顯然表明她什麼都不知道:「美、美美?!哎、你……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我……我不認識什麼美美的……」
幻夜閉上眼睛,歎了口氣:「你不用認識,你自己就是!」
「我是?!」小星更糊塗了,「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是什麼美美啊?你們搞錯了吧?!我是墨羽星,青田墨氏家族的二小姐、墨羽霄的妹妹——墨、羽、星啊!」
「不,你不是墨羽星。」這一秒鐘,幻夜的眼睛也直直地盯著小星,似乎像要把這個秘密徹底揭開,「你自己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並不是什麼墨家的二小姐,因為你不過是被墨羽霄撿回家的小女孩罷了!」
小星的眼孔在幻夜說這句話的時候驀地睜大,她、她怎麼會知道這個的?!而同時,修羅在她震驚的表情裡,似乎也得到了一絲訊號,他的臉上立刻湧現出一絲希望:「你真的是墨家撿來的孩子?!」
小星有些受傷,她昂起頭,迎上修羅的目光:「就算我是墨家撿回來的孩子又怎麼樣?那也不能說明,我就是什麼美美啊?我告訴你,你不許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不是美美!不是美美!我不是!!」
這一刻,她幾乎有些歇斯底里。因為,儘管她不知道那個叫美美的女生和眼前這個叫修羅的男人有著什麼樣的瓜葛,可是修羅看著她時,眼底那種如同深海般的溫柔和愛戀,竟讓她的心底莫名地害怕。是的,她害怕,她害怕他這樣看著自己,她害怕——她也許真的就這樣變成那個叫美美的女孩了……
「有一個辦法,可以知道你是不是?」就在這時,修羅突然開口,聲音裡藏著明顯的壓抑,他似乎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然而他看著小星的眸子卻依然是那樣一種讓人窒息地熱烈和急迫。
「你、你、你想幹什麼?」小星看著他一點一點向自己逼近,聲音透著強烈的恐懼。
然而,不管她怎麼躲,修羅的一隻手掌如同一陣風一樣襲向她背後。下一秒,只聽「撕拉——」一聲,小星後背的衣服立刻被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無恥!他、他居然敢脫她的衣服——
剎那間,一股屈辱感立刻將小星包圍,眼淚從眼眶噴湧而出,這一刻,她什麼也顧不得了,拼了全身的力氣從修羅的禁錮裡掙開,緊接著一個揮手,只聽「啪——」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如同一支利劍一般劃破了牢房的陰暗,死死揪住了每一個人的心……
可是。
修羅的目光,卻一秒鐘也沒有離開過小星的背部。
那種目光。
那種淒涼如雪的目光。
讓小星在揮出巴掌的下一秒便定住了。
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是他欺負自己的,可是這一刻,看著他的眼睛,她心裡卻充滿了負疚感!
他的臉被自己打腫了,紅成一片,可是他卻像沒有感覺到一樣,只是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直直地盯著自己。那眼神,是那麼安靜,那麼淒楚,讓小星的心跟著一點一點疼起來……
怎麼回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 ……
許久。
幻夜輕輕將被點住穴道的小橙放在了一旁,小橙臉上的淚珠早已經干了,這一刻,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也是一臉吃驚的表情。
「這下你該相信了吧?」幻夜慢慢走近修羅,用一種充滿歉意的口吻說道。
她知道修羅有多麼渴望再見到美美,可是她卻一直可以隱瞞著美美的下落。對這一點,她是真的愧疚。
修羅點了點頭,眼神終於漸漸恢復了平靜,接著,他用一種痛苦的眼神看向小星:「美美!沒想到,你、真的、是、美美……」
「什麼、什麼意思?」這一刻,小星的心底開始發慌,憑什麼?憑什麼他撕了她的衣服,就一副認定了她就是那個美美的樣子,憑什麼她要做什麼莫名其妙的美美,「你搞錯了!一定是你搞錯了!我才不是什麼美美!我才不會和你們這群壞蛋有關係!你搞錯了!你一定是搞錯了!」
「美美,住口!」幻夜冷冽的聲音,打斷了小星的叫喊。
接著,只見幻夜撇過頭,看了修羅一眼,兩個人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緊接著下一秒,他們幾乎是同時撕開了自己後背上的衣服……
「怎麼可能?」這一刻,小星幾乎是呆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後背上,都有著一塊和自己相同的紫紅色的印記。那個很醜的東西,不是只有她才有的胎記嗎?為什麼他們也會有?為什麼……
這一秒鐘,被扔在角落裡小橙更是驚得睜大了雙眼。三個人的背上,竟然有一塊一樣的東西,一模一樣……
天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小星怎麼會和地獄閣有關係呢……
「看見了嗎?這就是證據!」幻夜盯著已經靈魂出竅的小星,淡淡地說道,「這下,你該相信了吧,你根本不是什麼墨羽星!你——是美美!屬於地獄閣的美美!從小跟我們在一起生活的美美!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跟修羅承諾,要做他新娘的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