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逃不了 江湖篇 第九十九章  好戲前奏
    天下第一樓

    解憂閣臥房中,無憂獨坐,手中雖拿著書,可他時不時瞟向床上的眼神卻表明他的心思都不在此書上。床上有個灰色人兒,半蜷縮著身體正側向床外而睡。看著他那天真如嬰兒般的睡顏,無憂的嘴角不覺掛上了抹笑。

    「樓主!」溶月走來,手裡還拿著張信箋。

    見是溶月來了,無憂嘴角的笑意便淡去,又是一臉的冰霜。「什麼事!」

    「紫薇令使來信!」溶月將信箋遞給無憂,恭敬地說。

    無憂接過信箋,可信上的內容卻讓他不禁皺眉。「北冥昊宸要去離山尋寶藏?」怎麼會這樣?「那他現在已經到什麼地方了?」

    想了下,溶月回道:「應該快到豐城了。」頓了頓,「如果不出意外,八月十五之前,他便可到達離山。」

    聽此,無憂的眉頭皺得更深。「這麼巧?」為什麼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去離山?是另有緣由嗎?想了想,「他要找回寶藏,我們沒有理由阻止,就由他去吧。」

    「可是樓主,」溶月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口,她知道,無憂既然這麼說了,就有他的打算,用不著她再說什麼。「那我告退了。」說完,便沖無憂微微一頷首,退出了房中。

    待溶月離開了,床上睡著的楚兒卻突然睜開了雙眼,側躺著看向無憂,一臉微笑道:「為什麼不阻止北冥昊宸去離山?」

    無憂笑了笑,起身走向床的方向,「這不是你的意思嗎?現在怎麼又問起我來了?」楚兒撇了撇嘴,有些不滿無憂的反問。其實溶月一進來他就醒了,她和無憂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可他卻裝作在睡覺,什麼也沒說,這無疑是對北冥昊宸去離山之事表示默許了,而無憂太瞭解楚兒了,他的意思自是明白,也就順著楚兒的意吩咐溶月了。

    無憂坐到床邊,看著楚兒說:「說吧,為什麼要這樣做?」

    楚兒翻了翻眼皮,平躺著身仰視無憂,道:「就像你說的,人家來拿回自己的東西,我們沒有理由阻止。」頓了下,「更何況,北冥昊宸和希兒表姐之間並無恩怨,他去離山,就算見到了希兒表姐也沒什麼,希兒表姐不必擔心和躲避,我們也不用去做些畫蛇添足的多餘之舉。」

    「話雖如此,」無憂凝眉,「可我總覺得,今年的中秋,不會過得太平靜。」

    聽此,楚兒不禁笑了。「不平靜並不一定就是壞事呀,或許是場熱鬧的好戲,也未可知呀。」

    「好戲?」這兩個字讓無憂想起了一件事,不禁微笑。是呀,會有一場好戲的,一場,精彩的,雙龍奪寶的好戲。

    是夜,

    洛城燈火明亮,熱鬧夜市依舊,街上人群往來,繁華不必多說。

    客棧裡,楚銘臨街開窗,看著城中的繁華熱鬧,他欲奪水月之心一如往昔,只是,莫名的,他竟感覺到了些許孤寂與迷茫。而這,是他從來都沒有的。

    楚銘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自從石之逸在那片林子裡失蹤後,他就經常感覺到一股迷茫,腦子裡好像少了什麼。甚至,他有時都感覺,他失去了一件對他很重要的東西,可無論他怎麼想,也想不起,那是什麼。

    想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反常,楚銘不禁自嘲地笑了。「這是怎麼了?」

    房中只有他一個人,沒有人能回答他,更沒有人能回答得出來。下意識,楚銘抬頭看向天上的月,近來,他總看月,好像,在過去什麼時候,他總陪一個人看月亮,以致現在只要他一感覺迷茫和孤寂,他便會下意識地抬頭望月。

    「楚爺真是好興致,竟在這賞月。」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房中響起,楚銘一怔,連忙轉身,卻見是一襲碧衣的玉衡。

    看著楚銘,玉衡微笑道:「不過要賞月的話,還是等到八月十五吧,那是賞月的最佳時節。而且,這裡太吵了,完全破壞了您賞月的雅興,不如,改日到離山上再去賞月好了,在那賞月,可是別有一番風味。」

    「你怎麼會在這?」楚銘皺眉,有些不滿玉衡的不請自入。想到玉衡的話,「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玉衡笑而不答,逕自走到桌邊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喝完後,才緩緩道:「楚爺可知,北冥昊宸已經秘密出宮了?」

    楚銘走到玉衡身邊坐下,淡淡地說:「在聽說北冥昊宸染病不起的傳聞時,我就已經在懷疑了。」頓了下,看向玉衡,「你知道他去哪了?」想起剛才玉衡的話,「是離山?」

    玉衡但笑不語,這讓楚銘不禁凝眉,「他去那幹什麼?」

    素聞離山詭異凶險,他身為一國之君,卻獨自一人前往,而且,還是在明知我逗留水月的時候,是什麼值得他冒如此風險?

    想到什麼,楚銘便問:「莫非,離山有對他很重要的東西?」

    「楚爺果然聰明!」玉衡巧笑,飲下一口茶後,緩緩道,「據我所知,二十年前,先帝將一個巨大的寶藏交與他的至交,而他的至交則將寶藏秘密藏在了那無人敢去的離山之巔。而今,北冥昊宸前往離山,恐怕就是衝著寶藏去的。」

    「你是說,」楚銘垂目低吟,「他是去取回寶藏的?」

    「很有可能!」玉衡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那你將此事告訴我,是什麼意思?」直視著玉衡的雙眼,楚銘似笑非笑地問。

    「沒什麼意思,」玉衡淡淡地說,「只是,和您說件趣事,給您解解悶罷了。」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天晚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告辭!」沖楚銘一拱手,便起身離開了房中。

    看著玉衡離開的方向,楚銘凝眉沉思。他,真的是那個傳聞中好色成性,荒淫無能的玉衡嗎?為什麼我感覺,他很有心機城府?

    「主子!」安南走來。

    「怎麼樣?」楚銘端起茶杯,淡淡地問。

    「屬下查過了,北冥昊宸確實不在宮中,而且雪陽城中,近日發生了許多事。有不少官員都發生了意外,死得非常蹊蹺。甚至在前兩日,玉府上上下下也都被不知名的人給殺了,只有玉衡因不在家而躲過一劫。」

    「玉家被人滅門了?」楚銘眉頭深皺,有些驚訝。「為什麼這麼大的事,連一點傳聞都沒有?」玉家好歹也是水月國第一富商,出了這麼大的事,理應傳得滿城風雨了呀,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滅門的人將玉家清理得很乾淨,並將此事密不外宣,所以外界的人並不知道玉家已經被滅門了。」

    「看來,」楚銘的眉頭已經糾成一團,眼中也有些冷光,「滅門的人,勢力龐大,不可小視。」

    秘密滅門,應該是江湖中人所為,整個武林中,能有此本事的,應該只有暗影閣和天下第一樓了。不過,以天下第一樓的行事作風,是不可能會幹這種事的,想來,定是那暗影閣主君燁所為了。可是,他滅玉家滿門做什麼?

    想到什麼,楚銘連忙問:「那玉家商舖和財寶呢?」

    明白楚銘問的是什麼,安南便道:「他們只是殺了人,並沒有動過玉家分文錢財,連玉家旗下的各大商舖也如常經營。」

    殺人而不圖財?呵,這些人還真是奇怪。楚銘不禁冷笑。

    看了看楚銘,安南又問:「主子,玉家被滅門,我們還要和玉衡合作嗎?」

    「為什麼不要?」楚銘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道,「選擇與玉衡合作,為的,無非是他玉家的財力,既然玉家的財物並未有損,那他被不被滅門,對我們而言,又有什麼關係呢?」

    「主子說的是,」轉念想到什麼,安南又問,「可是主子,玉家被滅門,別人可能還不知道,可玉衡一定知道了,那他現在那還會有心思來和我們合作?」

    「是嗎?」楚銘不禁嗤笑,「可剛才,玉衡已經來過了,他不僅透露給我北冥昊宸的下落,而且看他那樣,還悠閒自在的很呢。」

    想著玉衡剛才的樣子,楚銘更是可以肯定,他從頭到尾結識的人,並不是真正的玉衡,真正的玉衡恐怕已經被這個假扮之人給殺了。只是,如果他不是玉衡,那他又會是誰呢?楚銘沉思許久,依舊找不到答案。算了,既然他是來幫我的,那又何必去計較他的真實身份,只要他日後不與我為敵,壞我大事,就好。

    無憂直立於屋頂上,看著客棧那間房中的人影,不禁冷笑。身邊的溶月見了,不禁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疑惑。

    「樓主,」想了想,溶月還是開口問了,「我不明白,楚銘一旦知道寶藏的事,他一定會去離山,與北冥昊宸爭奪寶藏的。有一個北冥昊宸去,已經很麻煩了,為什麼還要把楚銘也引去?這不是給我們自己添亂嗎?」

    「你錯了,」無憂冷笑道「我不是在給自己添亂,而是給他和北冥昊宸添亂。」頓了下,「你以為,我不告訴他,他就不會知道嗎?這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直接告訴他,還省了他去亂查,把不該查出來的事也查出來。

    「可是樓主,」溶月有些皺眉,「你不是答應了小姐,不再和楚銘接觸了嗎?為什麼還要……」

    「今日不來,那離山之上,我們也終是要相見的。」看著那空中的月,「溶月,你明白嗎?我們是不可能躲一輩子的,該來的,就一定會來,何況,錯的又不是我們,我們為什麼要像逃犯一樣,總這麼躲著呢?」

    希兒,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你總要躲著,躲著雪陽,躲著朝廷,躲著琉球楚家,躲著,一切惹人注目的風光與地位。這些年來,你雖然極力讓別人都得到光明,可你自己卻一直往黑暗裡跑。為什麼?你到底在躲些什麼?是在怕被誰發現,被誰所算計,被誰所擺弄嗎?

    「可是,」溶月明白無憂的意思,「你為什麼要有意促成北冥昊宸和楚銘的爭鬥呢?他們爭鬥,於我們,有什麼好處?」

    無憂淡笑,「當然有!」

    看著那已經熄燈了的客房,無憂有些期待地道:「我想看看,他們二人之爭,會是誰勝,誰敗!」北冥與楚家明爭暗鬥多年,卻一直是楚家敗跡居多,我倒要看看,北冥昊宸和楚銘之間,又會是誰為勝者。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