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逃不了 江湖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殺手又現(二)
    林間小道,鮮有人跡,竹音清脆,宛若玉落大盤。

    楚兒放下唇間的兩片竹葉,輕呼出了口氣,不禁暗歎。表姐和鈺要是知道這麼難聽的曲子是我吹出來的,大概都會感到無語吧。

    「楚兒,你真厲害,竟能吹出這麼好聽的曲子。」身邊的遙兮很是意外,卻也很認真道,「而且還是用兩片葉子。」更重要的是,你不過只是個五歲的孩子,真是難得。

    遙兮的誠心讚美卻讓楚兒嘴角抽搐,有點無語。好聽?不會吧?我可是故意將這曲子糟蹋得不成樣呀。唉,看來他佯裝的本事還不算太到家。

    但面對遙兮的笑臉,楚兒還是很快又換了張天真的臉,稚氣滿滿地說:「真的嗎?姐姐你喜歡的話,以後我就多多地吹給你聽。」

    「好哇!」遙兮欣喜,伸手捏了下楚兒顯得有些嬰兒肥的小臉,「楚兒真好!」

    一旁的君燁斜眼看著這些,不禁暗自冷哼,有些不屑地轉過臉去,不願再看楚兒的裝可愛。這個死楚兒,他不裝成這樣難受嗎?真讓人受不了!明知楚兒智商超乎常人,不能與一般孩子相提並論,卻還要整天看著他佯裝幼稚,這對君燁來說確實有點難以忍受。可更讓他無奈的是,遙兮竟一直沒對楚兒起疑,仍然把他當成正常的五歲孩子看待,總是輕聲細語的,這和他認識的遙兮完全不相符嘛。

    瞥了眼看似和諧的一大一小,君燁連連搖頭,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擺脫他們兩個。

    「哎,」遙兮突然沖君燁叫道,「你怎麼一直不說話?啞巴了?」

    君燁皺眉,正要開口,可誰知,楚兒卻為他回道:「漂亮大叔怎麼會是啞巴?他一開口罵人,連姐姐你都招架不過來的。」一路上,這兩人就沒少抬槓,每回都以遙兮詞窮告終。「他一直不說話呀,一定是因為他渴了,所以不願開口。」

    「是嗎?」遙兮將信將疑。想了想,確實,他們走了這麼久,都沒喝水呢。「也是,我也有些渴了。」看向君燁,「渴了就直說嘛,非死要面子活受罪!」

    君燁皺眉,不理睬遙兮,只是直直地瞪著站在他們中間、一臉怪笑的楚兒,用眼神問著:「你又想怎樣?沒事說我渴幹什麼?」

    楚兒微笑,用口型回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見君燁不滿他的回答,「你不是想解毒以擺脫我和遙兮嗎?你的機會來了!」甘露、北冥昊羽、靈蔓、風芷,甚至是冷箏和那個沈希白可都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只是,楚兒蹙眉,聽覺伸展四方。風,隱隱不安,看來那個傢伙,也已經在這附近了,想必,一會兒,定又會橫屍野地。

    君燁雖不解,卻也沒再多問什麼,他明白楚兒是不會說的。而遙兮取出腰間的水囊,搖了搖,竟發現裡面已經沒有水了,不禁苦下了臉。「什麼呀?怎麼會沒水了?」

    「因為你之前只顧著痛飲的爽快,才以致現在滴水不剩了。」君燁有些嘲諷。

    心知是自己的過失,遙兮也不好爭辯什麼,只是嘟囔了幾句,以示心中不滿。「好啦好啦,我去找水就是了。」瞪了眼君燁,又衝楚兒溫柔一笑。「楚兒,你們在這休息一下,我先去找水了。」說完便拿著水囊快步往前走。不一會兒,便已經不見了那抹橙影。

    見四周都沒有第三人了,君燁便問:「哎,你把她支走,到底要做什麼呀?」

    「我可沒有支走她,」楚兒走向一旁的低樹,「只是讓她去把甘露找來,為你解毒罷了。」

    「甘露?」君燁一怔,「她在這?」環視四周,可仍未發現有人。

    「不用看了,」楚兒倚坐樹下,捶著小腿,有點疲倦道,「她在二里多地外,和她在一起的,還有你那兩個雙生的師弟,以及風芷、靈蔓和冷箏。」捶打著自己已酸痛的腳,心裡不禁抱怨,這個遙兮,好好的馬自己不騎,非要同情心氾濫,在半路上把馬送給人家當腳力趕路,容得我走了這麼久的路,真是累死人了。

    君燁驚異於楚兒的話。「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就好像他看得到他們,或是聽到了他們的說話聲一樣,真是怪了。

    楚兒狡黠一笑,貌似玩笑說:「是這林間的風告訴我的呀。」而且,我的聽覺嗅覺是常人的幾倍,早就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和聞到了甘露、靈蔓、冷箏那三個傢伙身上獨特的薰制花香了。

    溪水潺潺,空靈鳥鳴。

    沈希白蹲在河邊取水,待水囊裝滿水後,便微笑著用木塞塞住。掃視了一眼,泛著微波的水面,欲起身而立,誰料,他剛一站起身,就覺眼前昏眩,胸口更是悶漲生疼。

    「嗯!」沈希白捂胸,眉頭緊皺,不禁悶發出聲。奇怪,為什麼最近總會胸悶生疼呢?這是怎麼回事?

    「希白!」一聲叫喚,只見是冷箏尋來。

    見是她,沈希白欣喜著迎上,」冷箏姐姐,你怎麼來了?「

    冷箏淡笑道:「有事和你說!」說完,便從袖中取出了一張**遞給沈希白,「把它戴上了吧!」

    沈希白一看,是他原先就戴著的面具,不禁有些不解。

    「取下面具,本是為了掩藏身份,以免去殺手的追尋。可現在,我們和甘露他們在一起,你二哥北冥昊羽同樣是他們要殺的人,如果讓他們發現,沈希白是軒王,定會對你痛下殺手。」頓了下,「而且你的身份目前最好還是不要暴露,以免節外生枝。」

    看著手裡的面具,沈希白便微笑道:「好!」自顧自將面具重新貼在臉上,精美的面龐瞬間被清秀所取代。

    凝視沈希白此時的模樣,冷箏微笑,「我還是更喜歡你這個樣子。」你以真面目示人,總讓我感覺是個陌生人,或說,是北冥昊羽。

    「是嗎?」沈希白欣喜一笑,「你喜歡的話,那我就戴一輩子好了。」如果你喜歡的是沈希白,那我就只做沈希白。

    冷箏微愣,臉上也因這曖昧不明的話而染上了一點紅暈,但很快她還是面色如常,淡淡地說了句:「好了,我們回去吧!」轉身離開。

    見狀,沈希白一笑,也想跟上去,可胸口的不適又來了,不禁皺眉。看向前面的冷箏的背影,沈希白還是忍下不適跟了上去。他不想讓冷箏知道他的不適,讓她擔心。

    火堆半熄,架上的烤魚也只剩下三兩隻了,南雁鳴叫,有些涼意。

    「你們兩個可回來了,」見冷箏與沈希白並肩走來,靈蔓不禁叉腰道,「再不回來,我們都要以為你們兩個掉河裡去洗鴛鴦浴了。」

    聞言,冷箏和沈希白都是一怔,很是尷尬,臉上各有紅意。

    「咦,」發現什麼不對,靈蔓便問,「希白,你怎麼又戴上**了?」

    「呃,」看了眼冷箏,沈希白淡淡地道,「沒什麼,只是不想總以真面目示人,而且我和二哥在一塊,你們看著也有些彆扭不是?」看向火堆旁,卻見那只有風芷還在啃魚吃,附近也沒有甘露和北冥昊羽的蹤跡,不禁皺眉。「二哥和甘露姑娘呢?他們去哪了?」

    「哦,」風芷一邊挑著刺,一邊淡淡地說,「剛才神廚遙兮來過了,說是暗影閣主君燁中了『霧靈散』,正在這附近,讓甘露幫忙解毒。昊羽不放心,就也跟著去了。」

    「什麼?」沈希白震驚。

    「遙兒怎麼會還和君燁在一起?」冷箏皺眉。他們不是應該在赤城就分開的嗎?

    「你說君師兄中了霧靈散?怎麼會這樣?」沈希白驚異。難道當日他在赤城傷在了那個黑衣男子手中時中的毒就是霧靈散?「那怎麼辦?不是說『霧靈散』是無解的嗎?那君師兄豈不無藥可救了?」眼中滿是驚慌。

    「別擔心,有甘露在,君燁不會有事的。」冷箏連忙安撫。

    「就是!」靈蔓也道,「『霧靈散』雖厲害難解,可那是在旁人眼裡,我們還不放在眼裡,若解不了這毒,小露那『天下第一神醫』、『不死神醫』的名頭豈不是浪得虛名?」頓了下,「再說了,我們早已經研製出了解藥。」取下腰間的一個藍色繡花荷包,「這幾天我沿途尋找草藥,為的就是製出『霧靈散』的解藥,以免在遇上那些殺手,被他們所傷時中毒。這裡面,是我這兩天的成果。」倒置荷包,就見掌中滑落出了三顆碧綠如玉的藥丸。

    「既然你已經弄出解藥了,那剛才怎麼不拿出來讓她們去解毒?」風芷不解,想到什麼,「難道你還要和甘露較勁,比個高下嗎?」

    靈蔓不禁白了眼風芷,「你以為我就這麼不明事理嗎?」都什麼時候了,我哪有心思和小露比什麼?邊放回解藥,邊解釋,「這三顆解藥是我專為你們三個準備的,一旦中毒,立即服下便可沒事。可如果拖上十二個時辰以上,就是吃了這解藥也沒用。按遙兮所言,君燁中毒至今已經有半個多月了,這要根本起不了作用,我又何必拿出來?」見沈希白一臉著急地想問什麼,又說「放心,小露自有法子解毒,她的銀針足以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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