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楊和賽采妹恍然大悟,原來王詩涵早有準備,那些殭屍身上裝了火器。王詩涵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引火焚燒了冥洞,破壞了裡面的屍氣,斷了千年嬰屍的退路。
千年嬰屍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一下,立刻吩咐苗民將洞口封住,不讓裡面的火焰冒出來。
幾個苗民忙慌亂地封了洞口,好在那洞很深,王詩涵和殭屍都掉了下去,她們身上的火焰也跟著掉進了洞裡,並沒有往外冒,因此洞口一封就沒事了。
不過千年嬰屍已經知道了其中的危機,他現在沒有了退路,必須立刻為鬼胎接生招魂。
千年嬰屍不再遲疑,將手一招,立刻響起詭異的音樂聲,從後面跳出十餘個頭插野雞翎的人,都帶著和嬰屍剛才帶的一樣的面具,手中舉著幡,不停地搖出清脆的聲音,嘴裡一起發出「荷荷」的低吼聲。
這些人繞場跳了一圈後,將石台團團圍住,仍然不停地原地跳著,並一起念著奇怪的咒語。
又見十六個苗民手握尖刃彎刀跳上石台,分別一一對應著站在那些孕婦面前。
周楊知道他們要剖腹取胎了,忘了巫師關於不能救那些孕婦的忠告,嚇得慌忙向劉駝背求救:「求求你,救救娟子。」
賽采妹忙輕聲說道:「娟子面前沒有站拿刀的人,看來他們可能不會剖她的腹。」
周楊本來已經嚇得不敢看了的,聽賽采妹這麼一說,才大著膽子一看,果然娟子面前沒有人,她緊挨著王琳站著。
賽采妹也緊張地看著娟子,懇請劉駝背道:「師父,請你一定要想辦法救娟子。」
劉駝背說道:「你們放心,看這情形,娟子不會被剖腹。這祭祀我知道,分兩步,第一步是血嬰祭,要用剖腹出來的血淋淋的嬰兒來祭祀,第二步是腹嬰祭,用來祭祀的孕婦的胎兒必須在肚子裡。娟子一定是被安排腹嬰祭的。」
居然還有這麼奇怪的祭祀,賽采妹也是第一次聽說,雖然心裡將信將疑,但只要娟子不會被剖腹,她就暫時放了心。
而周楊仍然不放心,問道:「那娟子會有危險嗎?」
劉駝背說道:「她本人應該不會有危險,不過祭祀完畢,肚子裡的胎兒是保不住的,胎兒的胎氣會被祭祀抽光,全部轉移到鬼胎體內,這就是開陽目了。這是整個祭祀中最關鍵的環節,少了這節,鬼胎出不來。只能犧牲這姑娘的孩子了。」
賽采妹和周楊現在都只是希望能夠保住娟子性命就滿足了,早就顧不上她肚子裡的胎兒了。
周楊又擔心地看著王琳,王琳雖然被綁在十字木架上,看不出她是否害怕,她沒有看那千年嬰屍,也沒去看那些即將被剖腹的孕婦,而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安芸。或許因為王詩涵已經死了,此時的她把希望都寄托在安芸身上了。
看著王琳無助的樣子,周楊非常自責,但又沒辦法。
嬰祭開始了。只見千年嬰屍一聲令下,那些手拿尖刃彎刀的苗人立刻手起刀落,非常利落地將那些孕婦剖了腹,一個個血淋淋的嬰兒破腹而出,被他們抓在手中,雙手平托著,跪在王琳面前。那些孕婦痛得身子亂扭,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這場面太血腥了,賽采妹和周楊都不自禁地發抖。
那些頭插野雞翎的人立刻興奮起來,更加瘋狂地跳了起來,手中的幡搖得嘩嘩直響。千年嬰屍則對著王琳大聲念著咒語。本來安靜的王琳很快就扭動著大肚子,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滾落下來。看那表情一定非常難受,可她卻拚命忍著,使勁地咬著嘴唇,不讓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此時沒人在意那些被剖了腹的孕婦的生死,都緊張地看著王琳和那些血淋淋的嬰兒。
那些血嬰發出低低的哭聲,小胳膊小腿無助地伸縮著,十分可憐。
過了約一刻鐘,那些血嬰漸漸沒了聲音,身體上的血跡居然不知不覺地消失了,變成了一具乾癟的屍骸。
這血嬰祭太恐怖了,也太詭異了,活生生的嬰兒居然會無緣無故地被抽乾,只一會兒工夫就變成乾癟的屍骸,可誰也沒看清它們那些血肉是如果被抽空的。
那些苗人又將乾癟的嬰兒屍骸塞回到那些差不多已經死去的孕婦腹中,將她們解下,放入棺材中。
王琳也漸漸平復了下來,不過她的肚子明顯地大了很多,並有了下墜之勢,就是那種即將臨盆生產的樣子。
賽采妹和周楊都煎熬著看完了這恐怖的血嬰祭,不知道接下來的腹嬰祭又是如何的詭異,更何況牽扯到娟子,他們不能不更緊張和擔心。
千年嬰屍又打了個手勢,立刻有兩個苗人將娟子架起,半拖半抬地弄到王琳面前約兩米處,與王琳相向而立。
那個本來跟著王詩涵的小姑娘,一直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此時受了千年嬰屍的指示,抖抖索索地去王琳躺過的棺材中抱出兩個盒子,分開放在娟子兩側,打開蓋子,露出裡面保存完好的胎兒屍體。
周楊和賽采妹都不解地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周楊突然有種預感,這兩個胎兒屍體一定就是玫子和南楠的死胎。他雖然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但此時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而且也已經無關緊要了,因此,這想法一閃而過。
賽采妹緊張之餘,偷偷地問師父劉駝背,這腹嬰祭怎麼又弄出兩個死胎來?這究竟有什麼用處?
劉駝背也不知道其中的緣故,想了想說道:「按理,用來腹嬰祭的孕婦必須和被祭祀的人關係密切,而且腹中的嬰兒也要有一定的關係,在祭祀中才有感應。而且這種關係也密切,參與祭祀的人越多,感應就越強烈,為鬼胎開陽目也就越順利。現在參與活嬰祭的只有娟子一人,那麼,據我估計,這兩個死胎一定和王琳與娟子有一定的關係,只是已經死掉了,現在用來祭祀,估計也是迫不得已。」
劉駝背的分析更加強化了周楊的猜測,但他沒有說出來,因為腹嬰祭已經開始了,他們必須密切注視著,以防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