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有村民叫嚷了起來:「哎哎哎,大家都別睡啊,前邊有一群穿著官服的大老爺們向咱村子過來了啊。」
回音的心『咯登』一聲,手緊緊拽住腹部上的衣服,愣了半晌便轉身就跑。
剛走出來的王大雁見回音往門外跑了,不知發生何事便叫著追了上去:「哎,姑娘,你去哪,姑娘。」
回音毫不理會身後的叫喊聲,只顧著蒙頭亂跑,只要找個能藏身的地方,躲過這次的劫難就好。
沒想到他們居然找到這裡來了。看來龍月離真的是找不到屍體不罷休了。
村民們經那一喊,都跑了出來,人群熱鬧起來,也沒什麼人注意到回音這個在奔跑的人,只顧著眺望著前方,純粹是平時日子太過平淡了湊個熱鬧。
聽著由遠漸近的馬蹄聲,回音的心跳更加沉重,恐懼逐漸蔓延,她緊緊的捂著肚子,拚力的奔跑著,漫無目的的跑著,她只想要逃,逃離龍月離的魔掌。越遠越好。
她從沒有想到,龍月離從來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能剷除她的機會。也沒有想到,龍月離竟然也不怕龍皇的龍威。那麼之前為什麼要煞費苦心在她面前做戲。
回音怎麼也沒法想通這一點,想來龍月離隱藏的也很深。只有她,將所有牴觸和恨意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沒有一絲隱藏。
龍月離帶著侍衛們進入了村子,看到前面熙熙攘攘的眺望著這邊的村民時,龍月離感到有點囧,但還是騎著馬慢騰騰的帶著人馬前進著。
忽然一個村民喊道:「哎,官老爺,你們來咱村要幹啥呢。」
龍月離聞言勒住了馬,端坐在馬背上氣勢威嚴的看向喊話的人。
身後的常青見狀,沖那人叫道:「大膽刁民,還不快快向太子殿下下跪。」
那人聽了這話,煞白了臉,第一個跪下,其他人也交頭接耳的嘀咕了幾句,也陸續跪下了,參差不齊的高聲喊道:「參見太子殿下。」
龍月離居高臨下的望著一眾跪倒的人,冷哼一聲,沉穩的開口問道:「你們村裡可來了位生人。」
村民們面面相覷,均不懂龍月離的話。
龍月離難得耐心的又說了一遍:「你們村裡有沒有來了一位陌生的女子,或者是在附近的河邊看見個女子。」
跪在人群中的王大雁一家三口聽了龍月離這話,都快嚇破了膽,那姑娘到底是什麼人啊,太子殿下居然親自找來。
人群裡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不一會,有個人舉起手來大聲說道:「太子殿下,我知道那個女子。」
龍月離看向那人,說道:「在哪?」
王大雁的頭埋得更低了,肥胖的身軀微微抖著。喊話的那人正是她的鄰居二鐵子,個孤身寡佬的柴夫。
只見二鐵子把手一指,正正指著王大雁一家三口的位置。
「就在陳二的家裡,我今晚過大侃家的時候就看到了大雁家門口坐著個女的,咱在村裡頭從沒見過那女的。」
龍月離『哦?』了聲,然後沖王大雁那個方向命令道:「站起來。」
王大雁抬頭看了眼高高在上的龍月離,被那陰冷的目光嚇得又伏下頭去,常青大喝:「殿下叫你起來就起來。」
王大雁還是微微顫顫的站了起來,陳二和陳元也猶豫著跟著站了起來。
龍月離掃了他們三人一眼,問道:「那個女子呢?」
王大雁不敢吭聲,陳二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恭敬的對龍月離回道:「那姑娘走了。」
「走了?」龍月離的語氣含著微微慍怒。
陳二強忍著懼意,堅定的點頭:「是的,走了。」
龍月離看了陳二半晌,對常青使了個眼色,常青會意,即刻從馬背上飛身躍向陳二,然後揪了他的領子便將他拽了出來,扔到龍月離的馬蹄下。
王大雁嚇得快哭了,陳元也暗暗握緊了拳頭壓制著升騰的怒氣。
陳二在地上滾了兩下才停住,全場鴉雀無聲。
龍月離冷冷的睨視著:「若是還不老實,那你也無需留命了。」
陳二還來不及出聲,王大雁就帶著哭腔的哭喊著從人群跑了出來,陳元緊跟在後。
常青欲上前攔住,龍月離抬手制止,任由王大雁撲在陳二身上。
「不要殺我相公,我說,我說,我都說。」
全身一片寂靜。
王大雁抬頭看著龍月離說道:「那個姑娘是我在河邊遇見的,那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見她那麼可憐我就將她帶了回家。而且她好像還懷有身孕,所以我們一家都蠻可憐她的。但她走了是真的,就在剛才有人喊你們來的時候,她就跑了,可能也是知道你們找來了。」
龍月離反而愣住了,思緒停頓在王大雁說的那句『而且她好像還懷有身孕』那裡。
她又懷了孩子?他知道她很愛孩子,無論是與他還是與誰的只要是她的骨肉她都愛,他之前逼她墮胎就是造成她恨他的原因之一。
龍月離有些猶豫,到底還要不要趁勝追擊。
忽而轉念一想,反正殺了她,孩子也就會跟著她去了,她還能恨他什麼呢。一切不就都結束了嗎,他也為傾城報仇了。所有恩怨就都了結了。
如此想著,龍月離不理會地上跪著的所有人,命令了聲「走」,便繼續騎著馬向前行駛。
身後的侍衛如數跟在身後。
村民們跪在地上看著龍月離帶著人馬漸行漸遠,然後散去。徒留王大雁一家三口在原地後怕著。
回音拚命奔跑,直到她終於跑到那條河前,原來那條河竟是包圍著山卡拉村的,所以回音往裡跑還是能遇見了這條河。
回音站在河邊,緊張的回頭看著後面,又看著眼前的河,河水的深度明顯是上流的位置,河對岸是那片樹林,周圍也沒有其他路可走了。回音惆悵不已。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可謂是窮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