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走來的人,逕直坐在他的床邊,用溫暖的大手摸著他的頭,無比疼愛地說:「青兒,你長大了。」
驚地坐起身,雙手使勁揉了揉眼睛,但沒有錯!眼前的人清晰可見:「爸爸……您怎麼來了?」父親笑著,把他溫暖的大手覆在他的手上,說:「唉!青兒,爸爸老了……以後不能來看你了……」
「不,爸爸……我想你……」眼淚瞬間打在父親緊握著他的手上。
「青兒,要堅強!」父親的眼睛憐愛地看著他。
「爸爸,您從哪兒來?」
「諾,那裡……」父親的大手朝著窗外的天邊一指,立刻高大的身軀朝著窗外走去……
「爸爸,您別走!」他急切地朝著父親的方向跑去,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膝蓋、膝蓋好痛……
「青兒,來……」父親笑著向他招招手。
外面下著微微細雨,他說:「爸爸,我去拿傘……」
「青兒,別怕!父親就是你的大傘!」
他看著父親,笑了,父親也笑了。
裸露在院外的水泥樓被雨水淋濕了,腳下的路很滑,他跟著父親慢慢地走著,不知要去哪裡。細雨朦朧了他的眼睛,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擋在他的眼前,讓他睜不開、看不見……腳下像踩著浮雲,踩著棉花……腳下一滑,又摔倒在地……
猛地,他被一雙溫暖的大手緊緊抓住,拉進了他的懷抱,是父親的懷抱……不!不是父親!他慌亂地、推開身邊的人,抬頭一看,是歐嵐峰!慌忙回頭尋找、聲嘶力竭地呼喊:「爸爸……」
父親遠遠地,朝我微笑、朝他招手:「青兒,爸爸走了,記住,你要堅強!」
「不!爸爸,不要……」淚水模糊了雙眼,死死盯著那穿越雲天、衝破碧波的高大身影……
頹然倒地……
他的腿、他的膝蓋……好痛……痛得他渾身發冷,緊緊地咬著牙。
因疼痛而流下的汗珠滾落而下……突然,一絲冰涼,讓他渾身一戰!猛地一睜眼……原來是個夢!可眼前卻有個人拿著一條毛巾在他臉上輕輕地擦拭著。
「你……」他吃驚地看著歐嵐峰,本想問,你怎麼來了?
可他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邊「噓」地一聲,亦青立刻會意地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母親,不再吭聲。
歐嵐峰示意他出去,他點點頭,下床。就在他邁腳準備向前跨的時候,他「蹼通「一聲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