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淡淡的望著黎舒雅遠去的背影,杵著枴杖,夕陽西射,倒影了一個將軍孤獨的身影。
張德建問著馨香,這種溫馨的感覺,雖然經歷過無數的生死和彈頭插肩而過。
——僅僅相隔不過數個小時,他已經不敢奢望有這種熟悉的味道。
站在老人魁梧傾斜的身影後,讓他很有久違的安全感。
一個征戰無數的將軍,從內地一直打過邊界臨江,揮軍南下參加了自衛反擊戰,無形無名的鬥爭更是無數,他突然發現,他老了,那種戰鬥意識還在,卻不知道能停留在這個肉身裡多久。
這是情的味道,還是家的味道。
德建,這些年你受苦了——老人回過頭,滿頭的銀髮,已經逝去的健在,伴著夕陽,一種滄桑的感覺。
德建從口袋裡掏出了香煙,嘴角艱難的上揚,這個動作,似乎已經成了他的招牌動作,尼古丁苦澀的滋味,正好掩飾住心中的疼苦。
煙盒裡還剩下一根,張德建抽出了香煙,將煙盒捏成了一團麻花。
老人靜靜的望著煙盒,任何事情都沒有瞞過他的眼睛,這包香煙是剛剛下飛機,他給張德建的,現在只剩下了一根,可以預見,這個從小就不在自己身邊的孫子,這次經受了怎樣的苦難。
張德建點燃了香煙,靜靜的在聽。
十年前,我就應該把你接到身邊,賢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毀了你呀——夕陽中,老人眼中突然閃動了一絲絲晶瑩的眼花。
爺爺,路是我自己的選的,不能怪誰——張德建手指被香煙熏寮著。
哼—這群混蛋,竟然在我們這片土地上作亂,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老人突然狠狠的搓著枴杖。
地板上咄咄做響。
張德建明白,這片遼闊的土地,是老人耗盡一生心血,和無數亡魂的鮮血保護的土地。
爺爺,你說吧,我應該怎麼做——張德建坐在了沙發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
怎麼做,其實,根據情報顯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應該是你在西方當傭兵的時候引下的禍根。
老人神色平靜,杵著枴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端著茶杯,卻沒有送入嘴邊。
是的,爺爺——張德建無可置否堅定的回答著,有些事情既然無可避免,那麼就不能追究責任。
能和我說說情況麼?老人輕輕的吹了一口杯中的茶沫。
我也說不清楚,其實我也是無意當中捲入了這場漩渦,張德建又想起了王娜,繼續說道:「我從你那得到檔案之後,來到了這個城市,這裡看起來很普通,可是處處卻透露著殺機,我多年的合夥人,你知道的,穆仁,西方和金三角的軍火最大賣家,竟然在一夜當中死了,而且,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渾身都透露出了恐懼——
張德建吸了一口香煙。
老人靜靜的在聽,從綠色的軍裝中,摸出了香煙,輕輕的點了一口。
張德建頓了頓,這不僅是黑道上,白道上也無可置否,說實話,舒雅的公司裡流出了一份名單,查證的人已經死了,而我,就是在查證的時候,惹上了麻煩,本來我以為憑著自己的能力應該能輕鬆解決,可是——
你惹上了西方的傭兵——
嗯——張德建端起了桌上已經微涼的茶壺,咕咚咕咚的灌上了一口,然後繼續說道:「還有RB王室——。
老人並沒有在說話,站了起來,這個時候,大校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卷紙。
老人揮了揮手,大校攤開了紙。
多年的西方參戰經驗,看到紙上滿目的地形圖的時候,那紅綠的標記,似乎自己天生就認識。
台海是港口,老人指著地圖上的位置說道,如果是出於經濟利益,或者是黑道利益而在這裡搶地盤,顯然,RB青田組是不可能動手的,那麼他們要幹什麼,搶灘登陸,發動戰爭,這顯然不太可能——現在國家已經不再是睡獅——,你敢來,絕對咬斷你的腿。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些西方傭兵會比這些黑社會要恐怖千萬倍。
跐溜,張德建將煙暗滅在有水的玻璃缸內。
你知道嗎,其實我們趕去的時候,時間已經晚了,老人抽了一口手中的大前門香煙——慢慢的吐出煙霧。
我知道——張德建眼皮微微的耷拉。
如果這是惡作劇,也太可怕了——
就連張德建心裡都清楚,他們不可能從哪些變異生物手中逃脫出來,可是,他們卻一動也不動。
這到底是為什麼——。
可以看的出,現在的RB王室沒有那麼大的權力,青田組作為王室的護衛組織,更加沒有那麼的權力——大校又隨著老人的述說,攤開了一組照片。
張德建斜眼望向了那組照片,不僅有殺掉的青田直樹兩兄弟,還有一個頭定微禿的老頭。
張德建冷笑:「青田正雄——
是的,這是我手下的情報部門截獲的照片,最近他和盛威集團的老總走的很近,老人手指指向了一張照片,很明顯,他們是入侵深茂集團的主腦,你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他們要滅口,而你出奇的能力讓他們吃了苦頭,才不惜花巨資請西方的傭兵來幹掉你。
哦——原來是這樣——張德建稍稍的送了一口。
可是——老人暗按滅了手中的香煙,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說道:「回到原來的話題,他們為什麼要放過你,明明可以殺掉你的,他們既然布好了天羅地網,為什麼不殺人滅口,難道不怕你反攻麼——。
呵呵,張德建突然轉換了話題,向著老人笑道:「我想問,這些都和軍方有關係麼,有必要出動最精銳的准軍事化部隊——GF麼?
是的,商業和黑道完全可以交給地方部門處理,可是,這裡面水分太大,你知道,GF是國家安全部隊,掌握國家形勢的動向,最近很不太平呀——。
不太平——張德建作為一個小的傭兵組織頭領,似乎聽的很不明白。
是啊,這些都是看的見的敵人,小打小鬧,看不見的敵人和幕後看不見的動向才可怕—所以——孩子,我們需要你——說完,老人望了大校一眼。
大校又從懷裡摸出了一摞折疊的資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