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零微殘憶的反應,黑衣男子很是滿意。「你果然認識它,那麼想來,也猜到我是何人了吧?」
零微殘憶的目光從長刀移開,看著黑衣男子,雙拳不由握緊。是,她已經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可是我不明白,當日你在赤城為什麼要幫我?後來又為什麼只是讓手下抓我?」如果真的是你,那麼你的目的應該是毫不留情地一刀砍了我呀。
「那是因為,」低吟了一下,淡淡地道,「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橫握長刀於胸前,「以此刀刺入汝之心,借汝之血祭吾之刀。」
「祭、刀?」零微殘憶僵硬地擠出這兩個字,眼中滿是驚恐與愕然。
祭天祭地,他竟要來個祭刀,而且還是要用我的血?此時此刻零微殘憶不怨恨眼前這個要取她性命的人,反是在心底大罵起了那個沒事就愛瞎胡鬧的神。靠,有沒有搞錯?你讓我穿到誰身上不好,偏要找上這位冰大小姐。你不知道她的血是奇寶嗎?現在人家要殺了我來祭刀,我該怎麼辦呀?該死該死,真是該死!如果你沒有封印我的武功,我還可以逃,可現在怎麼辦?越想,零微殘憶緊握的掌心裡的汗水就越多。
黑衣男子冷笑著走到零微殘憶面前,看到她額上冒出的冷汗,有些不屑。「你放心,我要的是你的血,至於你的命,我可沒興趣。」
聞言,零微殘憶不禁鬆了口氣,可黑衣男子的後半句話卻讓她渾身又一次緊繃了起來。「只不過嘛,被『雲集』所傷的人,都會在三個月後氣竭而死,何況,我還是要將刀刃刺入你的心上三寸,到時就算我無心取你性命,恐怕也回天乏術了。」
「你……」零微殘憶怒瞪黑衣男子。靠,根本就是在耍我嘛!
收到零微殘憶的瞪眼,黑衣男子不怒反笑。「好了,廢話不說了,你還是乖乖站著別動吧,這樣還能讓你少受些苦。」說罷,便橫刀於前,將手放在刀柄上,作勢要拔刀。
見狀,零微殘憶驚恐,下意識想高呼救民,引遠處的北冥昊宸和星魄來救她。可她剛張口,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見眼前白光乍現,卻又突然在瞬間消失。不待她疑惑,耳邊又響起了陣陣掌風,眼前人影翻飛,數招已過。
「憶!」
一個驚呼,瞬間身側便出現了道紫影,擔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番,急切地問:「憶,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你沒事吧?」
熟悉的叫聲讓零微殘憶回神,眼前一片清晰,只見身邊正站著個傾國傾城、美貌無雙的紫衣女子,她的眉目間儘是擔憂焦急之色,真是我見猶憐。
「憶!」見零微殘憶一直不說話,洛臻都快急哭了,「你倒是說話呀,你到底有沒有事?」
零微殘憶不禁笑了,「我沒事,你來得很及時。」再慢那麼一丁點兒,很可能我就真沒得救了。
「還笑?」零微殘憶漫不經心的樣子讓洛臻氣結,「你差點死在那個人的手上了。」說著還指向不遠處正與司徒清遠交手的黑衣男子。
看了看這突然冒出來的司徒清遠與洛臻,零微殘憶身上緊繃著的弦漸漸放下,「那我現在不也沒事了嗎?」頓了下,「對了,你們怎麼會在這?」還這麼巧地救了我。
洛臻瞪了眼零微殘憶,「上離山這裡是必經之路!」
對呀,我怎麼忘了?零微殘憶訕笑,看向司徒清遠與那人的交手。很明顯,司徒清遠一直佔著下風,撐不了多久了。
見零微殘憶一直看向司徒清遠,洛臻以為她是在介意自己帶了個外人而且還是武林盟主來,正要解釋,可又突然想起什麼,下意識問「:憶,你剛才為什麼不還手呀?」以你的身手,哪還輪的到那個黑衣男子舉刀砍你?
零微殘憶淡淡地吐露了個讓洛臻驚愣不已的消息。「我武功盡失,和常人無疑,又怎麼鬥得過他?」
不遠處黑衣男子赤手與司徒清遠過招,此時司徒清遠已經是節節敗退,身中數掌,情況很不妙。
見此,零微殘憶連忙沖處於驚愕中的洛臻道:「臻兒,此人武功奇高,連星魄也不是他的對手,你快去幫司徒清遠,否則他就該有危險了。」
聞及此言,洛臻頓時回神。果見司徒清遠已經口吐鮮血,作困獸之鬥,心下一驚,連忙飛身上前。拔出腰間的紫光劍,為司徒清遠截下黑衣男子擊下的致命一掌,沖司徒清遠道:「你沒事吧?」
司徒清遠伏地捂胸,無視掛著血痕的嘴角,只是對洛臻微笑搖頭。
洛臻心下鬆了口氣,可嘴上依舊沒好氣,「沒事就給我閃開!」丟下瓶療傷藥,便全心迎上黑衣男子的連番殺招。
刀劍相擊,殺氣凜然,黑衣男子手執玄色長刀,招招不留情,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對上如此強敵,洛臻亦顯吃力,無奈之下,她只好用紫光劍施展她的絕學「漠洛孤風」劍法,以柔克剛,以韌制強。
雙方打鬥越來越激烈,看似勝負未分,可零微殘憶明白,黑衣男子只是在試探洛臻,待他將她的武功路數摸清後,便會一招制勝。黑衣男子武功奇高,連星魄都不敵,洛臻又怎能戰勝?這根本就是場沒有懸念的較量。
怎麼辦?看到洛臻開始漸落下風,零微殘憶心急如焚。再這樣下去,不光是我,連臻兒和司徒清遠也會有危險。想到什麼,零微殘憶頓時下定了決心,看了眼一旁盤腿調息的司徒清遠,便轉過身,匆匆往林外跑去。
不錯,她要逃,拋下洛臻與司徒清遠逃跑。因為只有她跑了,黑衣男子才會不再多與洛臻糾纏,直接來追她。林子那邊的打鬥聲已經漸漸淡下,可見星魄與北冥昊宸很快就能將殺手解決,到時他們趕到這,如果發現黑衣男子要對洛臻與司徒清遠不利,必定會出手相救。就算那時黑衣男子已撇下洛臻他們,來追她了,他們也能趕上來及時救下她。所以,她現在必須以她最快的速度跑開這裡,盡量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以拖延時間,避開黑衣男子的追殺。
發現零微殘憶竟獨自逃了,黑衣男子也不想與洛臻做無謂的糾纏,欲甩開她去追零微殘憶。可不想,洛臻卻死纏著他不放,使出渾身解數來擋下他的腳步,作勢要強行將他留在這。
「你幹什麼?」一邊用玄色長刀化解洛臻的劍招,黑衣男子怒道,「她都已經不顧你們的死活跑了,你怎麼還這麼為她拚命?」這個女人是瘋子嗎?就不怕我一刀砍了她?
洛臻自是明白零微殘憶之用心,拖住黑衣男子便可為零微殘憶多爭取些時間,她必須這麼做。
「閉嘴!」沒好氣地瞪了眼黑衣男子,又將十成的功力都放在了黑衣男子的過招上。說實在的,她還真有種棋逢對手的興奮感,有些捨不得讓黑衣男子跑了。
洛臻想打,可黑衣男子卻不想,尤其是在發覺北冥昊宸與星魄正往這邊來,更是橫刀揮向洛臻,一招制勝,擺脫了洛臻的苦苦糾纏。生怕她再纏上來,便一個飛身,趕在星魄與北冥昊宸來之前消失了。
「哎,你……」黑衣男子瞬間不見了,這讓洛臻有些挫敗。顧不上再去管黑衣男子的事,洛臻連忙趕到司徒清遠身邊。見他腰間調息完畢,便拍了拍他肩頭。「哎,怎麼樣?」
司徒清遠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洛臻有些彆扭的擔心,不禁一笑,難得用玩笑的口氣說:「還好,死不了!」
洛臻一愣,隨即輕笑,扶著司徒清遠起來。「那就好,要是你就這麼死了,我可要擔上謀害盟主的罪名了,到時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