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再次凝固,三雙六隻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站在桌子前的黎舒雅,其中有驚恐,含春、默然。
張枝欣手輕輕的捏著,也瞪著大眼望著黎舒雅,濃重的眼影下隱藏著疲憊,顯然昨天說出的那些話對自己有著實際性的打擊,但是生活還是要過,她也還有理想,還要生活下去——。
我們帝國集團看重的是你們深茂的管理團隊和企業文化,這點非常重要——瓊姬驚愕片刻之後,想起了那個男人,那個現在可以唯一依賴,卻被自己傷透了心的男人,她淡淡的端起了桌上的咖啡,泯了一口。
我們若水集團經過財物上的分析和多年和深茂打交道的經驗,薛若水微笑的說道,彷彿前幾天從未發生過她拿著深茂的機密去要挾黎舒雅過一樣,而且理由是找的相當正確:「帝國集團都合作了,這自然是我們若水集團參與百分之十二的股份的最大原因。
話說的相當正確——,理由也找的十分充分,黎舒雅找不出任何破綻。
於是她將目光掃向了臉色煞白的倪發中,這個早上還對自己提出不軌的賤男,為什麼現在以低於市場價的利率貸款給自己,而且比想像中的要多。
倪發中果然感受到了黎舒雅質疑的目光,而且也同時感受到了薛若水、瓊姬等人惡狠狠的目光,頓時汗如雨下,手上鑽心的疼痛頓時直入大腦神經。
他乾咳了幾聲,眼珠子一轉,一本正經的說道:「若水是華東最大的飲食和金融投資集團,帝國集團是國際性的巨頭企業,兩個這麼有影響力的集團都與深茂合作,我實在找不出我們發展基金會不與深茂合作的理由。
話說的在情在理,實在讓人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黎舒雅緩緩的坐了下來,拿起了筆筒上的簽字筆。
三人眼光閃爍,從未發現原來送錢給人家也這樣讓人驚喜,眼神死死的盯著黎舒雅的動作——。
突然,黎舒雅停頓了一下,皺起了鼻子抬起了頭,望了一眼三個商業老總。
咳咳——
瓊姬端著的茶杯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將眼睛瞟向了別處。
嗯,這茶不錯,薛若水端起了杯中的綠茶。
苦逼的倪發中,頭頂冒汗,牽動了傷口,臉色越發蒼白起來,苦著臉,在臉上再也找不到偽裝。
沙沙沙——黎舒雅低下了頭,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劃上了自己的名字。
謝謝各位對深茂的支持,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小秘書姚可端著酒瓶和酒杯進來,潑的一聲,開了香檳,融資成功,皆大歡喜。
······
王娜摸著臉上的汗珠,背靠著趙懷遠,身邊還有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女警被攙扶著,手提著食物,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原本場上的精英已經剩下了十幾個了,真不知道這樣食物的爭奪還要進行多久。
為了爭奪食物,所有的人不得不編成戰鬥小組,有些人因為食物還來不及吃,就直接被另外一個戰鬥小組幹掉了。
還有些人因為內訌,反叛,被自己人幹掉了,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奔著前程來的,也知道能得到張上將的賞識,進入這次特訓,意味著自己前程即將輝煌。
小小的食物爭奪戰,卻參雜了人間的冷暖。
我們手中還有多少袋食物,王娜望著前面兩組虎視眈眈的「敵人」問身後的趙懷遠。趙懷遠擰著手中的迷彩挎包,攙扶著身邊的女伴喘著粗氣說道:「娜姐,還有兩袋,除掉剛剛補充能量的半袋,現在還有一袋半——。
食物的確能激發人的潛能,王娜手握成拳,望著另外一組手中沒有食物的敵人們,已經兩眼發出了幽幽的藍光,死死的盯著自己的食物。
保護好食物,李璇不行了,好不容易支持到現在,她不能就此放棄。
半瞇著浮腫的眼睛的李璇聽到王娜這樣說,微微的抬起了頭,但是很快又耷拉了下去。
璇子,璇子,你要挺住,這一關很快就要過去了,聽見了沒有——。
娜姐,不要管我,我不行了,我——李璇眼角含著淚花。
少囉嗦,王娜暴躁的說道,一邊環視著敵人:「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不要讓這些軍界強人看不起我們警察部隊。
和張德建教授的偉岸男人,斜著眼睛一直瞧著王娜,手中拿著臘腸,狠狠的啃著,他一個人坐在一旁,他完全成了這一關的贏家,沒有人敢和他動手,和他動手的人已經全部由直升飛機接走了。
另外的兩個人一組的就是跟著張德建去給毛平這混蛋施展鞭刑的小保安,他們配合默契,手中也提著一袋食物狠狠的吃著,眼睛也望向了王娜,說真的,王娜這一組實力應該是最弱的,因為,比起這些軍界和敵人生死相搏過的強人來說,他們完全沒有較量的實力,能撐到現在,完全是因為戰鬥意志。
剩餘的兩組人望著不好惹的偉岸男人以及小保安的一組,再望向王娜這一組的殘兵敗將,兩組六人紛紛的望了一眼,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一般的向她們圍攏了過來。
這一袋食物簡直太重要了。
哥,你真的要這樣做麼,這小妞不錯,是個人才——。
張德建帶著半邊的鐵皮面具,拿著望遠鏡,望著山谷的開闊地的一切,冷冷的說道:「她一定要走——。
公孫策沒有再說話,低頭深深的吸了一口煙。
開闊地上。
一個消瘦的男人果斷髮起了攻擊,他動作輕盈,手翻的跟風似地,向最強悍的王娜揮了過來,他明白,眼前這個高個女的,是這一組的精神支柱,要是能將她打倒,那麼食物算是到手了。
王娜將身後的兩人一推,不退反進,一個擒拿,想去抓住男人的手。
得逞了,消瘦的男人嘴角微微一笑,迅速收拳,一個快速的轉身,腿同時成了橫掃的姿勢,向王娜電光火石般的飛舞了過去。
頗——王娜口中噴出了一口熱血側飛了出去,要不是男人認為這是訓練,減輕了力道,估計現在她就要變成植物人在床上躺下半輩子。
娜姐,李璇和趙懷遠同時叫道。
其餘戰鬥小組的人,並未管兩人的呼喊,也未管王娜的死活,他們都是經歷過戰場或者隱蔽鬥爭洗禮歸來的軍人,眼睛只有同伴和敵人兩種分類,既然成為敵人,那麼下手絕對不留情。
他們都向兩個殘兵敗將圍攏了過來。
彭彭——王娜從地上迅速的爬了起來,向已經勝利在望的敵人撲了過來,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包圍圈被打開了一個口子——。
所有的人同時微微一怔。
快——王娜喘著粗氣說道:「到我這邊來——。
娜姐,你沒事——趙懷遠驚喜的叫道,提著食物,帶著李璇衝到了王娜身邊。
王娜勉強的笑笑搖了搖頭,揮手拭去了嘴角的血嘖——繼而怒視著敵人。
大家互相的望了一眼,兩個戰鬥小組頓時達成了默契,變成了一個戰鬥小組,紛紛向她們,或者說是向王娜圍攏了過來。
王娜捂著腹部,一股疼痛感從胃部抽搐著直往大腦裡鑽,估計在搏鬥的時候踢傷了內臟,但是她依舊怒視著這群趁火打劫的男人。
畢竟是都是軍人,面對自己的同胞,圍攏的人群面對如此強悍意志的女人,微微的一愣。
哥,住手吧,公孫策甩掉了煙蒂,帶著哀求的語氣的說道。
公孫,你心軟了,這樣,不好——張德建放掉了手中的望遠鏡,可是卻依舊望著遠方戰鬥的人群。
公孫策閉上了嘴巴,他知道,無論如何也打動不了眼前的男人了,因為,他已經進入了狀態,在戰場,沒有人會同情自己的敵人,唯有保存自己和同伴才是生存之道。
開闊地,圍攏的人群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他們微微一愣之後,悸動的心就慢慢平復下來。
等等,你們一群男人欺負女人算怎麼回事——鷹眼男人抹著油乎乎的嘴站了起來,慢慢的向人群走去。
兩個小保安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站在了鷹眼男人身後,形成了一個強大氣場的戰鬥小組。
人群緩緩的後退,他們恨的咬牙切齒,因為他們很清楚這個從南非戰場歸來的叢林殺神以及後面兩個滇南軍備刺客的實力。
局勢一下隨著三個人的移動而變成了一面倒。
而圍攻的兩組中有的人心中也不忍再殘害眼前的女人,被男人這樣一說,羞愧難當,戰下去,肯定又不能敵,兩下情感下,摸出了身上的求救信號,準備發射放棄。
好了,現在可以停了,張德建微微一笑,對著公孫策說道。
什麼!這樣就結束了——公孫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後又發現自己說了一句多餘的話。
還能這樣,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如果,那個三個人不來幫忙,那麼就要全部淘汰,還有那群人,你看到沒有,張德建拿著望遠鏡,滿意的說道:「你看他們還知道羞愧,就說明他們還有人性,你沒看剛才那個瘦漢對待王娜的時候留了一手,說明他心中還是有對待同胞的血性的,如果他不留一手,王娜估計得高位截癱了,我們不需要不帶感情的殺戮機器,我需要精誠合作團結一致的戰鬥團隊。
嗖的一聲,一發紅色信號彈早就在張德建話音一落升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