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轉身出去了,杜昆卻走過來靠在亦青身邊坐下。
亦青警惕地看著他,往後挪了挪,道:「你想幹……」
杜昆突然笑著打斷亦青的話:「你放心,我只是發現你與以前比,有所不同。」
亦青直視著他沒有說話,他忽地用手勾住亦青的後脖子使勁朝他的方向一摁,迫使亦青的額頭觸及到他的額頭,然後朝他臉上吐出一口煙霧,緩緩地對他說道:「在歐總身邊,膽子也變大了。」
亦青怒不可遏地甩開他的禁固,道:「你說話的樣子真讓我想吐!」
他一聽竟「哈哈」地笑出了聲,對他的反應,亦青驚愕地無語。
這時,他的手下小蔡進來把手機遞給亦青,接過手機,亦青匆匆摁下了一號鍵(為了方便,他把峰的號碼儲存為在一號鍵),可電話那頭竟傳來:「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亦青一下懵了,因為峰給的這個號碼是他的專線,而且他怕有時手機沒電了,亦青有什麼事找不到他,身邊總是配帶兩塊電池板,所以他的這部手機是從來不關機的,怎麼會關機了?
亦青越來越不明白了。
杜昆看到他的模樣,有點疑惑,從他手中把手機奪了過去,重新摁下了他撥打的號碼,放在耳邊聽著……
他皺著眉有頭看著亦青,很久才說了一句:「歐總不會突然改變主意了吧?」
亦青不解地看著他,問道:「改變什麼主意了?」
他看亦青半天,發出一聲「嘿嘿」的笑,讓亦青頓感毛骨悚然:「歐嵐峰這個人曾經玩過很多男人、女人,他只要膩了,就會莫名其妙地、一聲不響地離開,想要回頭去找他的人都難,我真還沒見過他對哪個人有那麼長時間的感情的,你還真是他第一個這樣對待的人,不過……」
杜昆意味深長地看亦青一眼:「現在看來……」
「不會的!」亦青果斷地打斷了他的話:「歐總一定是有什麼事,他不會這樣對待我的!」
杜昆看著如此堅定的亦青,點點頭道:「但願吧!」說著,轉身出去了。
看著被關上的門,亦青心裡的防線頓時鬆懈下來,臉上的堅定也變成了焦慮、無助,甚至茫然……峰,有什麼事讓你把我的電話都關了呢?我知道你肯定有事,為什麼你總是不對我說?又想到董助理說的話,亦青感到有一種莫名的心慌……
亦青在迷迷沉沉中就要睡去時,忽然被人喚醒,迷濛地看著眼前的人,原來是杜昆的手下小蔡。亦青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叫醒他要幹什麼:「杜老闆說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唔?」亦青不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杜老闆說你可以回去了,」小蔡又補充道:「那個董助理在下面等你。」
「嗯?是嗎?」急不可耐地穿好鞋子,跑下樓去,果然看見董助理,興奮地喊了聲:「董助理。」
董助理朝他點點頭,對杜昆道:「杜老闆,這公司的相關協約合同和鑰匙都在這裡了,這位是見證人江律師,您先看看,有什麼問題跟他說吧。歐總也說了,到時他有空就會來簽這個字,現在我就帶亦青先生先走了。」
現在亦青才看到他身邊多了一個衣著極為端正的人,他看到我也朝亦青點了點頭。
跟著董助理出來,亦青問道:「董助理,怎麼歐總沒來?」
「嗯,他讓我來接你。」董助理的回答讓亦青愕然地看了他一眼,小董卻沒看他,只是徑直走到車前為亦青打開車門。
坐上車,他有點不安地、小心地問道:「歐總……是不是……」
剩下的話沒敢往下說,小董這才回過頭來,看他一眼道:「歐總,沒事,你放心!」說完還不等亦青再詢問,他便轉過臉去,專心地開起了車子。
反正馬上就要見到他,沒必要再多問了。亦青心裡想到。
天還很黑,看不見窗外的景色,亦青的心情卻異常的興奮,因為就要見到心中的他了,好激動!可當
車子開進另一條繁華、明亮的公路上時,亦青納悶地問小董:「董助理,我們是要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董助理沒有解釋太多,他不知道是他刻意迴避自己,還是覺得沒必要說,而一旁的亦青卻陷入了雲霧裡……
車子在本市最有知名度的醫院門口停住了,亦青驚愣地看著董助理:「歐總……」
「歐總在裡面等你。」董助理朝他點頭道。
「他生病了?」亦青又問了一句。
董助理看他一眼,道:「你進去就知道了。」
為什麼他的回答總讓亦青摸不著頭腦,但沒有再去追問,亦青已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衝進醫院,在門口卻被一個人攔腰抱住,定睛一看,亦青簡直驚呆了!
眼前的人頭髮凌亂,面色黯然,那雙曾經閃著耀人雙目的眼睛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裡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幾天不見,滿臉的絡腮鬍子,使整個人顯得蒼老而憔悴。
「峰,你……怎麼……」說著,聲音已被淚水哽在了咽喉,伸出手撫在他蒼悴的臉上,心裡一陣陣的抽痛:「都是因為……我吧?」
峰把他摟進懷中,聲音非常疲憊:「青兒,我沒事,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亦青意外地看著他:「去哪裡?」
峰沒有說話,他只是帶著亦青往醫院後面走,越走越深……亦青不知道他到底要帶他去哪裡。
夜好黑,天上沒有星星、沒有月亮,這樣的夜讓人感到恐懼。終於在遠處有一幢有著明亮燈光的房子,就快到近前,亦青正要開口問,卻被他毫無預測地抱在懷裡:「青兒,聽我說……你要堅強。」
「峰,怎麼了?」被他這麼說著,亦青緊張地就快窒息。
「是……你媽媽……」
猛地一個寒戰,亦青驚恐地看著他:「我媽媽?我媽媽怎麼了?」
把他重新擁進懷裡,歐嵐峰用手撫摸著他的頭:「青兒,你媽媽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