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長得比她更好看的臉看上去有些熟,好似在哪兒見過?
她兀自出神,馬上那好看得有些過分的男人卻是開了口,「拿了地上的銀票,趕快給爺滾!」語氣淡漠,神情淡漠。
「銀票?」林惜落愣了愣。
「你不是要訛我的銀票嗎?」
「啊!?」林惜落那張經過千錘百煉,很久都未曾紅過的臉,在眼前這男人淡漠的注視下,奇跡般的紅了,「我……」
這時林小寶走了過來,貼在她的耳邊輕輕的道:「娘親,快跑,他是那個怨大頭花沐嵐!」
林惜落這才反應過來,難怪覺得眼熟呢,上次才遇到過。怨大頭?也對,兒子可是在他那裡訛了不少的銀票……
怨大頭?花沐嵐皺了皺眉?這小娃口中的怨大頭花沐嵐是說自己嗎?
他正要問些什麼,卻只看到那一大一小的兩身影逃難般的跑掉了。
他不由得訥悶,自己是洪水猛獸嗎?
……
林惜落倒酒的手有些微不可見的發著抖,看著兩人把酒杯裡酒全部喝下肚去後,她才鬆了口氣。
「一,二,三!」她在心裡默默地念著數,「倒!」
看著趴倒在桌上的兩人,林惜落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她上前狠狠地踢了處昏迷狀的花弈辰一腳,氣哼哼的道:「死小子,居然逼良為娼?哦,不,是逼良為奴。偷偷摸摸地派人把我們母子捉來府裡,又強逼著我寫下了賣身契。哼,本姑娘的賣身契是這麼好拿的嗎?」
她俯下身去就要搜他的身,手剛觸到花弈辰的衣服,就被一隻大手牢牢的抓住。
「你想做什麼?」
寒冷刺骨的聲音,驚了林惜落一跳,抬起頭來,對上了一雙淡漠的眼,她哆嗦著,「花,花王爺,哦,不,不是……瑞親王,你,您怎……怎麼沒暈倒?」她有些語無倫次了,「我,我,奴婢在找奴……我的賣身契!」
男子不置可否,「在他的身上找你的賣身契?」
林惜落的話流利起來,「嗯,在他的院內各個角落都找過了,連茅廁我都沒有放過,可是都沒有找到,只好兵行險招了。」
花沐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發現自己還握著她的手,忙有些嫌棄的鬆開,淡淡的卻是極無情的對門外吩咐,「來人!把她給拖出去,打!」
林惜落一聽,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王爺,瑞親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奴婢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不再找什麼賣身契,奴婢定會安心的待在這王府當奴婢。」
莫離這時已推門走了進來,「爺?」
「把她拖下去,先打十板子再說。」
莫離走向前,伸手就要拖林惜落,當看到她的臉時,不由得愣了愣,眼前這人怎麼似在哪兒見過。
林惜落趁著她愣神的功夫,身子向前一撲,一把抱住了花沐嵐的小腿,大哭道:「嗚,王爺,饒了奴婢吧,嗚……奴婢這也是被逼的呀?嗚……孤兒寡母的被十一王爺抓來……」
花沐嵐見她抱住了自己的小腿,立時火起,正在一腳把她踢開,卻見她正往自己腿上抹她流下來的鼻涕及眼淚,不由得愣住,也沒有聽到她到底說了些什麼,腦海中卻是顯出另一個身影,當年,他的丫頭也是這般在哭的時候故意把鼻涕及眼淚往自己身上擦的,他本來沒有溫度的眸子裡透了些暖意,本來沒有表情的面部滲出點柔情。
「爺?」莫離喚了一聲自家正在愣神的主子,主子怎麼還沒有把這女人踢開呢?主子竟然允許除了那個人以外的女子近身了?這是一個好現象!可是,現在他到底拖還是不拖走她呢?
「嗯?」花沐嵐回過神來。
「這姑娘如何處置?」
「先幫我把她拉開。」花沐嵐的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淡漠。
「不,你不答應我不再打我板子,我死都不放!」林惜落也不哭了,也不伏低做小了,緊緊的抱著他的腿,一副抗掙到底的模樣。
「莫離?還不動手?」
「爺?」莫離有些猶豫,看來爺對這位姑娘還是有些與眾不同的,要是別的姑娘,早就被一腳踢飛了,那還用得他來拉?
「王爺。瑞親王。你做事不帶這樣的?要罰我?可以!等花十一醒轉過來了再說。你雖是花十一的王叔,你雖貴為親王,但也不能越俎代庖呀!你怎麼就知道花十一會罰我?」
花沐嵐一愣,正待說些什麼,一直趴在那沒有動靜的花弈辰醒了,他揉著有些發暈的腦袋,看著抱著自家王叔的腿,臉上還掛著淚珠兒的林惜落,有一陣的恍惚。
坐著的面無表情的王叔。
跪著的一臉憤慨的駱惜林。
立著的一臉猶豫的莫離。
這場面實在有些詭異。
「你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有些頭暈?」花弈辰猶豫著開了口。
「花……王爺,你終於醒了?」林惜落淚水又像是決了堤般落了下來,轉身就要去抱他的腿,卻被花沐嵐及時的拉住。
花沐嵐看著被自己拉住的那隻手,有些恍神,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下意識的不想看到她去接近十一?
隨即他又像觸電般的把她的手甩開,「給本王好好的立在一邊去,處罰先放到一邊,到時十一自己看著辦就是,本王也不多管了。」
「你真的不管了?不準備罰我了?」林惜落又止住了淚,一臉期待的望著他。
花沐嵐不自然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她又把頭轉向花弈辰,「十一王爺,你不會罰我對不對?」
說著,她又作勢要撲向花弈辰去抱他的腿,卻又被花沐嵐攔住,「說了立在一邊去,沒聽到嗎?」聲音有些冷。
林惜落訕訕的起了身,卻是往花弈辰那邊移去。
「站在那邊!」花沐嵐及時的給她指了一個位置。
林惜落嘟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到了他的身後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