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月離負手漠然的站在岸邊看著回音的身子緩緩沉入水裡。
突然有人傳報:「殿下,卿王求見。」
龍月離有些奇怪龍卿宇怎麼會找他,但還是應了,瞥了眼蕩著微波的水面,便離開東賓閣了。
「不知皇叔今日進宮找離兒是為何事?」龍月離一進門便對坐在上位上的龍卿宇作了個揖。
龍卿宇放下手中的茶盞,道:「微臣不過是擔心你帶了青夫人郊遊後便沒再回來,昨兒竟從宮中傳出青夫人……」
「不告而別實乃離兒唐突。」
「無礙。」復又化為一副深沉的表情:「離兒,節哀。」
龍月離眼裡蒙上一層深深的悲傷,垂下眼眸輕輕點頭。
「既如此,我也不多打擾了,就此告退。」龍卿宇起身說道。
龍月離這才斂去低沉的情緒,沖龍卿宇一作揖:「皇叔慢行。」
龍卿宇頷首,一掀長袍悠然而去。
龍月離再次回到東賓閣,未走至池塘邊就看到了岸邊的幾灘水漬。頓覺不妙,即刻叫來人下水一探,侍衛們不一會都浮上水面搖搖頭。
龍月離不得不浮現一個想法,莫非是跟皇叔所為?但又馬上否定,皇叔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也沒人發現那『姬六兒』就是回音,皇叔遠在王府,又怎會知道?他也不相信皇叔會在宮中安插線人如此大逆不道。
龍卿宇回到府中便直直去了客苑,一身劍客打扮的人早已立在門口恭候。
「炎劍,可有為太子妃請過脈?」
「水袖已為太子妃請過了,左手筋脈被震斷,腹部中了一掌受了嚴重內傷。又溺了水,救上來時已是氣若游絲,水袖正在盡力施救。」
龍卿宇皺起眉頭,邁步踏進苑內,心中卻是驚訝無比,不曾想龍月離竟對回音下如此毒手,真真是心狠毒辣。
龍卿宇來到房門前欲伸手推門進去,身後的炎劍叫住了他:「王爺……因為太子妃的傷勢位置……王爺實為不便探視。」
龍卿宇及時停住,收回手背在身後,轉過身來,淺笑:「既如此,本王就侯在這等好了。」
「王爺你……」炎劍還欲說什麼,被龍卿宇抬手打斷。
至此,主僕兩就靜靜的站在門外邊觀賞著景色邊等待著。
而屋內,渾身透濕的回音蒼白著臉安靜的躺在床榻上,閉著的眼睫毛微微顫動,昭示著她未完全昏過去。
此時她已被水袖脫光了衣服,腹部上和左手臂上都插著幾根細長的銀針,而水袖則忙著從攤開的布袋中拿出一根根長短粗細都不一的針在火盆上烤了烤,又浸入裝著散發濃重藥味的黑色水的碗裡,再細細在回音的腹部上找準位置扎進去。
回音的額頭不停冒著虛汗,濕透了髮鬢。
不一會水袖總算停手,拿來手帕為回音輕輕拭去額上的汗珠,又見回音隱隱抖動的眼皮,歎了口氣,拿來根針,輕輕刺進回音的太陽穴邊。
原本昏昏沉沉的回音感到一丁點刺痛,之後便陷入無限黑暗的昏迷中。
水袖起身繞過屏風來到門前,打開門果然看到了等在門外的龍卿宇。
安之泰然的對他福了福身:「參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