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巫師居然也落得如此下場!
賽采妹頗為同情地問道:「你在這裡呆多久了?」
巫師說道:「就是昨天才下來的,因為他去接鬼胎了,我想阻止他,才被他推下這冥洞的。」
周楊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難道王詩涵也被那陰體控制住了?可她為什麼說是受巫師的指令呢?於是問道:「那麼誰來主持嬰祭招魂的祭祀?寨子裡知道你的下落嗎?」
巫師難過地說道:「當然是他親自主持,寨子裡還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肯定不知道我被他困在這裡了,他們一定還以為祭祀主持是我。」
周楊驚道:「這怎麼可能?」
巫師歎道:「怎麼不可能!他和我身形一樣。我們祭祀時都帶著面具,身穿黑袍,誰會知道面具裡面的人究竟是誰?」
「這太可怕了,必須阻止!」周楊和賽采妹不約而同地說道。
周楊身處險境時,思維反而越發活躍,這是他自己都搞不明白的,此時一樣,他突然問道:「我們剛告訴你我們來路時,我記得你說叫句什麼,天意啊,蒼天保佑的話,這是什麼意思?」
巫師恍然大悟,說道:「我差點忘了,你們要快,快去阻止他,只要控制住了鬼胎,他就沒辦法了,還有就是一定要想辦法毀掉這冥洞,斷了他的屍氣,這樣他就活不了多久。」
周楊驚道:「怎麼控制鬼胎?」
巫師說道:「鬼胎是殺不死的,不要想著去殺死他,要等他把鬼胎接生後,想辦法從他手中奪過來。還有,哎,算了,根本就阻止不了。」
沒想到巫師突然又說出這麼絕望的話來,周楊和賽采妹都大惑不解。
巫師剛才的亢奮不見了,一下子變得非常沮喪,眼睛無神地看著手中的錦帛,說道:「他吸取了這裡面的屍氣,得到了這詛咒的魔力,用意念就能殺人,你們根本不能靠近他,只要被他看見,就會被他意念殺死。都不能讓他看見,又怎麼可能和他對抗呢?」
原來如此!難怪巫師如此絕望,周楊和賽采妹也驚傻了。特別是周楊,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就是被受了詛咒的安芸用意念殺死的,這是他當替身的時候親眼看見的,那恐怖的一幕至今還不時在他眼前晃動。
面對這樣的局面,似乎他們又無路可走了。周楊和賽采妹看著頹廢的巫師,情緒被他感染,也變得特別沮喪。
恍惚時間都凝固了,三人都沉默著。巫師用暗淡地眼神看著周楊,他知道既然鬼胎就在周楊老婆肚子裡,那麼他們一定是同族的了,為此眼神中有種隱隱的溫情。
周楊被他看得有些不安,就轉身向棺外走去。巫師突然叫住他,驚異地問道:「你們怎麼不怕屍氣?」
賽采妹說道:「我師父給我們吃了解藥。」
巫師眼中一亮,驚問道:「你師父也來了?」
賽采妹這才想起師父來,不知道他那裡情況怎麼樣了,於是回答道:「是的,他在為洞中的冤魂超度,我們沒跟上,走散了。」
巫師忙說道:「看來你師父有些真本事,你們快去,或許能阻止。」
周楊轉過身來,看著巫師,無奈地說道:「這洞太詭異,我們根本就走不出去。」
巫師便不說話,將衣服脫下,撕下一塊布來,將手指咬破,用血在上面畫出一副地圖。
周楊和賽采妹明白他的意思,忙圍近身去,看那地圖。巫師指點著告訴他們:「這洞有三個出口,一個是通向地窖,那裡有千年嬰屍,也就是我兒子的藏身之處,是不能去的;還有一個出口是通向水潭底部的,就是你們進來的那個洞口,不過外面是萬丈絕壁,出不去;第三個是個秘密洞口,只有我知道,那裡最安全,也最隱蔽,洞口在祭祀場邊上的一口大樹上。你們就走這個出口,能不能阻住就看天意了。」
巫師說完,將地圖交給周楊。周楊剛接過地圖,巫師突然抓住他的手,把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一縮手,卻沒掙脫。他看見巫師眼神中有種奇怪的神色,知道他一定有什麼話要說,便停了手,等著聽他吩咐。
果然聽巫師說道:「小伙子,這是天意,你盡可放手一搏,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或許還有一線轉機。如果放任,最後一樣活不成,不僅僅是你,我們所有的族人都活不成。那些用來嬰祭的孕婦全是我們的族人,你千萬不要救她們,救不了,因為不嬰祭,那鬼胎就出不來,所以必須犧牲她們。你一定要以大局為重,千萬不要心存婦人之仁。那陰體非常警覺,只有鬼胎出世的那一瞬間,他因為激動會出現短暫的警覺鬆懈,這就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聽巫師的話,周楊感覺有種交代後事的味道,不由有些傷感,認真地記下了他所有的交代。他知道巫師因為懼怕外面的屍體,不敢走出這石棺。
巫師說完就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看了周楊最後一眼,將手向外揚了揚,其意就是叫周楊快走。
周楊有些不忍地看著他,慢慢地就看見他歪了下去,顯然是死了。
周楊猶豫了一下,想要去查看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賽采妹卻拉了他一把,說道:「沒用了,已經死了,我們趕快走,不然怕來不及了。」
周楊心裡一酸,忙跟著賽采妹出了石棺。
現在有了冥洞地圖,他們心裡有了底,便不再擔心出不去了。賽采妹就說先去水潭找師父,看看他的情形,等匯合了再一起找出口,並商量對付那可怕陰體的辦法。
他們很快來到水潭入口,卻沒有看見紙人師尊劉駝背,也沒看見安芸,那洞口通往水潭外面水面太遠,他們根本不能去水潭外面,因此只能作罷。
賽采妹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麼辦,就看周楊的意見。
周楊說道:「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據我的估計,他們應該成功了,不然這裡不會這麼安靜,也不見那些可怕的冤魂。你師父很可能找不到我們已經走了,我們盡快出去。」
賽采妹聽周楊的話說得在理,便不再遲疑,與周楊向秘密出口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