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是一陣玻璃瓶子和頭皮骨接觸的破碎聲。
這下瓊姬呆立了,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想像,這樣的一個男人在面對生死關頭,對待同伴的生命如此看重。
殷紅的血液,從張德建的頭頂流了下來,他原本不長的發間讓血流加速,已經浸濕了半邊的臉頰,這個古堡內的建築看起來靜極了,張德建彷彿呆了一般,仍由血液流過半邊臉頰,手緊緊的抱著已經處於昏迷的公孫策——。
但是視線卻是緊緊的盯著連朝自己頭上拋了兩個酒瓶的男人。
兩邊的黑超保鏢很識趣,又給中年紳士遞過來一支厚重的伏特加酒瓶——。
爸爸——不要,瓊姬撲了上去,她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個男人這種表情,這種寧死不屈的動作,和那種流氓式樣對待自己的方式,自己竟然心動了。
瓊姬抓住了中年紳士拿著酒瓶的手:「爸爸,算了,我已經沒事了,將他們帶回去審問下就行了——。
中年男人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用另一隻手摸著自己有些威嚴的八字須,扔掉酒瓶,望著張德建用醇厚的國語說道:「我說,小子,好像你還不是很服氣呀——怎麼樣,有本事我們比試一下——。
萬萬不可呀,皇太子殿下,你萬金之軀,萬一傷著了,我們真是罪該萬死啊——中年管家趁機拍著面前這位主人的馬屁,還做出了一絲要死要活的姿態,就差沒跪下了。
父皇殿下,我已經查出了皇叔他們的動向,這群只是不知情的傭兵,就算了吧——瓊姬如小女孩般的搖晃著父親的手臂,更本沒有了剛才鎮定與蠻橫,此時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在對著父親撒嬌一般。
中年紳士整了整衣領,習慣性的捋了捋臉上的八字須,轉過看瓊姬的時候,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腦袋:「瓊姬呀,為了父親,你受委屈了——。
父親,為了家族的大業,我受點委屈算什麼——瓊姬乖巧的回答:「何況,這一切本來就是屬於父親的——。
好好,中年男子顯然喜怒無常,而且對女兒更是萬般疼愛,發出了爽朗的笑意:「那麼,這幾個人就交由瓊姬處理吧,說完,大手一揮,走出了古堡的殿外,中年管家連忙垂首低頭的跟上了中年紳士,罷了還不忘惡毒的盯了一眼張德建——。
張德建的眼神呆呆的,這可能是成立狼群組織以來最憋屈的一次行動,自己還未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人家端了老窩,繼而發生了打鬥,自己懷著保住兄弟們的性命,又不能還手,要知道,誰能在狼頭頭上連續敲下了兩個酒瓶,還能大搖大擺的走出的,估計就前面那位中年大叔了——
你,你沒事吧——瓊姬蹲了下來,輕輕的問道。
哥——被抱在懷裡的公孫策幽幽的醒了過來,用手摸了一把臉上,濕漉漉的,定睛一瞧,靠,自己大哥竟然被別人敲破了頭,這還了得,一下子就蹦躂了起來。
瓊姬身後的兩個黑超保鏢立即躍出護主,鉗子般的大手立即將公孫策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公孫策的臉都貼在了地上,望著呆呆望著前方的張德建,大叫道:「哥,哥你沒事吧——哥,你到底有什麼有事啊——。
瓊姬身手蔥蔥玉指,輕輕的點了點張德建,心裡在嘀咕:「這傢伙不會被父皇的王八之氣給嚇傻了吧——。
你,你沒事吧——瓊姬一邊顫悠悠的伸手過去,一邊顫顫的問道。
突然,張德建動了一下,眼珠也跟著轉了一圈,一把抓住了瓊姬的小手,力道之大,動作之快,嚇的瓊姬頓時俏臉慘白,小手被裹的生疼,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但是硬是沒有叫出聲來。
此時,那冰冷厚重的手掌,已經在她伸出皇宮大院,除了父親之外,從未接觸過任何男人的心,開始慢慢的消融。
身後的保鏢立即圍了過來,準備要動手,對於現在形勢一面倒的情況下,他們經過皇家多年的嚴格訓練,有一百種手段能將公主從這個手無寸鐵的中國男人手中救出來。
不要,瓊姬大聲喝止,似乎耗盡了全部的力量一般,瓊姬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張德建絲毫沒有減輕力道的意思,突然用裡一扯,將瓊姬抱在了懷中,眼神依舊呆呆的:「公孫,你還沒死吧——。
沒死,沒死——老子今天穿了防彈衣呢,上次穆仁弄的正宗特種部隊國貨,就是巴特雷子彈殺傷力太大,打在胸口上,暈了過去而已,哥,哥你沒事吧——公孫策英俊的臉龐貼著地,興奮的叫著,在他眼中,張德建就是有九條命的,從傭兵的死亡訓練營,薩哈那大沙漠,亞馬遜叢林,南非戰場,那麼多生死考驗都過來了,此時能說話,說明還活著——。
黑超保鏢用力的壓著公孫策,不讓他亂動。
那就好,下,下次記得帶頭盔——張德建突然氣若游絲,聲音也越來越微弱,抱的瓊姬也越來越緊,嘟囔道:「媽拉個八字的,這小妞的身材沒想像中的那麼差——。
說完,就倒了下去——。
什麼——瓊姬聽完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又是氣憤又是嬌羞,這傢伙,都什麼時候了,突然往胸前一看,可不是麼,人家的手正好在自己的**——。
巴嘎——一個黑超保鏢從腰間掏出了護刀,準備向昏死過去還抱著瓊姬不放的張德建刺去——
住手,瓊姬紅著臉喝止——如果不及時喝止,這一把不長的刀絕對能將張德建刺個透心涼。
你們都退下,將這兩個受傷的人轟出去,不准傷害他們——瓊姬命令道。
保鏢們沒有管家那種權力,也沒有多說,架起公孫策,拖著三毛就往外面走。
哥,哥——公孫策由憤怒變成了乾嚎,拚命的扭動著,無奈肉在砧板上,專業保鏢當然知道怎麼架著公孫策出去,一切都只是徒勞。
古堡內,又變的靜悄悄的。
張德建依舊抱的她緊緊的,兩人臉貼著臉,瓊姬攤開了雙手,已經血濕了一片,聞著帶著淡淡煙草味還夾帶著酒味的氣息,瓊姬突然露齒輕聲一笑,皇家衛隊也不像那麼無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