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
「是啊,安東。你們認識嗎?為什麼亦青看見你會……」陸雅芬也開口問道。
「我、這個……唉!」蕭安東一時語塞,他不知該如何開口說出來。
「亦青,你怎麼了?」一直和丈夫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店長小麗姐實在看不下去,她走到亦青面前道:「你先別哭,有什麼事可以說出來,我們大家都會幫你的。」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亦青早已哭得無力地蹲坐在地上,一臉傷心無助的樣子,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心有不忍,包括蕭安東。
他忍不住把手放在亦青的肩頭,想要去安慰他。可手剛一接觸亦青的肩頭,亦青便抬起頭來,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他,道:「你想幹什麼?!放開、放開我!」他的聲音也因疲憊而變得沙啞。
「這樣吧,楚老太太,我們先帶亦青回去,這孩子情緒不大好。」廖總朝老太太說道。
「嗯,這個……」楚老太太看看亦青,又看看陸雅芬,一時拿不定主意。
陸雅芬懂得老太太的意思,她轉過臉去安慰亦青道:「孩子,你先別哭。好,我們就送你回家。不過,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亦青停止了哭泣,卻沒有吭聲,可仍然低著頭。
「呵呵,是這樣的,」陸雅芬看著亦青笑笑,道:「亦青,實不相瞞。老太太之所以想見你,是因為在十多年前我們蕭家也遺失過一個小男孩。那個小男孩長得直分漂亮、很可愛!他離開這裡的時候,也只有四歲。」
當陸雅芬說到這裡的時候,亦青慢慢地抬起了頭,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
他因為哭過,眼睛紅腫的得個桃子。那張精緻純淨的臉此時給人一種無助、不安,這樣一張可憐楚楚的臉,讓人甚覺得疼愛!
陸雅芬不禁伸出手來摸了摸亦青的臉,霎時讓亦青感到一種久違了的溫暖,好像、好像這種感覺、這種撫摸在哪裡遇到過?亦青的大腦出現了一陣陣虛幻的意境,他的眼睛變得惶恐、迷亂而模糊起來……
「媽媽,為什麼我們要離開這裡?」
「因為這裡會有傷害。」
「傷害?可是,媽媽,我不想離開。這裡有爺爺、奶奶,還有我的爸爸。」
「不可以的,小冰。如果你不離開,媽媽走了之後會不安的。」
「為什麼媽媽一定要離開?在這裡不是很好嗎?」
「不好!小冰要聽話,等以後爺爺、奶奶還要爸爸都會去看望我們的。」
「真的?」
「真的。」
「可是,我還是不想離開他們。但我會聽媽媽的話。」
「嗯,小冰為什麼要聽媽媽的話?」
「因為我想要媽媽快樂!」美麗的女人笑了,用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臉。
可是,突然……
「媽媽、媽媽——」
「小冰、小冰,要坐好……怎麼回事?車子、車子的剎車怎麼……」
「啊……媽媽,我害怕……」
「小冰、小冰……」
「啊——」突然一雙溫柔的手撫住了小冰的臉和身子……
亦青全身縮成一團,只見他雙手緊緊地捂著耳朵,一雙眼睛幾乎不敢睜開!汗,密集在他的臉上、身上,一滴滴像珠子一樣滾滾而下……
「亦青、亦青……」
「亦青,你怎麼了?」
「孩子,孩子啊,你怎麼了?」
周圍的人看到亦青的樣子都驚呆了,可是任憑他們怎麼呼喚,亦青都好像都沒有聽見。
蕭安東看到這個情景,不由分說地走到亦青面前,一把把他拽起來,晃著他的身體,衝著他大叫道:「亦青!青兒、青兒!你醒醒!」
「你這樣會嚇著他的!」陸雅芬想阻止兒子的衝動,可是他的話卻讓亦青猛地抬起了頭,他怔愣愣地看著蕭安東……
剎那間,所有的人都在那一動不動地望著亦青,誰也沒敢打破這孩子的寧靜,生怕誰一開口便嚇到這個孩子……
「小冰、小冰是誰?」好半天亦青突然冒出的這句話讓楚老太太失聲痛哭:「孩子、孩子,嗚嗚……沒錯、沒錯,你就是我的小冰!你就是我的小孫孫啊!」老太太顫微微地走過去,想要去拉亦青。廖總和店長小麗走過來想安慰老太太,可是……
「青兒、青兒……」大家回轉頭去一看,亦青暈倒在蕭安東的懷裡。
蕭家三樓,一間佈滿紫色的淡雅臥室,那張高檔的精緻大床上,亦青靜靜地躺在那裡。
此時的他一臉的恬靜,只是瘦削的臉有些發白。
康醫生給亦青做好檢查後,對圍在床邊的楚老太太等人道:「嗯,老太太你們放心!這孩子沒事,可能受了些刺激,還有就是他的身體缺乏營養,等他完全恢復後,給他好好補補就沒事了。」
「噢噢,好、好,謝謝康醫生!」老太太一顆吊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便馬上坐到亦青的床邊握住他的手,疼愛地盯著他看,一下都捨不得放下。
隨後芳姐把康醫生送了出去。
在蕭安東的房間,陸雅芬在等著兒子的回答。
「兒子,你老實對我說,你對小冰到底是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