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一絲希望,抱著一絲期待,她去找蕭燁,只是到最後連那絲希望也破滅了,絕望充斥著她的內心,瘋狂佔據著她的理智,一把匕首,一抹嫣紅結束了她最後的美好和幸福。
原來的一幕幕還是那麼殘忍地在火瑩的腦海閃現,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不是一個合格的女人,更不是一個合格的護法,因為自己到最後竟然都救不了自己的孩子,智障怎樣,畸形又怎樣,只要有她在沒有父親一樣可以得到關愛不是嗎,可是她親手丟掉了那個機會。
眼淚在不經意間爬滿了火瑩的臉龐,悲傷在不知不覺中佔據了火瑩整個的心靈,自責在一瞬之間讓火瑩如刀絞般痛苦,如果可以再選擇一次,她一定不會選擇將它拋棄。
火瑩瘋狂地奔跑在小道上,瘋狂地奔跑在迂迴的走廊上,瘋狂地奔跑在假山環繞的石子路,瘋狂地……瘋狂地撞開——祥雲苑的大門。
「不要,不要……」火瑩大喊著,只是一切都已經遲了。
桌子上擺放著的是一條白綾,一把匕首,一塊宣紙和一盆水,地上,拂袖面色痛苦地蜷縮著,火瑩看到了在拂袖身邊的瓶子。
拂袖看到火瑩後,抽搐地臉竟笑了起來,不是解脫,不是高興而是……一種嘲諷,用自己微微弱弱地聲音說道,
「你……一定……會……有……報……報應的。」雖然一瓶鶴頂紅已經入口,可還是拼勁全力對付自己一生中最恨的人,雖然因為害怕和痛苦,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但仍然不忘做最後的挑戰,到自己已經油盡燈枯的時候仍然用那雙原本美麗的眼睛瞪著火瑩。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我果然還是來遲了。」
紫煙回頭看著心驚的護法,她看到了護法佈滿淚痕的臉,看到了護法眼中的絕望,看到了護法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表情,心疼地扶住護法搖搖欲墜的身體,
「護法,你沒事吧。」
「呵呵,我終究還是遲了。」火瑩笑了,再一次的,笑得悲催,笑得無奈,笑得讓人不得不心疼,「紫煙,我是不是好壞?呵呵」火瑩沉沉地閉上了雙眼,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睜開。
「護法,護法。」祥雲苑中傳來了紫煙的哭喊,擔憂,不捨。
自那以後,祥雲苑成為一個廢棄的院所,那裡是拂袖和她孩子的墳墓,是祈王府的禁忌,沒有人敢提起在那個地方發生的一切,沒有人被允許踏入那裡。
自從發生那樣的事,火瑩好像刻意的睡下了,不願意醒來,後來如果不是紫煙在一旁開導,那一次也許也是她生命的又一次終結。
……院中白雪皚皚,萬籟俱靜;如苑如往常一樣平靜。
紫煙如往常一樣靜靜地坐在門檻之上觀賞著屋外的雪景,等待著護法的甦醒,就這樣看著,等著,想著也怨,她總是會想起祈王爺的無情和狠心,總是會感受到護法的無辜,也總是會想要拉著護法離開這裡,可是她無能為力。
火瑩,一個人躺在裡屋,一雙眼,緊閉著,思想陷於痛苦的泥潭,不可自拔,原來受到的傷害不會因為時間問題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永遠都是那麼深,那麼痛,痛徹心扉便是難以忘卻。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冬去春來,萬物復甦,恨的,愛的,都好像一場夢一樣,雖然不是那麼真實,卻無法忘記,只能永遠銘記於心。
不知是火瑩太過著迷於自己那個狹小的世界還是什麼,火瑩突然感到鼻尖有熱熱的觸感,接著有人觸碰她的臉頰,很輕但仍然感覺到痛,只因為龍祈那一掌太心狠,火瑩又倔強地沒有上藥,一直一直體驗著火燒一般的灼熱和針扎一樣的疼痛。
不到片刻,便有絲絲涼意從臉龐傳至全身,讓疼痛感變得很輕很輕,對於此火瑩還是無暇去想,因為她好像故意沉睡,只有思想(但不想去感受),卻沒有動作。
「慕容舞,你給我醒過來,你要讓魂急死嗎?」一個急迫又生氣地聲音終於歷經波折地進入了火瑩的耳膜,火瑩總覺得這個聲音既陌生又熟悉,總覺得曾經有人也是用這個聲音說出異常溫柔地話語。
「女人,你聽到本宮說話了嗎?」又有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這個人不是質問,不是生氣,而是擔憂,火瑩聽到這個聲音後,大腦開始運轉,這個是聲音的主人是移魂。
火瑩不想睜開眼睛,懶懶地說道,「我正在沉睡,別煩我。」
「你給我起來,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秋暄離說著,手掌早已經毫不留情地拉著火瑩的手臂,火瑩只是隨意地讓自己的身體垂下,秋暄離更是惱怒,
「魂親自為你上藥,你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還不加理會。」
秋暄離的聲音太大驚動了屋外的紫煙,紫煙也不顧那個說話的人是誰,武功修為如何,只要對她護法不恭,她就要發作,便飛快地一腳踢向秋暄離。
秋暄離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是一個比移魂更厲害的存在,靈敏的耳朵馬上將敵人接近的事傳輸給大腦,秋暄離便快速地拉住紫煙的腳,凌空將紫煙轉了三圈,才毫不留情地將她扔向牆壁,
在紫煙差一點就要下落到要撞上那些裝飾的花瓶的時候,火瑩倏地睜開清澈的如深潭一般的眼睛,在秋暄離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掙脫,一腳踢開那些裝飾的花瓶,趁勢扶住紫煙下墜的身體,冷冷地問道,「閣下好像沒有權利傷害我的婢女吧」
這一切都在一瞬之間完成,火瑩的速度令在場的兩個男人都感覺驚訝,雖然有點驚,有點訝然,可秋暄離歷來就看不慣這種不像是女人的女人,便冷聲說道,
「如果早知道這樣你就會醒的話我們也就不用這麼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