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東的話讓亦冰聽在耳裡感到好笑。他沒有理會蕭安東,甩開他的手走進了殯儀館內。
接下來的幾天裡,一家人都在忙碌著楚老太太安葬的事,蕭安東母子也無暇顧及亦冰,大家都過得風平浪靜。而亦冰每天除了去殯儀館、回到家看看母親、與母親說說話,便在房間裡打電話與歐嵐峰長時間聯絡情感。有時候,人在特別勞累的狀態下,與自己的情侶偶爾之間調侃的情話也能緩解身體的勞累。
這是亦冰最深刻的體會。有了歐嵐峰陪著,亦冰對蕭安東母子已無所謂了。他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想要蕭安東回心轉意地對自己好一點、哪怕好一點,他的心裡都會開心好多天。那時候的自己為什麼總渴望蕭安東的好,亦冰也說不上來。總之,那只是一種感覺。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現在,他已不再對他抱任何的希望了。他只是他的哥哥,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個曾經孤獨的時候他是多麼想要得到他溫暖的哥哥。
蕭安東的母親陸雅芬,對於亦冰來說,曾經她是讓他尊重的小媽,可現在看來,她原來只不過是一個善於偽裝的魔鬼!奶奶不在了,她立刻就原形畢露。她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們母子?想來想去,無非只是蕭家的產業、蕭家的遺產罷了。
真是可笑!為什麼有的人從來就生活在蜜罐裡,卻不能夠對別人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奢侈一下呢?再怎麼說,他也是蕭家的一分子,也是蕭家的嫡親子孫,可就是他回到這個家來,什麼也不要,對於陸雅芬這對母子來說,都是天大的不安!
為了這些所謂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他們是費勁了周折、傷透了腦筋!他們害得他和母親分開了近二十多年、害得他和母親近二十年來沒有回到過自己家、害得他們差點就不能相認……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錢』惹的禍!
如果『錢』是你們的一切,是罪惡之源,那就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你們好了。我只要我的母親,我有能力養活自己和母親!在這個世界上,現在只有歐嵐峰和母親才是我蕭亦冰唯一的牽掛和財富。擁有這些就已經足夠!
蕭亦冰邊想著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奶奶的事全部忙完了,他也該離開了。
收拾好一切,他環顧了房間的四周。近二十年的離別,才半年的相聚,現在他、還有他的母親又要離開這裡了。這一去,他再也不會、也不可能回來了。不是沒有一絲絲留戀,曾經在這裡,他也有快樂的時光、幸福的童年。只不過那些都太短暫、太傖促!
或許是上輩子他和母親欠了蕭安東母子的,自從他們的出現,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只是希望他們真得能改變,變得善良一些。哪怕只是一點點……
亦冰想到這裡,輕輕地歎了口氣,帶著行李去了母親的房間。
打開門,床上卻是空的。亦冰有些納悶,母親呢?難道母親被芳姐推出去曬太陽了嗎?原來聽芳姐說過,早上的太陽很好時,會讓母親去曬曬太陽。
想到這裡,亦冰跑下樓去,在院子裡找了半天卻也沒看到人。
「芳姐、芳姐……」亦冰邊找邊叫著。
尋視了好一會兒,芳姐也沒看到,更別說母親了。芳姐會推母親去哪兒呢?亦冰皺著眉想了半天,還是無厘頭。
低頭至琢磨了半天,還是想不通。正想著,走到門口卻差點撞在一個人的身上。抬頭一看,竟然是蕭安東!
只見他站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亦冰,臉上卻掠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蕭亦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笑容。有些輕蔑、有些得意的味道。亦冰沒有理會他,從他身邊走過,直接上樓進了自己的臥房。
只有等等看了,等吃早飯的時間,可能就回來了。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亦冰坐在飯廳裡,幾乎沒有心思吃飯。因為到現在他還是沒有看到芳姐和母親。
正在他焦灼不安的時候,蕭安東的話讓亦冰大吃一驚:「怎麼?好像在找誰嗎?」
驀地抬看著蕭安東,蕭安東嘴角一撇,漫不經心地吃著口裡的早餐,道:「我說的不對嗎?不對就不對,我以為……」
「你把我媽媽藏到哪去了?」亦冰猛然在同一時刻想到一個讓他心驚的問題,忍不住沖蕭安東大吼道。
「嘖嘖,怎麼了?你媽媽去了哪裡我怎麼會知道?小心點,要不然我可以告你誹謗。」蕭安東輕描淡寫地說著,嘴角仍不時掛著淺淺的笑。
可是這個笑現在讓亦冰渾身發寒,他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盡量心平氣和地對蕭安東說道:「那、我媽和芳姐怎麼會一夜之間就不見了?」
「呵呵,這、我就不知道了。平時不是你都會去看你母親嗎?你母親的房間,我根本就不想進去。哪是人能進去了地方?簡直就是太平間啊!」
「你……」亦冰被他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憤慨地扔下手中的飯勺,就要離席而去。
「我看你還真是沉不住氣啊!」蕭安東突然話鋒一轉,道:「這可不好。遊戲才剛開始呢!」
亦冰整個身子一頓,猛地回轉頭,看到蕭安東戲謔般的眼神,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哈哈……」蕭安東又大笑道:「小冰啊、小冰,你還真可愛!你認為是什麼意思?」
「這麼說,你把我媽媽藏起來了?」亦冰追問道。
「怎麼這麼說話,他好歹也是我看上的人的母親,我能把她藏到哪去?只不過……」說到這裡,蕭安東故意頓住。
亦冰急不可耐地衝上去,睜著已經紅紅的眼睛,抓住蕭安東的衣領,:「你到底把我媽媽藏到什麼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