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情看了龍月離一眼,又看向床上一動不動的回音,嚥了口唾沫,弱聲說道:「殿下,大不必將娘娘的嘴和眼也…那樣娘娘不就會呼吸不順暢了嗎…」
龍月離聞言認真的看著回音思考了會,最終還是默默把回音嘴上和眼睛上的布條扯下。
龍月離對詩情和常青說:「出去吧,本宮今晚留寢。」
詩情猶豫的來回看著龍月離和回音,還是依依不捨的被常青拖了下去。龍月離對詩情的反應極為不悅。
用得著這麼放備他麼。他現在又不要殺她。而且還好心救她,唉,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龍月離在回音身旁輕輕躺下,感覺心中微妙的變化,有些激動又有些牴觸。
傾城…他要忘了傾城了嗎。傾城…
翌日
回音醒來之時覺得不對勁,急忙睜眼一看,才發覺自己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了,動彈不得。偏頭一看,身旁還躺著熟睡中的龍月離。
回音試著扭動下身子,看看自己有沒受傷,見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而同時也開始頭痛難受。
龍月離被回音的異動吵醒,悠悠醒來看到回音身子蜷縮著,扭曲著面部表情。即刻起身,伸手扶住回音問道:「又發作了?」
回音覺得自己心中的藥癮愈加難頂,五臟六腑都像有螞蟻在爬,又癢又痛苦。
龍月離也只能幹看著她痛苦掙扎,沒法幫上忙,心中無奈。
回音哀求的目光看著龍月離:「給我,就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給我這一次…」
龍月離目光複雜的看著她,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難言的感覺,腦海中回放著她失去孩子的時候,被他打傷的時候,被他推下山崖的時候,那一幕幕,都像夢。
眼前這個被折磨的幾近崩潰,撇棄了所有尊嚴和形象的回音,讓他感到陌生又可悲。
最終龍月離還是沒有答應,因為他知道,給了她一次又如何,暫時緩解痛楚,但也傷害了她的身體,那第二次發作,第三次,第四次的時候呢。他不會讓她依賴這種毒藥的。
回音奮力的掙扎著手腳上的禁錮,奈何都是徒勞,還是不得不向旁邊的龍月離低頭。
「給我吧,就一次,絕對不會有第二次了…」
龍月離冷冷的看著她,沒有情緒的說道:「如果你求我…或許…」
回音看著龍月離,眼睛裡波濤暗湧,緩緩垂下眼簾,低低的動了動嘴唇,龍月離恍惚間似乎也聽到了什麼,愣住了。
回音見龍月離還呆呆的站著,有些不甘的用乾澀的嗓子又重複了一遍:「求你…」
龍月離皺緊眉頭,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有種恨不得一拳打醒她的衝動。
龍月離怒極反笑,冷笑的看著回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想不到昔日傲骨的大瑤公主,如今只不過是個被藥物控制的無用傀儡。」
回音怔住,一動不動,只是身子依然發著抖,目光呆滯的不知在想著什麼。
龍月離不再看她,丟下一句:「如果你真那麼容易就毀在這藥物上,我會後悔我當初救了你。」
回音依然呆滯的側著身子躺在床上,因隱忍而渾身發抖:「你不是要殺了我嗎,你不是不想讓我活嗎。」
龍月離被回音這麼一問,有些懵,不知道怎麼反駁,無語凝噎。
回音難受的動了動身子,抵不過心中的癮,恨恨的看著龍月離:「我知道你想看我這樣生不如死,你很開心,看我這樣苟延殘喘,你心中萬分舒服,你要給你的雲傾城和蔣芍青看到你為她們所做,你不用在這假惺惺了。」
龍月離被回音這一番話激的一股無名火頓生,真想一刀了結了她。
但他心裡更想了結的,卻是另有其人。
恰在這時,有人來報,靜夫人流產了。
龍月離和回音都傻了,這一大早的,鬧的又是哪一出。
但龍月離只是感到驚訝,卻沒有要過去看看的意思,繼續跟回音呆在房間裡耗著。
回音艱難的坐起了身,沒有停歇的擺弄著四肢,只想掙脫那禁錮。
龍月離在一邊看著回音折騰著。看著看著,忽然想到了什麼。
「邢彬真是邢氏後人?」
回音點點頭。
「那麼,既是神醫後人,那定有方法救你。」
回音卻不領情,別過臉去冷淡的說:「靜夫人流產了,你何故還在這說什麼要救我。」
熱臉貼了冷屁股,龍月離冷哼一聲,冷著臉離開了。
回音看著龍月離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奇怪的情愫。
龍月離剛走出房門,遇到有人匆匆跑來,龍月離認出那人是皇后身邊的人,於是攔住她詢問,她說是皇后要傳太子妃去南苑。
龍月離默了半晌,說道:「回去吧。」
那宮女急了:「殿下,皇后娘娘她……」
「太子妃身體不適,不便過去。」
那宮女為難的看著龍月離,但在他嚴厲的目光下,還是悻悻的走了。
房裡的回音始終不知情。
皇后得知回音竟然讓龍月離出面拒絕她,心中不岔,又想趙靜嫻流產是因為她,對回音更是不妥。
龍月離回到東賓閣,繼續悠哉悠哉的看書消磨時間。對於南苑的情況漠不關心的態度表現的淋漓盡致。
夜幕降臨。
回音掙扎未遂,又被藥癮折磨的筋疲力盡的早已沉沉睡去。
皇后悄悄來到東宮,只帶著一個宮女,給守門的打點了賞銀讓他不得張揚,所以也就沒有通知到龍月離了。
皇后以為龍月離是和回音在一起,但守在門口的詩情的神情卻告訴她事實,所以當她強硬闖進去後,看到的卻是床上那四肢被綁著的回音。
而就在皇后打點過守門人之後,那守衛便立刻去東賓閣了。
寢宮內,皇后的表情陰沉的可怖,凌厲的目光掃向跪在地上的詩情:「這是怎麼回事。」莫非與她想的有所出入?離兒不是保護回音,而是要把回音關起來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