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逃不了 江湖篇 第一百四十章  巧遇時珂
    數日後,廣陵府

    城中熱鬧,街道熙攘,人流如雲,貨物似塵。

    「沒想到我們竟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廣陵府。」看著周邊的熱鬧,零微殘憶不禁微笑。出了綠野,又走了二十多里,竟見到了廣陵府的城門。

    「這確實是件意外之喜!」北冥昊宸淡笑,想到什麼,「零微,從這到離山,最近的路程是多少?」

    「這個嘛,」低眉想了一下,「走路的話,要近一個月吧,可如果有日行千里的快馬,七天之內就可以趕到了。」今天是初七了,如果沒有快馬,根本沒法子在中秋前趕到。

    「那一會兒我們就去馬店條兩匹好馬。」為免夜長夢多,還是盡快趕到離山為好。

    「買馬?你有錢嗎?」零微殘憶聳了聳肩,「我可聲明,從懸崖掉下來,我身上的錢都沒了。」身上除了那塊信憑,就什麼也沒有了。

    「這個,」北冥昊宸皺眉,摸了摸腰際和前胸,卻只找到了一張銀票。「我的錢都放在希白那了,就只剩下這二百兩。」

    零微殘憶拿過來看,蹙眉道:「買匹好馬二百兩足矣,剩下的也夠我們一路上的吃住了。」

    「可我們兩個人,一匹馬怎麼夠?」

    「我又不會騎馬,當然只賣一匹囉。」

    「你不會騎馬?」北冥昊宸只覺意外,「可你不是自小就行走江湖嗎?」江湖中人哪有不會騎馬的?

    「行走江湖是用腳嘛,和騎馬有什麼關係?」白了眼北冥昊宸,「再說了,我只是縱行山水美景,又不是個靠打打殺殺過活的江湖人。」瞥見不遠處正有家馬店,「哎,你看,」指向那,「那有家馬店!」

    北冥昊宸看去。門面寬闊,出入頗多,是家生意不錯的馬店,只是。看向那匾額一角,竟印著個雪蓮標記,頓時明白了,那正是天下第一樓名下的鋪子。

    「那是廣陵府最大的馬店,裡面有幾百匹馬,品種上佳的也有幾十匹,匹匹都可日行千里,而且價格也適中。我們就去那買馬吧。」更重要的是,那是天下第一樓的,去那買,區區一百兩銀子,我便可以牽走那裡最好的價值千兩的寶馬。摸了摸懷中的信憑。有它在,哪怕是要整條街都不成問題。掃視了眼這條十之八九都是天下第一樓商舖的廣陵大街。

    「你怎麼這麼清楚?」北冥昊宸有些好奇。

    「廣陵府我來過很多次了,這條街我可是很熟的,當然清楚囉。」再說了,從某種意義上講,那可是我的鋪子。「好了,我們快去吧!」說著便率先往那走去。

    北冥昊宸淡笑,正想跟上零微殘憶,卻發現身邊的行人對他與零微殘憶都有些側目。看了看自己與那渾然不覺的零微殘憶,他這才明白過來。連日來的奔波,他們的衣衫都殘破了不少,甚至本潔白乾淨的外衣都變得有些發黃了,樣子很是狼狽,這與他們的天人之姿是那樣的不協調。

    猶豫了一下,北冥昊宸便衝前面的零微殘憶道:「零微,你先去馬店看看,我還有件要事去辦,一會兒再去找你。」

    零微殘憶駐足皺眉,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只好點頭應下。「那好吧,我先挑好一匹馬在那等你,你可要快一點。」

    點了點頭,北冥昊宸便轉身離開了。目送著他,待人群淹沒了他的身影,零微殘憶這才繼續往前而去。

    太陽漸西,已是辰時(下午三點)。

    零微殘憶走出馬店,回眸看了眼店內,不禁一笑。看著手中的玉珮,暗自得意。無憂就是周到,有了它,一匹千里良駒只用一個眼神就可以收入囊中了。

    溫潤光滑,圓形白玉上佈滿了撕裂狀的縷縷青紋,青白相輝,渾若天成。在正面刻著「天下第一樓」五個正楷大字,反面則雕了個栩栩如生的雪蓮花,與那匾額上的如出一轍。這是象徵著無憂的玉珮。

    多年前,他將此玉給了零微殘憶,並宣告名下所有商舖中的老闆,見玉如見人,只要零微殘憶拿著玉珮找上他們,任何吩咐都要依言照辦。也因此,雲遊各處的零微殘憶才能不用被俗事所擾,可以一心暢遊四海。

    「我的事已經辦好了,那沈希宸那個傢伙又跑到哪去了?」放眼人群如雲的大街,卻怎麼也不見北冥昊宸的影子。他到底,幹什麼去了?

    正想著,卻覺手上玉珮被人奪去,下意識喝道:「什麼人?」

    側頭一看,卻見身邊站著個巧笑晏晏的女子,她正把玩著那塊玉珮,滿是欣喜地看著自己。心下一驚,不由脫口叫出:「阿珂?」

    面如冠玉,眉眼如畫,茶色衣衫,體帶曇香。不是神偷時珂,又能是誰?

    「沒想到竟能在這就看到你,」時珂欣喜道,「憶!」

    零微殘憶輕笑,確實沒想到,本以為到了離山才能再見到這位終日不見身影的天下第一神偷呢。

    偏僻巷口

    「怎麼會這樣?」聽了零微殘憶這十來日的經歷,時珂不禁氣憤地皺眉,「那些都是什麼人呀,竟光天化日之下截殺別人,還連累旁人掉入懸崖?」一想到零微殘憶墜入萬丈深淵,時珂就絕心寒顫慄。但看到零微殘憶還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又有些激動地拉過她的手,「幸好你沒事,否則呀,我們非讓那些人都去給你陪葬不可,不過,」想做什麼,又有些不解,「為什麼你們墜崖卻都毫髮未傷呢?憶,你可真是個奇人,是個高人,是……」

    「好了,」零微殘憶連忙打斷,好笑地看著時珂,「再說下去,我就不是人了。」

    時珂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背,不再多言。

    「對了,阿珂,」想起一件事,零微殘憶有些愧疚,「你讓臻兒給我送來的那塊玉珮,我不小心給弄丟了。」

    「丟了?」時珂有些意外。

    「是呀,」想到那日,零微殘憶也有些疑惑。「那天我在客棧醒來,不僅武功盡失了,連你為我從皇宮積雪閣盜來的玉珮也不見了。」可它,到底哪去了?是那個樂,拿走了嗎?

    「嗐,丟了就丟了唄,反正不過是快玉珮,你人沒事就好。」頓了下,「如果你真的喜歡你那塊玉珮,大不了我再去給你弄塊一模一樣的來好了。」

    零微殘憶輕笑。這個阿珂!見時珂並不在意那塊玉珮,零微殘憶也就放心了。看了看巷口的方向,「怎麼不見南宮烈?」

    「南宮烈?」時珂一愣,沒想到零微殘憶會提他,「呃,」神情有些不自然,彆扭道,「他,關我什麼事?幹嘛問他?」

    「不關你的事?」零微殘憶不禁好笑,「你把他帶到瑞陽去,還暴露了臻兒就是顧影憐的事,應該已經把他當自己人了吧。而且,在武林大會上,我更是看出,你對他,不僅僅只是朋友,貌似還有點……」

    「憶!」時珂不情願地叫了聲,示意零微殘憶不要再說了。

    見時珂害羞地臉都紅了,零微殘憶也就不逗她了。「那你說清楚,你們怎麼了?」

    「也沒什麼,」時珂放開零微殘憶的雙手,沒好氣道,「就是發現一個賊和一個官在一起太鬱悶了。你知道嗎?從瑞陽到這裡,這兩個月來他天天纏著我,要只是這樣還好,有個人一路上陪著說話也不錯。可他卻總給我說教,勸我『棄惡從善』,不要再做賊了。更要命的是,我不過是看到別人身上價值連城的古玩玉器,說了句好東西,或是多看了幾眼,他就當我起了偷念,成天看著我,不停地給我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實在是快煩死人了。所幸的是,當年我學輕功的時候沒有偷懶,用『落沙無痕』足以甩掉他。」頓了下,「不過他也總能找到我,繼續纏我、煩我!」真不知,他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

    聽著時珂的抱怨,零微殘憶不禁偷笑。「南宮烈雖這麼煩你,可你也在這跑與追之間品出了樂趣,喜歡上了這種相處方式吧?」

    時珂不言,可臉上卻又添了幾抹紅意。不知何時起,神偷的芳心便讓那禁軍統領偷了去,可誰又能說,南宮烈放著皇宮不回,統領不做,滿世界纏著時珂,就不是對她也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情愫呢?官與賊,天生就該有段奇緣,何況他們?

    零微殘憶欣慰而笑。看來阿珂也要有自己的歸宿了,只是,她的歸宿,又會在哪?莫名的,零微殘憶腦中閃過了那雙似水清雅溫柔而又深情真摯的眸。

    「時珂!」

    大街上傳來一個高呼,驚醒了零微殘憶,也令時珂有些慌了。

    「慘了,是南宮烈!」時珂看向巷口,不禁苦惱,「要是讓他抓到我,就慘了。」見零微殘憶不解,「之前為了甩開他,就把他隨身帶著的什麼傳家玉珮給藏了起來,好引他滿城去找,現在他來找我,一定會要我好看。」說著臉就哭喪了起來。

    「你呀!」零微殘憶好氣又好笑。這個阿珂,什麼時候才能不胡鬧?

    「時珂,時珂……」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急。

    看了眼巷口,時珂急道:「憶,我現在還不想見他,不如我們先躲躲?」說著便想拉零微殘憶往巷裡走。

    「哎,不行!」掙開時珂的手,零微殘憶有些為難,「我不能陪你亂跑,我答應了沈希宸要在馬店等他的,要是他找不到我,會擔心的。」見時珂有些古怪地看著她,零微殘憶這才發現,原來北冥昊宸在她心中已有不小位置,竟還會如此顧及他的感受。「不如這樣好了,我們約個時間再細談好了。」

    「這個恐怕不行,」時珂皺眉,「我哪知道什麼時候能擺平他呀。」

    「那,」想了想,零微殘憶微笑道,「你就把他帶去離山吧。」見時珂驚異,便開起了玩笑,「這麼多年了,『水天間』也該有新客人了,何況,你找到了心上人,也該帶回娘家給姐妹們瞧瞧呀,好歹日後,也是一家人。」

    「憶!」時珂紅著臉嬌嗔,「別開玩笑了!」

    南宮烈的叫聲越來越近,很快便找到這了。

    時珂急了,「那就先這樣,憶,我們有事以後見面再說。」說完,縱身一躍,瞬間便不見了人影。

    見她跑得如此急,零微殘憶不禁好笑。「這個阿珂,真是天生的賊性,一見官追,就慌得拔腿就跑。」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有個男人總這麼窮追不捨,也是件值得欣慰的事,歎只歎,有的人,連被人緊追不捨的機會都沒有。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身後,空蕩蕩的,並無其他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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