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小溪
靈蔓看著手裡的信箋,亦是一臉擔憂與皺眉。
兩年來,楚兒的藥都是由她來研製的,她自是比甘露更明白楚兒的情況。上回的藥只能維持他三個月的生命,而今,已經快一個月了,也就是說。想到什麼,靈蔓下意識抬頭看月,只見夜空中的那輪明月已近滿月了。快到月圓之夜了,那楚兒的血咒不就快要發作了嗎?無憂叫我回去,一定是為了這個吧。
「你怎麼了?」見靈蔓沉思著什麼,風芷很是不解。
舉著手裡的那只青痕雪鴿,問:「這是什麼人給你送來的信呀?為什麼你一看到信就一臉擔心呢?」
靈蔓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她哪還有心思聽風芷說什麼,一心早已經飛到了那個天生藍眸的男孩身上了。
「靈蔓,你……」風芷還想問什麼,卻被打斷。
「風芷,」看著風芷,靈蔓滿是嚴肅道,「我有要事,必須離開,我們就此拜別吧。」說完,便轉身要走。
「靈蔓!」風芷連忙拉住靈蔓的手,不讓她離開。看著她,不解地問,「你要去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不是說要和我們一起雲遊嗎?為什麼現在又要走?」
「我……」想到楚兒,靈蔓的眼睛不禁泛紅,一臉楚楚的她讓風芷看著不由心疼。想了想,靈蔓還是說「我要去滁州救一個人,三天後就是月圓之夜了,如果三天後我不在他身邊,我擔心他會撐不過去。」
楚兒的毅力和忍受力雖然很強,可我的藥已經讓他的生命到了盡頭,他的身體不可能還能挨過去,只有在我的藥物幫助下,他才可能撐下來。
「如果我不盡快趕去,我擔心從此以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聽了這些話,風芷鬆開了拉著靈蔓的手,看著她一臉的擔心與害怕,不禁有些在意地問,「對你很重要嗎?」
靈蔓下意識點頭。雖然她並不知道楚兒的來歷,更不知道他和憶之間的關係,可這些年來,她早已經把這個異常聰明卻也十分可憐的孩子當成她的親弟弟看待。何況,治好他,這是憶對她的唯一請求,也是她對自己的要求。
「那你能告訴我,他是誰嗎?」此時風芷對靈蔓口中的他異常的好奇在意。
「他?」靈蔓有些不明白風芷為什麼要問楚兒的事,正不知該怎麼回答時,卻聽到有人往這邊走來的聲音。
「小蔓!」見靈蔓和風芷都在這,甘露不禁鬆了口氣,連忙與北冥昊羽走來。
「你們怎麼來了?」風芷不解地問。
看了看甘露,靈蔓問:「你也收到了?」
甘露點了下頭,看著靈蔓,問:「小蔓,你老實告訴我,他到底怎麼樣?為什麼,無憂不僅給你傳信,連我也有?」
早在兩年前,靈蔓製出了比甘露更有效的藥後,無憂和零微殘憶便將楚兒的病交給了靈蔓照顧,而讓甘露全心全意地去救濟天下百姓。
「你們在說什麼呀?」風芷聽著更是糊塗了,「什麼無憂?」
「風大哥!」北冥昊羽連忙拉住風芷,並向他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問。這讓風芷更加不解,但也只好不再開口多問,因為他知道,現在無論他問什麼,都不會有人回答他的。
「他,」靈蔓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一個月前,我已經讓詩儀送去了最後的續命藥,現在,他就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
「什麼?」甘露不由大驚,連北冥昊羽和不明就裡的風芷也很吃驚。「兩個月?怎麼會這樣?」看著靈蔓,不敢相信,「這兩年來,你不是一直在為他製藥嗎?為什麼會這樣?」
「呵!」靈蔓不解自嘲一笑,看著甘露,很是無奈「小露,你以為,你治不好他,我就能了嗎?」
甘露頓時語塞。是呀,一直以來,她和靈蔓的本事只在伯仲之間,她沒有辦法,靈蔓也不見得就有法子。
「在他面前,我們這所謂天下第一的神醫毒聖,就只是兩個無能的庸才,一樣的束手無策,一樣的無藥可用。」
「好了小蔓,」甘露冷靜地說,「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盡快在他血咒發作前趕到滁州,為他準備一切,」頓了下,「我們雖然不能救他,可至少,我們也要為他減輕些痛苦,讓他挨過這次的月圓之夜。」
「好!」靈蔓靈蔓應下,可看到北冥昊羽和風芷,又不禁皺眉,「可是他們兩個怎麼辦?我們總不能,把他們也帶去吧。」
看著北冥昊羽,甘露也有些猶豫。明白甘露和靈蔓的為難,北冥昊羽便笑著說,「沒關係的,你們快去吧,我和風大哥就在這裡等你們好了。」見風芷要說什麼,北冥昊羽便連忙給他施了施眼色,讓他不要多話。
風芷無奈,只好聽其擺佈。
「不!」甘露毫不猶豫道,「我不會丟下你的!」頓了下,「你們和我們一起去滁州。」
北冥昊羽不禁笑了,為甘露不將他排除在外而欣喜。而風芷見甘露同意他一同前往也有幾分喜色,他早就對他們一直把他排除在外而不滿了,這回他倒要看看,她們兩個到底有什麼秘密。
「不可以!」卻不想靈蔓竟出言反對。
不理會風芷不滿的瞪眼,靈蔓沖甘露說,「小露,我們要去的可是滁州呀,怎麼可以帶他們一起去?」那裡可是我們的總壇,帶他們去了,他們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無憂會罵死我們的。」
「不就是挨罵嘛,」風芷有些不屑,「到時候我把你耳朵堵上,不就好了嗎?」
靈蔓不禁白了眼風芷。對她們,無憂也許只是一頓臭罵,可對他們兩個,就也許是滅口了。笨蛋!
「不管怎麼樣,」甘露走到北冥昊羽的身邊,拉著他的手,對靈蔓道,「我不會撇下昊羽的。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帶他一起去。」
靈蔓不由無奈地歎了歎氣。她當然知道甘露的意思,她是希望無憂和零微殘憶可以成全她與北冥昊羽,同意他們在一起。可是,北冥昊羽是水月的羽王,北冥昊宸的親弟弟,零微殘憶和無憂會同意嗎?
靈蔓抬頭看向那輪明月,心中滿是惆悵。不知道,到了滁州,又會是什麼樣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