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楊從劉奶奶家出來,又陷入了更深的迷霧。劉奶奶確實給了他很多信息,同時也給了他很多難解之謎。
他現在知道爺爺奶奶早就知道鬼胎的事情,而且那個女鬼還活著的時候也懷的是個鬼胎,那麼那個鬼胎又是怎麼來的呢?還有爸爸媽媽究竟是怎麼死的?是不是真的是因為知道鬼胎的秘密被詛咒殺死的?如果詛咒真的殺人的話,為什麼奶奶和劉奶奶又沒有被殺死?爺爺那裡真的有塊玉珮嗎?那又是怎樣一塊玉珮?照劉奶奶這麼說來,爺爺的瘋應該不是因為爸爸媽媽的死造成的,那他又是因為什麼瘋掉的?還有王詩涵不是說玉珮可以保平安嗎,如果爺爺有玉珮怎麼又會瘋掉?還有那個王詩涵,她究竟是個什麼人?她怎麼知道安雲懷的是鬼胎?她又怎麼知道有什麼詛咒?她又哪裡來一塊可以保命的玉珮?還有她又怎麼處理的鬼胎?是不是真的像之前查的那樣,讓曾柄元開車摔下懸崖而死的?如果鬼胎是另有來源,女鬼為什麼一心把它當成自己的孩子,還要化成鬼來要他們幫她繼續養鬼胎?難道女鬼也是被另外的東西操縱著?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這一個個謎團讓周楊腦子裡一團漿糊,越攪越亂。後來他又想到奶奶,按照劉奶奶的說法,奶奶並不真的一直恨爺爺,那她為什麼一直不去醫院看爺爺,還編了謊話來騙他,難道就是因為害怕那個所謂的詛咒會殺人,所以不敢告訴任何人,包括他周楊?
如果詛咒殺人是真的話,那麼這麼多年一直平安無事,是不是就是因為爺爺奶奶犧牲了自己,苦苦保守著這個秘密的緣故?
一切都是那麼詭異和迷亂,周楊想得頭痛,他現在不僅僅怕鬼胎,更擔心那個詛咒。他得好好整理一下思路,和馬明他們好好研究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走。因為他知道,如果詛咒是真的話,他們這幾個人都知道鬼胎的事,那麼也都有生命危險。
「詛咒?!」
賽采妹聽了周楊的講述,驚恐地張大了嘴,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周楊,問道:「難道這鬼胎和詛咒有關?」
周楊說道:「我不是很確定,不過照劉奶奶的說法,估計是,不然,為什麼她也知道鬼胎的事?這絕不是空穴來風。」
賽采妹說道:「如果詛咒是真的話,那是很可怕的。」
周楊問道:「姑媽,你有辦法對付詛咒嗎?」
賽采妹搖搖頭,說道:「如果不能找到詛咒的起始根源,是根本解不了詛咒的。」
周楊又道:「那能防範嗎?」
賽采妹歎道:「詛咒的可怕之處就是防不勝防,它其實就是一個意念,可以傳播,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只要進入傳播的鏈接,就會受到那個意念的影響,受到詛咒。」
周楊道:「這詛咒的意念又是怎麼來的呢?」
賽采妹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估計和巫術有關。」
周楊驚道:「巫術?那會不會和帶走古雯麗的那個神秘老太太有關?」
賽采妹想了想,說道:「詛咒和趕屍是兩碼事,背後有沒有什麼關聯我就不得而知了。」
周楊陷入了沉思,理了一下思路,然後對賽采妹說道:「如果真有那個詛咒的話,我爺爺奶奶和劉奶奶都知道這個詛咒,但他們都好像沒受到詛咒的影響。嚴格說來,我奶奶應該不是被詛咒殺死的,她本來就到了迷離狀態,雖然看見王琳肚子裡的鬼胎而死,那只不是加速她死亡的誘因罷了。爺爺雖然瘋了,但畢竟還活著,劉奶奶也一直好好地活著。這有點講不通啊?」
賽采妹也想了想,說道:「或許我們還沒搞清楚這個詛咒的傳播方式。」
周楊驚疑地問道:「傳播方式?這有什麼不同嗎?」
賽采妹說道:「當然有了,就像傳染病一樣,不同的傳染病有不同的傳播途徑,有的通過空氣,有的通過接觸等等,詛咒也一樣,有的詛咒有個特定的範圍,只有走進那個範圍,才會受到詛咒的影響,有的詛咒的傳播是通過一些特別的傳播工具,比如電話、郵件、圖片什麼的。」
周楊有些似懂非懂。
賽采妹突然說道:「我明白了,這個詛咒是靠『告訴別人』來傳播的,你爺爺奶奶和那個劉奶奶之所以知道這個詛咒而沒事,是因為他們一直保守這個秘密,沒有告訴任何人。」
周楊搖頭道:「不對,奶奶是爺爺告訴的,為什麼爺爺沒事?還有爺爺是王詩涵告訴的,王詩涵前不久才在苗寨摔下山崖而死,但這麼多年過去都沒事,也應該沒受到詛咒影響。所以這解釋不通。」
賽采妹又道:「我想你爺爺之所以沒事,一定和那塊玉珮有關,還有,我在猜想,受到詛咒的影響是不是一定要死?瘋算不算?如果瘋也是被詛咒的結果,那麼你爺爺已經受到詛咒的懲罰了。至於那個王詩涵,我估計這人大來有頭,不然她怎麼會有可以保命的所謂神秘玉珮?不過這人又被女鬼控制了這麼多年,現在又跌下山崖去了,這就成了謎。」
周楊聽得汗流浹背,又不甘心地問道:「可劉奶奶也知道了,她應該算是我爺爺奶奶告訴的吧,既然我奶奶也告訴了別人,她怎麼沒事?」
賽采妹冷笑道:「別忘了,劉奶奶是偷聽了,是在你爺爺告訴你奶奶的時候偷聽的,所以她的消息來源是你爺爺,而不是你奶奶。」
周楊徹底信服了,絕望地說道:「姑媽,對不起,我拉你下水了。」
賽采妹驚道:「此話怎講?」
周楊很後悔地說道:「我不該告訴你,我現在既然已經告訴你了,我也就會受到詛咒,但你也知道了,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不然就太對不起你了。」
賽采妹一震,嚇的心噗噗直跳,不甘心地說道:「先不要亂,或許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是我們搞錯了。」
其實賽采妹心裡很清楚,如果對付女鬼自信還有一套,就算不成功,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一旦墜入詛咒的泥沼,就真的恐怖只有死路一條了。她雖然在勉力安慰周楊,卻也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心裡也很慌亂,不過她還算把持得住。
周楊也只好歎息道:「但願吧,我本來想告訴馬明他們的,看來現在還是不要告訴的好,不然我就真的成了罪人了。」
周楊說著突然驚慌道:「不好,劉奶奶恐怕有危險。」
賽采妹也想到了,就說道:「等等,這就是驗證的最好例子,劉奶奶這麼多年沒事,就是因為保守這個秘密,現在她既然已經告訴你了,就看她的結果。如果她沒事,就說明這詛咒不成立。那麼我們也不用擔心什麼了。」
正說著,突然周楊的電話響了,兩人都嚇了一跳。
周楊抖抖索索地掏出手機,看見來電話碼正是自己早上打過的,陳大寶的電話。
他像被蛇咬了一樣,將手機扔在地上,驚恐地看著手機,手機還在地上響著,悠揚的鈴聲此時聽上去就像催命的招魂曲。
賽采妹已經明白了八九分,指說電話,顫聲道:「真是她們那裡打來的?」
周楊點點頭,終於鼓足勇氣撿起電話,按下接聽鍵,就聽見陳大寶帶著哭音道:「你和奶奶說了什麼啊?她居然嚇死了,死的時候叫著什麼鬼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