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千川顫抖著手接過了那張字條,上面鋼筋有力的字體與他的字很是相像。那字條的潮濕幾乎讓顏千川看見了達奚罌粟這一路匆匆而來的腳步。
「丫頭,到顏宅來!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千川。」
「滾出去——滾出去——滾——」
顏千川拿著字條嘶聲力竭的對著夏如詩大喊,夏如詩邁著冷漠的步子緩緩的走了出去。這冰冷的宅子瞬間恢復到了方纔的模樣,顏千川滿腦子都是剛才達奚罌粟那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小臉和那轉身似乎就要消失的背影,他深深的糾結起眉頭,頹敗的坐在樓梯間,終於緩緩的流下了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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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龍少爺覺得滿意麼?」
「滿意!而且非常——不管怎麼說,先謝謝你!」
夏如詩從顏宅走出來,龍佑和站在不遠處的車邊,對著夏如詩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一張笑起來有些絢爛的臉,讓夏如詩在面無表情的片刻後,雙目殷紅一片。她永遠不會忘記半年前她設計顏千川失敗,因為政商兩界的種種不利影響和她任務的失敗,龍旭陽派人四處解決她。她東躲西藏直到最後終於走投無路受傷昏倒在巷口,當她再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龍佑和的這張笑臉。
那時候她虛弱的以為自己是置身在天堂,因為龍佑和的笑臉,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的燦爛。那一刻她第一次真正的認識了龍佑和,因為從前她見到的龍佑和,都是陰鬱冷漠的。
後來龍佑和治好了她的傷,陪她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夜景,陪她坐在公寓裡,只是偶爾吸一支煙,很少講什麼話。夏如詩覺得他這樣的年紀吸著煙,總是帶著別樣的滄桑。於是她開始放肆的扯掉他叼在嘴裡的煙頭,龍佑和卻又看著她,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燦爛笑容。
突然有一天龍佑和再次帶著那樣的笑容來到了夏如詩的身邊,激動的拉起了她的手,然後遲疑了片刻又沉靜的坐在了一邊,點燃了一支煙,眉頭緊蹙的望向了窗外,那一次夏如詩沒有把他的煙扯掉,因為她看出了他眼神中無以言表的悲傷。
這麼多年她經歷了太多的男人,見過了太多男人的眉眼和嘴臉,她能一眼看破龍佑和眼中的悲傷,並不是一日堆砌而成的。
「我和她,終於要結婚了!」
龍佑和的話讓夏如詩驚愕的瞪大了雙眼,隨後內心深處迎來了一陣轟轟烈烈的酸楚。她甚至無法解讀自己那一刻的感覺,她見過的,或者她色誘過的男人,這個應該最年輕的一個吧?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本應青春蓬勃具有生命力,可是他卻沒有!更可怕的是,她一個長她兩歲的風塵女人,曾經那樣深刻的以為自己是深愛顏千川那樣的成熟和果狠的。卻在經歷了生死的考驗後,發現了自己喜歡的是這一抹乾淨的有些悲傷的氣息。那是只有龍佑和才有的氣息。
「可是你為什麼不開心呢?」
「如果顏千川一臉麻木的娶了你,你會覺得幸福麼?」
龍佑和的反問讓夏如詩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因為她不知道此刻怎樣回答這個問題。她甚至不知道,此刻顏千川就算真的帶著燦爛的笑容站在她的面前,她是否還願意嫁給他?
那以後她安靜的留在龍佑和隨手給她安排的公寓裡,有很多個時日龍佑和再也沒有來過,她知道他是在陪伴達奚罌粟。直到今天,他帶著清冷的表情打開了公寓的門,面露遲疑之色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帶著一絲淺笑來掩飾內心狂亂的波動,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會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一樣,如此的經不住情緒的浮動。
「幫我做一件事!」
只因為龍佑和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夏如詩就深夜派人送了張字條給達奚罌粟……就因為龍佑和的一句話,他就深夜潛進了顏家,和顏千川發生了剛剛那一幕。
「我想知道,如果挽回了達奚罌粟的心,你想怎麼處理我?」
夏如詩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淡漠著表情看向了龍佑和。龍佑和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收起,隨後看向了她。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你給不起!」
「說我給得起的!」
龍佑和雷厲風行的看著夏如詩說。聰明如他,他當然看得懂夏如詩曾經無數次投向他的眼神,他當然看得見他說讓她幫忙做一件事情時她欣喜的眼神,他也看得出當他說出是什麼事時,她那突然爆紅的雙眼。他都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只是他只能視而不見。當時是他遊走在和達奚罌粟曾經租住的那條巷口時,他沉浸在無邊無際的痛苦中時,遇見了身中重傷的夏如詩。他曾在龍家見過她不止一面,他也知道她的身份和經歷,可是就當他看到她那脆弱不堪的一瞬時,彷彿看到了他和達奚罌粟迫切需要被解救的童年。他也是在殘破不堪的瞬間,遇上了達奚罌粟,然後醒來時達奚罌粟給了他全世界最燦爛的笑臉。於是他毫不猶豫的抱起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夏如詩,安靜的等待著她醒來。
「我想要的,你統統給不起!」
夏如詩沉默了片刻後看向了低頭沉思的龍佑和,龍佑和淡漠著眼睛看向了她。
「別人給不起的東西,說出來對自己是一種傷害!我送你回去,上車吧!」
龍佑和說著轉身打開了車門,夏如詩殷紅的眼睛猛眨了片刻,遲疑著沒有上車。龍佑和疑惑的轉過身看向她,神色清冷而平淡。
「不上來麼?」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你給不起!」
「說我給得起的!」
龍佑和雷厲風行的看著夏如詩說。聰明如他,他當然看得懂夏如詩曾經無數次投向他的眼神,他當然看得見他說讓她幫忙做一件事情時她欣喜的眼神,他也看得出當他說出是什麼事時,她那突然爆紅的雙眼。他都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只是他只能視而不見。當時是他遊走在和達奚罌粟曾經租住的那條巷口時,他沉浸在無邊無際的痛苦中時,遇見了身中重傷的夏如詩。他曾在龍家見過她不止一面,他也知道她的身份和經歷,可是就當他看到她那脆弱不堪的一瞬時,彷彿看到了他和達奚罌粟迫切需要被解救的童年。他也是在殘破不堪的瞬間,遇上了達奚罌粟,然後醒來時達奚罌粟給了他全世界最燦爛的笑臉。於是他毫不猶豫的抱起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夏如詩,安靜的等待著她醒來。
「我想要的,你統統給不起!」
夏如詩沉默了片刻後看向了低頭沉思的龍佑和,龍佑和淡漠著眼睛看向了她。
「別人給不起的東西,說出來對自己是一種傷害!我送你回去,上車吧!」
龍佑和說著轉身打開了車門,夏如詩殷紅的眼睛猛眨了片刻,遲疑著沒有上車。龍佑和疑惑的轉過身看向她,神色清冷而平淡。
「不上來麼?」
夏如詩糾結著眉頭看向龍佑和,猶豫了片刻終於咬緊了嘴唇瞪大雙眼看著他。
「龍佑和,我和達奚罌粟同齡,你是介意我的年齡麼?」
「不介意!」
龍佑和在夏如詩開門見山的質問中依舊保持著淡定,毫無異樣。夏如詩在他的表情心狠狠的下沉,可是她還是鼓起勇氣再次面向他。
「我對我的美貌從沒有懷疑,你是覺得我沒有達奚罌粟漂亮麼?」
「你很漂亮!」
「我從小出身卑寒,你是嫌棄我沒有達奚家那樣顯赫的家世麼?」
「龍家並不比達奚家差!」
「那是為什麼?」
「因為她是達奚罌粟,而你是夏如詩!」
龍佑和當機立斷的看著夏如詩,毫不留情的說。夏如詩雙目通紅的看著他,多年的老道和隱忍,讓她從不願如此輕易的在別人面前掉下眼淚。她在龍佑和的話中無言的看著他,因為她就是不知道,夏如詩和達奚罌粟之間,究竟存在著怎樣的區別?
「如果可以,繼續留在那間公寓裡,如果你不願意,這是支票!你選擇……」
夏如詩在龍佑和毫不猶豫的話中再也沒有忍住流下了淚來,但她還是隱忍著固執的看向他。
「如果兩個我都不選擇呢?」
「你的意思是……」
「我離開,但是我不要你的錢!」
龍佑和風輕雲淡的眼睛終於泛起了一絲淺淺的波動,但是那波動的清淺,幾乎讓夏如詩沒有留意的到。她美麗的臉從容不迫卻難掩悲傷的看著龍佑和,龍佑和終於在片刻的遲疑後,摳開了車門坐在上去。他邊開車門邊說的那句話,讓夏如詩的心彷彿沉到了谷底般失去了希望,不過她還是掛著滿面的淚水,望向了這無邊的黑夜,直到龍佑和的車飛速的消失在她所能看見的視線中。
「保重!」
龍佑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