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早已無人,只有顧影塵與書無涯並肩而行,久久無言。
書無涯還在想那檔案之事,她不知該不該去告訴冷箏。
說了,她會信嗎?不說,萬一她知道是顧譽清告發的,一定會出手,怎麼辦?書無涯,這是自她跟隨零微殘憶後第一次,如此不知無措。
看著她那不安的樣子,顧影塵有些疑慮。以無涯的性子,怎麼會如此不安?他到底看到了什麼?路易?他為什麼要看路易的案子?路易,又是路易,已經死了五年,可為什麼在這個月裡有這麼多人關注他?會是什麼人如此關心他的事?無涯,又是他的什麼人?
正當二人都各懷心思地深思時,卻有個身帶殺氣之人向他們飛來。
書無涯感覺到了,是冷箏!她下意識擋在了顧影塵的面前。
「怎麼了?」顧影塵剛問,卻也感到了一般迎面而來的殺氣。
抬頭看,只見月下飛出一個月白少女,像極了月中仙子,可她身上的殺氣卻如此之重。
「你是誰?」顧影塵自是不會以為她是沖書無涯來的,因為冷箏的雙眼死盯著他。
「為什麼護著他?」冷箏語氣冰冷道。
「小箏,你聽我說……」書無涯想解釋,卻已來不及。
冷箏手執長簫已向她攻來,或說,是向她身後的顧影塵。書無涯下意識將顧影塵推到一旁,自己一人迎上。
冷箏,以樂器為兵器,而她卻是以筆為武器。取出袖中奪命筆,與冷箏周旋。她只是迎敵自守,可冷箏卻不留情面,招招狠手,書無涯只能節節敗退。
被這一切所驚的顧影塵早已呆住。這女人是誰?無涯怎麼會武功?見到書無涯節節敗退,他也想不了那麼多,想衝上去幫忙。卻不料,一陣水仙花香襲來,他還來不及看清來人是誰就被拉走了。
冷箏見了,欲追,卻被書無涯苦苦纏住,不得脫身。
城東接引閣,是靈蔓買賣毒藥的店舖,也是她在雪陽城中的住處。而此時,它的屋頂卻站著兩個人。
顧影塵看著這個一直背對著他的紫衣人,感到有些熟悉,有些奇怪。
「請問,你是誰?為什麼帶我來這?」這姑娘的輕功好厲害呀。
紫衣人轉過身,面對著他,一張如洛神般美麗的容貌就出現在了顧影塵面前。顧影塵看著她一臉不可置信。
「怎麼?顧大尚書,連自己的妹妹也不認識了?」洛臻譏諷著。五年來,自己的這個哥哥,根本沒有關心過她,甚至一直與外人一樣,以為她在外養病,真是個諷刺。
「憐兒?你,你怎麼,會有如此高超的輕功?」
洛臻不屑一笑。世人只知洛臻劍法了得,卻不知她的輕功比時珂還高一籌。畢竟,她比時珂早學半年。「難道這幾年你不是在外養病,而是,習武?」顧影塵有些懷凝。
「這事,你若有興趣,可以去找爹,現在,我要問的是」洛臻看著顧影塵的眼睛道,「路易!」
「路易?」顧影塵皺眉,「為什麼近來有這麼多人都打聽路易?先是皇宮盜賊,後是無涯,現在,怎麼連你也是?難道說,你和他們是一夥的?」
「是不是一夥你別管,只需要告訴我。當年,是否是爹告發路易叛國?他為什麼這麼做?」
半個月前,聽到憶說這話,我根本不信,怎麼會這樣?小箏要找的竟是爹?更可笑的是,在憶把小箏救出天牢後,還是我將她藏在了自己的閣樓中,幫她躲過風頭。甚至,小箏所戴的**還是她精心所制。
「你怎麼知道的?」顧影塵忽覺自己一直置身於夢中,這幾日發生的事,實在是出乎意料。「是爹告發的,證據還是我幫著收集的。但不是為了什麼,他本就叛國,身為水月的臣民,我們不該告發他嗎?」
對此,顧影塵真是不明白,自己與父親為國除害,怎麼生出這麼多意外。
「你說什麼?」洛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路易真的是叛國了,而非有人陷害?這怎麼可能?」
盛名在外的路易怎麼可能真的叛國?為什麼?他為了什麼呀?
「是呀,雖然很難相信,但這卻是事實。」
路易以忠勇仁義著稱,深愛百姓愛戴,他當年也是十分敬重的。可證據就在眼前,不容他懷凝。
洛臻從震驚中清醒,望了眼冷箏與書無涯打鬥的地方,不放心的還是去了。
「憐兒,你去哪?」洛臻置之不理,可顧影塵現在對自己的妹妹好奇極了,自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