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這樣,我也沒什麼好反對的!夜恆,你應該跟你的母親和養父,好好的商量這件事情!」
顏肅在一旁忙打著圓場說。顏夜恆並無惡意的看了一眼顏千川然後站了起來,但是此刻什麼樣的眼神在顏千川的眼中,都變成了挑釁。
「晚點我會帶罌粟回去見他們的!」
「既然只是通知一聲,何不等到結婚的時候一併通知!以後這種事情不需要興師動眾的麻煩大家,我還有公事沒有處理,吃好了!」
顏千川說著滿臉怒火的撤出了餐桌,眾人互相對視分析他那句所謂吃好了,他的餐具在桌上放著紋絲未動,何來吃好了一說?達奚罌粟看著他快速起身隨後走上樓去的背影,心中一緊,但很快掛上一抹清淡的笑容,看向了顏夜恆。
顏千川回到房間猛的將自己的身體扔在了床上,他側轉過頭,幾乎還可以在旁邊看見達奚罌粟曾經躺在這床上的影子!如今她就要和別人同床共枕了麼?這個人還是他的哥哥,他要永遠不厭其煩的面對她,永遠恭敬的稱呼她一聲大嫂!想到這裡顏千川的心不禁狠狠的糾結起來,他隱忍著生澀的疼痛從床上一躍而起走下了樓去,可是樓下空空如也的餐廳,讓他的心快速的沉了下去。
他蒼茫著雙眼環顧著房間,環顧著這棟房子,這裡的每一寸氣息好像都和他沒有絲毫的關係,他這是什麼感覺?他驚然的發現在沒有了達奚罌粟以後,他的心就彷彿失去了擴張與跳動的能力。他緊握著雙拳衝進那茫茫黑夜,卻在轉角的街燈下,看見了顏夜恆彎下身體緩緩的向達奚罌粟湊近的臉龐。他深邃的眼瞬間殷紅一片!達奚罌粟用餘光看見了站在遠處的黑色人影,她沒有轉頭,沒有看過去,用感覺都能感覺出遠處那個氣息就是顏千川。她絕望的閉上雙眼,顏千川,既然你已經放了手,為何還要這樣折磨彼此?
街燈下她緩緩的迎接了顏夜恆的唇,那是她陌生的一絲溫度,卻讓她沒命的懷念顏千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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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今天我們可是說好的要回去見我的母親和養父,你準備好了麼?」
顏夜恆敲敲門走進了達奚罌粟的房間,她正坐在梳妝鏡前整裝,那嬌羞可人的樣子,讓顏夜恆的心一陣溫暖。他滿面笑容的看向達奚罌粟,修長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龐。
「準備好了麼?」
「嗯!」
達奚罌粟笑著看看顏夜恆,隨即點了點頭。顏夜恆寵溺的撫上她的長髮,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隨後起身。
「那我去車上等你!你換好衣服我們一起去酒店!」
「好!」
達奚罌粟淺淡的答應後,顏夜恆就起身朝門口走去。達奚罌粟在鏡中看著自己白皙的臉,小手身上去輕輕的撫摸起來,等見了夜恆的母親和養父,她是不是就徹底的投入到這個男人的懷抱了?這個男人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保護神的角色,那麼她應該用什麼樣的感情去回報他呢?她美麗的眼睛瞬間通紅,像是一種悼念或是一種懷念,她竟在這樣的氛圍中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她隨意的抹了兩下臉,隨即站起身來,鏡子裡那抹白色的小洋裝,讓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當她坐進顏夜恆的車裡時,顏夜恆看著美麗的她一瞬間的閃神,隨後淡淡的笑了起來發動了引擎。
「今天你很美,我母親和養父一定會非常喜歡你!」
「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我母親是一個悲春憫秋的美麗女人,多愁善感,很溫柔。我養父……他是一個我至今也沒有弄懂的人!他可以說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也可以說是一個嚴肅的父親,更可以說是一個知心的朋友。但是……」
「但是什麼?」
達奚罌粟好奇的看向顏夜恆,顏夜恆英俊的眉頭輕輕的糾結著,隨後不知所以的看向她。
「但是,我總覺得他應該還有一個更偉大的身份隱藏在他的背後,而這個身份我並不知道!」
顏夜恆說著無奈的笑笑,達奚罌粟更是掛上了不可置信的笑容。
「說的我很好奇想見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顏夜恆淡然的笑著看向前方沒有做聲,達奚罌粟乖巧的將頭轉向了窗外。顏夜恆去停車之際,達奚罌粟站在一邊心臟開始狂亂的跳動起來,這是緊張和不安的表現。顏夜恆曾經帶給她的安逸感,如今卻變成了一份沉甸甸的不安,讓她想要逃。見了他的母親和養父,她就再也沒有權利否認他們的關係,不僅原則上不能這樣做,對夜恆來說,這樣做更是一個傷害。夜恆對她如此厚待,她怎能這樣做?
她站在那裡深深的呼吸著,以至於顏夜恆已經走到她的面前笑著看向她,她都沒有留意。
「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夜恆,我去一下洗手間!」
達奚罌粟說著就轉過身去想要跑開,顏夜恆卻很敏感的抓住了她的手,她驚慌的轉過頭來,閃躲的眼讓顏夜恆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沒事吧?不要緊張!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
「嗯!」
「在3樓02號包廂,我上去等你,你冷靜一下不要緊張!」
顏夜恆說著掛上了淺淺的笑,可是笑容中卻滿載著懾人的悲傷。達奚罌粟並不是看不懂那樣的眼神,只是她在無力的閃躲著。她不能再面對他的眼睛,她要安靜的逃到一邊去冷靜一下,看自己究竟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這個人是顏夜恆所以才緊張。
顏夜恆轉過身去笑容就慢慢的收斂,他不是看不出來達奚罌粟的閃躲,他只是不願意強迫她。如果她真的想借這個機會逃掉,那麼證明他做的還不夠好,他還不能讓她死心塌地,所以他不怪她!
達奚罌粟猛的推開衛生間的門,彷彿解脫般靠在了洗手池邊,喘著粗氣。鏡子中的女孩,滿臉的汗水,那眼睛中的氣息,彷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達奚罌粟在鏡中看到這樣的自己,深深的一驚。
「你快點好麼?顏千川已經馬上就要來了!選舉之日迫在眉睫,這齣戲再不演就演不下去了!馬上弄亂你的頭髮和妝容,一會顏千川一到就去給我抱他的大腿!」
一個犀利的女聲讓達奚罌粟驚慌的轉向聲音的來源,因為是在洗手間裡面關著門,她不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可是接下來的聲音卻讓她更慌亂的瞪大了雙眼,隨即躲進了洗手間內輕輕的關上了門。
「龍先生是說搞臭顏千川的名聲,但是有必要用這樣的方式麼?這樣讓我以後還怎麼做人啊?我雖是風塵女子,可是我也是有人格有尊嚴的!我要被爆出來懷了顏千川的孩子還被趕出了顏家大門導致流產,我今後還怎麼做人啊?」
夏如詩?
達奚罌粟驚慌的瞪大了雙眼,摀住了嘴巴,生怕呼吸聲都能被她們聽到一樣!
「那也是假的嘛……」
「可是曝出去誰會知道是假的?顏千川是臭了,同時我也沒辦法做人了!」
「你準備吧!這次龍先生之所以這麼著急,是因為他背後的原先生已經下了命令了,一定要火速行動!他已經不能再拖了!記者已經等在門口等著顏千川出現了,如果你不行動,後果你是知道的!」
女子講完後就飛快的打開門衝了出去,洗手間內只剩下夏如詩隱隱的哭泣聲。達奚罌粟偌大的眼睛飛快的轉動著,不行啊!如果顏千川被爆出這樣的醜聞,那麼他選舉肯定是無望了!不行,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他跳進這個圈套。
達奚罌粟想到這裡打開門飛快的走出去,卻沒想到高跟鞋猛的撞在了水池邊險些跌倒。達奚罌粟驚慌的瞪大雙眼。
「誰?」
夏如詩警覺的打開衛生間的門走了出來,達奚罌粟瞪著大眼看著她,一陣狂亂的心跳讓她瞬間有些無措。
「達奚罌粟?」
夏如詩剛剛發出這樣的疑問,達奚罌粟就甩掉了高跟鞋,飛快的打開衛生間的們衝了出去,夏如詩剛想要追,卻到了門口才想起來不能被記者先發現了自己,於是憤怒的停下了腳步。壞了,她知道壞了!達奚罌粟聽到了,行動一定會失敗了!
達奚罌粟光著腳慌亂的衝到門口,記者果然堵了滿滿的一廳。她擋著臉快速的將身體挪動出去,顏千川的車正從不遠處閃著大燈快速的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