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槿,我想和你談談,可以嗎?」
槿由於喝太多,頭有些暈暈的,他回過頭,卻看見一張化滿了濃妝的臉龐,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努力回憶,終於頭腦中某個影像與現實中這個重疊。
「是你?」潛意識裡生出的警惕讓槿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
「呵呵,看來槿少爺對我很防備呢。」對面的女生咯咯笑了幾聲,似乎帶了幾分受傷,但隔了幾秒,她走上前,「是我,琳達,槿少爺,我們好久不見!」
南風槿看了看她的打扮,超短裙、紅色假髮、煙熏妝、週身還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跟三年前他第一次在青城酒吧看見她的時候一樣,立刻心生厭惡:「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了吧?」
誰知琳達卻好像一點也不介意他的冷淡,她搖搖頭:「你放心吧,我不會向上次那樣拉你去酒店的,我只是真的很想和你談談。」
這一刻,她的口氣格外真誠,倒讓南風槿覺得有些怪異了。
「你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他揉揉太陽穴,說道。
而事實上,是有些不一樣,但是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但是好像,沒有以前那麼讓人討厭了。
「是嗎?」琳達淡淡地笑了一下,伸手取下了頭上艷麗而刺眼的紅色假髮,露出一頭垂肩的黑色直髮,「聽你的口氣,好像願意跟我談了呢!」
夏天的夜晚,風很涼,也吹散槿的酒意。
他詫異地審視了她幾眼,有些疑惑地問道:「我記得,你投靠了天嘯社,成了歌流沙的乾妹妹,怎麼現在又回到青城當歌女了呢?」
「我跟著歌流沙,不過是為了相互利用而已。」琳達看著槿,化著濃妝的眼睛目光卻意外清澈,「你相信嗎,南風槿,我為了你,失去了好多東西。」
就在這一刻,南風槿的心卻猛地一顫。
然而沒等他有說話的幾乎,琳達又再次開口:「兩年多以前,因為想要阻止你和千偌芷訂婚,我冒險向媒體發佈了她和慕爵冰的親密照片,結果被歌流沙打得半死,從此在天嘯社受盡欺侮,差點死去。後來,我找了機會,從裡面逃了出來,又回到這裡做歌女,才活了下來。」
「你……」這一刻,南風槿不知道要說什麼,原本他想說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可是這一刻看著眼前這個滿臉傷痛的女孩,他卻狠不下心了,儘管她曾經傷害過他們,但現在,她已經接受了懲罰。
半晌,槿才重新開口:「你沒有親人了嗎?或許你應該離開這裡,畢竟你一個女孩子,留在酒吧這種地方……」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看見了琳達哭了。
「曾經我有的。」琳達說,「南風槿,你知道嗎,原本我不叫琳達,我有另外一個名字,我叫戰小雨,我還個哥哥,叫戰天。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曾經他可以拼了命去保護我。但是那個時候,我迷戀上你,然後受了歌流沙的蠱惑,傷害了他最在乎的女孩,結果他不要我了……」
「你……你別哭……」這一刻,槿有些不知所措。
儘管他並不喜歡眼前這個女孩,可是她的故事好像總也離不開他的影子。或許,自己那時候對她的態度真的太過於粗暴了。如果那個時候他溫和一點,也許今天……
「我哭是因為我後悔了。」琳達擦擦眼淚,「從天嘯社逃出來以後,我想了很多事情,也開始明白了好多事情。我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傻,多可惡,我才發現,原來我一點都不想做琳達了,我想做回以前的戰小雨,我想我的哥哥能在身邊保護我,我想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