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瑩跟在一個陌生丫鬟的後面走著,心事重重,讓紫煙好不擔心,「小姐,你放心,一切都會如你所想,一定會逞心如意的。」
「嗯,」火瑩點頭,但是總覺得今天來認爹的事太過順利了,老覺得應該再發生點什麼,不是她有沒事找事的毛病,實在是慕容源不會這麼簡單就認為她是他的女兒吧,難道不怕被人冒認,特別是宮裡已經傳出那件事了,或者說曾經《孫子兵法》真的到過慕容源的手裡。
「有人,」即便在心神不寧之下火瑩還是感覺到匆匆趕來的腳步聲,火瑩不著痕跡的放慢腳步,來人過了很久才跑到火瑩的身邊,這時候她們已經緩緩走到了庇蔭的迴廊裡了。
「小姐慢走,」火瑩回頭,那人說道,「將軍說有要事相商,請隨我來。」
火瑩心裡覺得舒坦了,要不然打好底的台詞不是用不著了嗎?也好,這次就讓慕容源沒有反悔的餘地,也只有趁著將軍夫人不在的時候才能好好地談談了。
火瑩被領著來到了一個建築宏偉的房門外,火瑩細細的品味那三個大字「悔香閣」,這「悔」到底是真悔了還是形同諧音的「回」呢?輕輕地推開房門,裡面字畫擺放有致,書櫥是整個房間最引人的地方,在書櫥的前方坐著的則是那個曾經讓敵軍聞風喪膽的鎮國大將軍,他已經脫下官服,身著便裝,靜靜地看著手裡的半塊紅色的帕子,火瑩曾見過的。
他的手是放在一本已經泛黃的書頁上的,書則是擺放在一個陳舊不堪的長方形書桌上的,桌子的陳舊和那個書櫥一點也不搭調,也與這間半新半舊的書房格格不入。
火瑩緩緩地走過去,站在他的對面,「你找我?」
「你來了,」他的聲音好像很疲憊一般,「過來,坐。」他起身將火瑩拉到他身邊的凳子上坐下,他看著書頁上的那半塊喜帕,眼底是無限的柔情,「還記得這個嗎?」
火瑩在見到那半塊喜帕地時候就知道慕容源想要做什麼,便拿出另外半塊喜帕放在書頁上那半塊喜帕旁邊,動作輕柔地好像是自己的稀世珍寶,眼神中沒有任何表情,如果有旁觀者在的話一定會感到奇怪的,畢竟她的眼裡沒有該有的傷痛,可是火瑩的心裡早已經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複雜的很。
「舞兒,」慕容源動情的喊著,這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這時候沒有了鎮國將軍的威武與嚴肅有的只是慈父對女兒的珍惜,他想要握住火瑩的手,可是在瞧見火瑩眼裡的冷情後卻步了,「舞孃果真還留著這個,果真把它留給了你……」
他的眼神變得飄渺,他的眼睛變得迷離,他想起了他和舞孃那場簡單的不像是婚禮的婚姻,那時候,舞孃只穿一身紅衣喜帕蓋在她那美艷嬌羞的臉上,就這樣他們成親了,沒想到離開之後她仍舊留著另外的半塊喜帕,心痛地趴在那已經復合在一起的喜帕,上面的顏色已經明顯變淺了,也已經舊了。
「舞孃,舞孃……」痛哭之聲有點觸動火瑩的心了,聽著慕容源一直呼喊著舞孃的名字,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並不像那麼無情,並不會如慕容小姐所說那樣的負心,也許他曾經確實深愛著那個舞女也說不定,而慕容舞的娘舞孃就是一個生在青樓的舞女。
火瑩輕移著步子,緩緩走到慕容源的身邊,卻意外地聽到了水滴的聲音,雖然很輕很輕,火瑩的直覺和聽力早已經練好了,原來他在哭,「慕容將軍,何必呢,在已經失去之後才後悔莫及……畢竟是你,拋棄了她。」
「還叫我將軍?」慕容源屏住淚水,抬頭望著火瑩,期待著那句「爹爹」,火瑩則滿不在乎地冷冷地說道,
「在你拋棄了她之時也就一同拋棄了我,不要妄想我會原諒你。」
「舞兒,你不認爹也沒有關係,爹不怪你,只是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有關《孫子兵法》的事了,否則你會有殺身之禍的,當今皇上已經在詢問我那件事了,記住,就算你記得它的內容也要把它忘記。」
慕容源說的坦誠讓火瑩無法懷疑,雖然心裡震驚的不得了,但還是故作坦然,難道慕容源真的有那麼一本書,難道歪打正著?
慕容源繼續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看到那本書的,雖然我知道你也許只想借那個編纂的故事對付為父,但為父不怪你,這是我欠你們娘倆的;只是你該知道得此書者得天下,爹爹當時只是擁有了很短一段時間,它就消聲滅跡了。」
「你不用跟我說起此事,我不記得有什麼《孫子兵法》,更不記得你曾經有過什麼書。」冷冷的語氣聽在慕容源的耳朵裡卻是她已經瞭解了,已經想讓那本書消失在她的腦中,滿意地點點頭,「好,這樣為父就放心了,我會跟皇上解釋此事的,舞兒,你也累了,長途跋涉的趕來該去好好休息了。」
「不必,我只是還給你那件東西而已,我會離開一段時間……」火瑩還沒說完,慕容源急迫地問道,「難道這麼快你就要離開為父了,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我想慕容將軍該給你的『原配』夫人和大小姐講清道明瞭,我不想我再來的時候被人冠上罪名,」故意將「原配」和大小姐幾個字說的大聲一點,「如果聽到有人侮辱我娘地話,我一定不會留情的。」說的時候還握緊了拳頭,眼神犀利,殺氣頓顯。
「為父不會再讓人欺負你的。」慕容源承諾著,也願意說到做到,在這個世界上他唯一愛的人就只有舞孃了,最疼愛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了,虧欠她的又太多,怎麼可能不去好好照顧她呢,「為父會安排好一切的,你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