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逃不了 江湖篇 第一百四十三章  買衣風波
    錦繡坊

    「公子,您這麼快就回來了?」見北冥昊宸再次出現,倩娘有些意外。

    見零微殘憶不解地看著他和倩娘,北冥昊宸便解釋道:「剛才我進來看過了。」

    「是呀,」倩娘笑著走到零微殘憶面前,見她那樣好的相貌,又是一身狼狽,便知這就是北冥昊宸要為其買衣服的人。「姑娘,剛才這位公子來過了,已經為您選了件衣服,那可是我們錦繡坊的鎮店之寶,你要不要看看?」

    「是嗎?那我倒要好好看看!」零微殘憶笑著隨倩娘往裡去。見此,北冥昊宸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上了。

    「喏,姑娘,就是這件!」指著眼前的那套紫白相配的雪蠶衣,倩娘微笑道。

    看著這件衣服,零微殘憶一愣,繼而欣喜地笑了,沖身邊的北冥昊宸道:「真漂亮,正是我喜歡的類型,你的眼光還真不錯。」

    見零微殘憶如此喜歡,北冥昊宸心中欣喜,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既然喜歡,那就試試吧!」

    「好哇!」零微殘憶欣喜著應下。想到什麼,又衝倩娘說,「有成套的衣服嗎?我想把身上的衣服全換了。」

    「當然有!」倩娘含笑道,「裡衣都放在後面,我帶姑娘去。」說完,示意店中一個夥計把那套衣服拿下來,隨她們轉入後堂。

    目送零微殘憶她們入後堂不見後,北冥昊宸這才驚醒。他身上根本沒那麼多錢,要是零微殘憶想買那件衣服,到時該怎麼付賬?皺眉細想許久,北冥昊宸還是深歎了口氣,取出懷中的另一塊玉珮。上好白色圓狀玉珮上刻了個「宸」字,正是先皇送給他的。看來,只能抵押它了。

    其實零微殘憶並未立即隨倩娘而去,只是躲在堂後。看到這幕,零微殘憶不禁暗罵北冥昊宸是個大笨蛋。玉珮上刻著個「宸」,不用問也知那對他的重要性,可現在居然要用它做抵押,為的,卻不過為她買件衣服。

    「笨蛋!」零微殘憶低罵,但心中卻大為感動。他,應該是除無憂外,第一個為了她而傾盡自身一切的人吧。

    「姑娘?」倩娘不明所以地叫了聲。

    回神,收起心事,零微殘憶瞥了眼倩娘,淡淡地道:「走吧!」

    心中雖疑,可倩娘還是依言為零微殘憶帶路。

    後堂更衣室

    室內排放著許多白色裡衣與肚兜、底褲等私密衣物。平常來錦繡坊買衣服的大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少爺,看上了預防直接付賬帶走,很少穿上試的,所以此刻這並無一人,安靜得很。

    「姑娘,」倩娘推門而入,身後還跟著零微殘憶與那個夥計。「就是這了!」示意夥計放下衣服邊出去。

    關上門後,看著室內衣服,倩娘又微笑著道:「都在這裡了,姑娘隨意挑選吧。」

    「這事不急!」零微殘憶淡淡地道,不理會倩娘的疑惑,自顧自從懷中取出那塊玉珮。「你應該認識這個吧。」

    「這……」看著零微殘憶手中那塊青絲白玉珮,倩娘頓驚,有些難以置信。

    看向零微殘憶那清雅脫俗的容貌,打量著她全身,這才發現,她雖衣著狼狽,可那股非凡氣質依舊顯然,心下已是確認了她的身份。立即恭敬道:「原來是小姐光臨,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見此,零微殘憶微微一笑,收起玉珮,淡淡道:「也沒什麼,只是讓你陪我演場戲!」

    肌若凝脂,肩若削成,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眸似幽海冰川。瀑發輕挽,左右兩條紫白細絲帶束著,白色雪蠶衣外罩淡紫紗衣,梨花點點,馨香淡淡,臉頰含笑,靜立如蓮,清雅絕塵。

    看著眼前已沐浴換衣的零微殘憶,北冥昊宸驚愣當場,周邊的客人也大為驚艷,直贊天仙下凡。見此,零微殘憶抿嘴而笑。至於這麼誇張嗎?

    「你真像是天外的仙子!」北冥昊宸不覺道出。

    「有這麼誇張嗎?」如果我是仙子,那臻兒是什麼?嫦娥,還是洛神?

    「這是事實!」更是我的心裡話。

    「好好好,我是仙子。」零微殘憶好笑著走到北冥昊宸身側,看著他鬼斧神工的五官。「不過,我是仙,你也是神。」掃視了眼他身上的衣服,「現在你也去換衣服吧,保證也是驚艷全場。」

    「換衣服?」北冥昊宸有些不明白。

    「剛才在後面,我也你挑了件衣服,你就去屋裡更衣,換上讓我看看吧。」

    「什麼?」北冥昊宸一驚,「這,這就不用了吧,我不需要!」

    「需不需要不是你說了算的,就去試一下嘛,看看我的眼光怎麼樣。」邊說邊推搡著北冥昊宸,見北冥昊宸一臉為難,又故作生氣,「幹嘛這麼不樂意?是看不上我為你挑的衣服嗎?」

    「不是,當然不是!」北冥昊宸連忙解釋。他怎麼會看不上?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看了看零微殘憶,北冥昊宸只好歎了口氣,「好,我這就去!」

    「這才對嘛!」欣喜一笑,示意倩娘為北冥昊宸帶路。

    「公子請!」倩娘上前,微笑著做了個請狀。無奈地看了眼零微殘憶,北冥昊宸只好去了。

    兩刻鐘後,北冥昊宸便由倩娘領出。

    鬼斧神工的五官,似水清雅的雙眸,墨發用白色綢帶高束,身上的白色綢衫柔滑似水,外罩的白紗衣上用銀線繡著細小的紋絡,精緻淡雅,挺立如松,手執折扇,典若尊神。

    看著他,零微殘憶愣了下,繼而欣喜道:「我就知道你穿這衣服會很合適!」

    北冥昊宸扯了下嘴角,微顯無奈與苦澀地笑了。好看是好看,可這也是雪蠶絲織就的,價值定不低於五百兩。

    明白他之所想,於是零微殘憶便沖倩娘道:「老闆娘,這兩套衣服我們都要了,多少錢?」

    「這個,」倩娘有點為難地看了看零微殘憶與北冥昊宸,但還是微笑著說了,「這兩套衣服一個價,您給八十兩銀子就好。」

    「八十兩?」北冥昊宸震驚。他沒聽錯吧?

    「八十兩不是很貴呀。」零微殘憶天真地道,「這衣服質地好,模樣好,很值了。」

    是值,可這,北冥昊宸皺眉,滿是疑惑地看向倩娘,可人家面對他的目光卻依舊是滴水不漏的一臉待客微笑。

    「好啦,付賬!。」不想再在這久待,便從北冥昊宸衣袖取出那張銀票,塞到倩娘手中,「找錢!」

    「好!」看了眼手中的二百兩銀票,倩娘便走到帳台,沖台後的夥計說,「小傅,找銀一百二十兩!」

    「這……」小傅滿是疑惑地看著倩娘,衣袖遲疑,可還是在倩娘的眼色下取出了一百二十兩。

    零微殘憶連忙上前接過那張百兩銀票與二十兩現銀。看了眼,滿意一笑,而後便將錢都塞到北冥昊宸的衣袖裡,衝他微笑。「好了,我們走吧!」瞥了眼倩娘,便強行將北冥昊宸拉出錦繡坊。

    待他們二人身影湮沒在人群中後,小傅這才忍不住問:「老闆娘,這是怎麼回事?分明該收一千兩的,怎麼就八十兩?我們可虧大了。」

    「你懂什麼?」倩娘低聲斥責,「你可知那姑娘是誰?」小傅一臉迷茫地搖了搖頭,「她就是我們樓中的小姐。」

    天下第一樓,是樓主無憂一手建立的,可外人卻不知,無憂是同一個女子合力所建。而這個女子,便是他們樓中最神秘的小姐,也就是,剛才那位,她所見到的姑娘吧。望著零微殘憶他們離開的方向,倩娘不禁想。

    醉香樓

    北冥昊宸執扇靜立樓前,無視來往出入的人對他的側目,只是盯著醉香樓的匾額看。雪蓮花,又是雪蓮花。看著那特殊的標記,北冥昊宸不由皺眉。放眼整條大街的商舖,竟發現大都有著雪蓮花的標記,也就是說,這裡大多商舖,都有天下第一樓的。

    瞥了眼身側嘶風低嘯的獅子驄,北冥昊宸凝眉,伸手撫上它後背柔順的青白相雜的鬃毛,心底不禁感歎。獅子驄,可日行千里的寶馬良駒,價高數千兩白銀,何況此馬毛色純正,眼神灼灼,四蹄有力,怎麼可能區區一百兩便可購得?還有,看了看身上的雪蠶衣,為什麼那老闆娘會前後不一,竟說兩件雪蠶衣只要八十兩,分明之前還是一件要五百兩?這,到底是為什麼?

    「想什麼呢?」抬頭一看,只見零微殘憶正提著兩罈子酒和一大包吃食,笑臉盈盈地走來。

    「沒什麼,」淡淡一笑,看著她手裡的東西,皺了皺眉,「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不多呀,」零微殘憶看了看兩手的東西,「都是我們在路上吃的乾糧點心。」頓了下,「我順便買了兩罈子酒,正好在路上也可以暢飲一番。」看我想得多周到。

    可北冥昊宸卻有些皺眉,以為他是擔心她亂花錢,零微殘憶便連忙解釋:「我沒花錢的,這裡的老闆是我以前就認識的,大家一場朋友,又許久沒見,就白送我了。」

    「是嘛,」北冥昊宸似笑非笑地看著零微殘憶,「醉香樓的老闆,是你朋友,那想必錦繡坊和盛德馬店的老闆也是你朋友吧,所以你去那買東西,他們都給你特大的折扣,甚至不惜自己做虧本生意。」

    零微殘憶一震,面上微僵。

    「或者說,你的朋友並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的主子,所以才給你如此大的面子。」

    這話一出,零微殘憶臉色微白,但並不驚異。她知道,他很聰明,而且這回,她作假做得太過顯露了,他猜到也不足為怪。

    對上北冥昊宸依舊溫柔的雙眸,零微殘憶微笑,「君燁應該和你說過吧,武林大會上,我與天下第一樓樓主無憂,舉止親暱,言語曖昧,關係很不簡單。」

    北冥昊宸一怔。是,君燁曾告訴他,她與無憂是認識的,但是,舉止親暱,言語曖昧?這八個字讓北冥昊宸皺眉。

    「所以你猜得不錯,這都是因為我和無憂有著某種關係的緣故。」

    「你們是朋友?」帶著點期待地問。他希望她與無憂只是普通朋友,並無曖昧關係。

    零微殘憶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垂目沉默。片刻後,才見她搖頭。「無憂,是我這一生中,最重要也最獨特的人。沒有人,能與他相比。」他於我的意義,是連楚兒也無法代替的。

    「是嘛!」北冥昊宸臉色有些難看,胸中沉悶泛酸,很不是滋味。

    點了點頭,零微殘憶抬眸,對上北冥昊宸略顯受傷的眼,有點愣,心底似乎明白了這其中原因,可她並不想去深究,便微笑著道:「好啦,我們快上路吧,再不走,太陽可就要下山了。」

    北冥昊宸看向天際,夕陽沉沉欲落,已是黃昏時分。確實,再不走,恐怕便要在城中耽擱一夜了。只是,看著零微殘憶,心中頓覺不捨。距離山越近,他們相處的日子也就越少了吧。離山,你會是我與她別離之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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