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原的神色明顯的青了青。
「芊芊要去哪兒,我怎麼會知道,我向來不約束她。」
「看來,伯父是要執意包庇了。」林禹筠凝眉。
「禹筠,芊芊無論做什麼,都是因為她喜歡你,難道,你就不顧這麼多年她對你的喜歡嗎。」瞞不住了,沈牧原開始打親情牌。「她可是對你專情很多年了啊,看在她的那份感情上,你就 動容嗎。:」
「她的喜歡,誰稀罕。」林禹筠十分的不以為然。「伯父既然執意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以前念在父親的面上沒有追究,不代表現在不在追究。」說完林禹筠冷冷走人。
沈牧原瞇了瞇眸子,看著林禹筠離去的身影,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
「豪門千金殺人,家長包庇縱容。」第二天一大早,有關沈氏的消息傳遍了城市的各個角落。
報紙,報刊,網絡新聞,無一不轟炸著大眾的眼球。
相關的視頻,圖片,文字也在網絡上轉載,點擊,短短幾小時相關新聞點擊率突破千萬。圖像真實清晰可信度高,又是星盟和TOP兩大巨頭傳媒報道,可行度更讓人不容懷疑,自然引的大眾紛紛熱議,網友表示有關部門必須立即抓捕沈芊芊,追究其刑事責任。
豪門閨秀居然也殘忍至廝,真是令人乍舌。
圖片視頻正是關於沈芊芊在海邊綁架心暖,利用潮漲謀害心暖的相關情景。這是安以琛和林禹筠派阿風阿立著手調查,正好那個時候有一個攝影愛好者在海邊拍攝,無意中拍到,正好作為了沈芊芊的殺人證據。
星盟傳媒,會議廳。
林禹筠正式宣佈,撤銷沈牧原在星盟的股東身份,且跟星盟有關的所有項目也立即停止。
沈氏企業是以船運為主的老牌公司,雖然上世紀後期才建起,可因為當時時機把握的好,正是A市進出口繁榮的開始時期,地理位置又好,很快就成為了船運巨頭,後因幾次決策失誤,又有幾次沉船事件,還有接班人的不良領導,導致了公司整體經濟下滑,卻仍舊是巨擘的所在,只是這幾年周圍新新的船廠船運增多把這個老牌的漸漸擠了下去,可是因為良好的地理位置仍舊有些無法替代的地位。
而自從跟星盟搭上入股之後,沈氏的幾樁大生意都是靠著星盟拉起的,所以林禹筠這麼一個撤股,停項目,徹底毀了沈氏的依靠,資金周轉不靈,所有項目都被遷延,一損俱損,再加上媒體的負面報道,沈氏的投資商,合作商也紛紛撤資停止合作,一時間沈氏幾乎陷入癱瘓的境地。
叮鈴鈴,電話鈴響,林笑堂。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聽筒裡是林笑堂十分不滿的聲音。
「當然。」他在做什麼比誰都清楚不過。
「你是要做什麼?」
「自然是為星盟好的事情了。」林禹筠笑了笑說道,可是唇角的笑意冰冷無溫,「父親,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星盟,這不也正是你的願望嗎,我會盡全力做到的,好了,我現在手裡的事情還有很多,等得空了我在打給您。」說完掛了林笑堂的電話也不管他樂意不樂意。
電話那頭林笑堂的眉頭擰了又擰。
而這邊,TOP總裁辦公室,林啟正跟安以琛視頻連線,沈氏現在已經孤立無援,星盟和MTS,同時放話不准任何企業和銀行出資相助,同時暗箱操作壓低股價,惡意收購。
丫敢欺負他的女人,活膩味了。
他要讓沈氏企業一夕之間成為過去。
兩邊都在忙活,而醫院裡,心暖仍舊靜靜的躺在重症監護室,身旁的儀器的曲線也在高低起伏的波動著,看不出異樣,卻也沒有什麼新的情況。
彭。
星盟總裁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正在看報表的林禹筠朝門口看去。
林笑堂。
拄著龍頭枴杖,來勢不小。
「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對沈伯父下這麼重的手,禹筠,你是想幹嘛。」林笑堂十分不滿。
「她是我孩子的母親我自然要保護,而沈家。」林禹筠瞇了瞇眸子,不管事實怎樣,他值當這才是事實「沈氏謀害人命,已經曝光,信譽已失,留著只會讓人詬病星盟,要來何用。」林禹筠說的十分無情。
「新聞不是你發的嗎,你若不發還會有這檔事。」林笑堂十分不滿意他的 解釋。
「就算我不發,TOP也發了,難道我也要去堵他們。」
「我跟你沈伯父多少年交情,沈伯父疼了你多少年,你怎麼多多少少都不念情呢。」林笑堂一副慈父模樣。
「不是父親說,商場沒有絕對的朋友,亦沒有絕對的敵人,只要為了利益,朋友可以成為敵人,而敵人亦可以成為朋友。」林禹筠把林笑堂授予經驗一字不落的奉還給他。
「……」這樣的林禹筠是林笑堂沒想到的,在他的認知裡,林禹筠對誰都謙和溫厚,從未跟人紅過臉也從未跟誰爭執過,這些話是他教的,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從林禹筠的嘴裡說出都帶著一種讓他都無法抑制的心驚 的感覺。「好,就算這樣,沈氏那麼大的企業,你說斷就斷,這會給星盟造成多大損失。」多少錢都沒了啊。
「損失?」林禹筠挑挑眉,把最近的報表遞交給林笑堂,「星盟的業績一直在增長,那些損失,不值得一提。」把數億的損失風輕雲淡的蓋過。
「就算你把他們踢了,可那些船廠和運輸路數你怎麼就沒及時收了,讓TOP和MTS佔了便宜。」林笑堂不平了。」父親,這才是您關心的吧,因為我晚了安以琛一步,沒有收購沈氏嗎。」林禹筠一針見血。雖然未敲定,可他也沒有完全收購沈氏的想法。
「……」林笑堂凜了凜臉色,沒錯,他一來驚訝林禹筠出手狠,可又可惜不是星盟直接收了沈氏,偌大的航運若是完全為星盟所有,那星盟的產業將是更上一層樓。
「您跟沈伯父是老朋友,若是我收了他們的企業,到時候,他不認為你太不顧多年的交情,絕情至此,怎麼說都過不去,不是太不好看了嗎。」林禹筠說的風輕雲淡。
把人都打的頭破血流遍體鱗傷只剩一口氣了,最後卻把刀子給了別人讓別人完成了最後一刀瞭解性命,美其名曰為了多年的交情,不能太絕情,不忍心啊。
林禹筠這番話這些行為不可謂不毒不可謂不狠,讓林笑堂都覺得氣息喘不平了。
「父親,您放心,我所做的一切全部是為了星盟,所有不利於星盟的我都要踢出,我會讓你看到更加強大的星盟。」林禹筠十分淡定鎮定的說道,可眼裡帶著一絲無法撼動的絕狠。
話已至此,林笑堂也無言以對,他把話都說得死死的,公司大幅度向上漲的業績又擺在那裡,雖然說林禹筠是按著他的指引走的,可是這一會兒他都覺得氣憋的慌,被一個一直認為很好控制的兒子弄得氣憋。
拄著龍頭枴杖很不爽的出了總裁辦公室。
「老爺,您這是跟誰生氣呢。」管家林靜看著林笑堂出來臉色很不好。
「禹筠,我好想越來越看不清他了。」這種失控的感覺很不舒服。」他比我想像的要狠多了。」
「商場行事自然要狠,若是不狠,無法立足,前兩年少爺雖然也在公司卻是在您的庇佑下,而現在他已然能獨當一面為了公司,這不正是老爺您所希望的嗎。」林靜分析的入情入理。
「是嗎。」林笑堂也有一時的怔忡,沒錯他是要星盟更加輝煌,林禹筠的確也是這麼做的,可是,現在看來這種感覺不對味啊。「你說,他會不會另有打算。」
「打算?」林靜想了想,不明所以。
「我怕他另有想法,他會不會知道了什麼。」林笑堂表示憂慮。
「您是指?」林靜愣了愣。
林笑堂覷了他一眼,林靜斂了斂神色。
「老爺,這次少爺不是為了那個叫冉心暖的女人嗎,少爺向來重情,看來他對著女人也是愛極,可以行事至此,那這女人也就是少爺的軟肋啊,只要有軟肋,老爺您還擔心什麼呢。」林靜十分客觀分析。
林笑堂瞇了瞇眸子。
沒錯,林禹筠行事越狠,越能說明這女人在他心裡的地位,居然這麼深,難道比6年前的茶茶還深嗎。
若真是這樣,那他還真擔心什麼啊,林禹筠就算再狠,一個弱女人不好控制嗎,想到這裡林笑堂釋懷了。
「林靜,沒想到你有時候看問題,比我深。」林笑堂讚道。
「老爺您操心的都是大事,我自然要為老爺分擔些小事。」林靜一副盡忠職守模樣說道。
林笑堂聽罷很滿意。
這邊林笑堂從星盟出去,那邊一輛紅色瑪莎拉蒂開進星盟。
星盟總裁辦公室大門再次被打開。
「林哥哥,」沈芊芊一身紫衣不顧秘書反對衝了進來,「林哥哥,求你放過我們家吧。」衝到林禹筠面前蹲在他身旁一臉的哀求。
「你不是躲著不見嗎,」林禹筠看都不看她,只是淡淡一說,仍舊看著文件。
「林哥哥,我錯了,要承擔什麼,我會承擔,求你放我們家吧,不要把我們踢出星盟,求您救救我們吧。」她以為自己的殺人手法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想被人拍到,本想跑了有沈家庇護也會大事化小,卻不想林禹筠居然用不到一天的時間幾乎要把沈家毀掉,大筆的資金欠債,一夕之間要從豪門富家淪落到舉債背負,以後將要面臨怎樣的困苦不堪可想而知,她不要從小就嬌生慣養哪裡受得了這些。
「自己做了什麼就應該承擔,你是,你父親亦是。」林禹筠說的淡淡的眼裡沒有絲毫的情緒。
「……」看著他眼裡的冷意沈芊芊很傷心,「林哥哥,看在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的份上,你就不能。」這是她愛了很多年很多年的男人啊,當年那個纖細蒼白的少年在花叢中的微微一笑徹底打亂了她少女的心,自那以後她被那個翩翩少年深深吸引,他是那麼的好看,那麼的美好,仿若天使,一舉一動都讓她心亂不已,那個美少年住進了她的心。
母親去世那天,她傷心不已,一個人躲在小樹林裡瑟縮著身子不停的哭,她失去了最疼愛的媽媽,再沒有人這麼疼她了,她覺得全世界都灰了,滅了,哭了很久很久,恨不得哭盡所有的傷心和難過。
這時,一塊乾淨的手帕地在了她面前。
她抬頭,是他,那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少年,林禹筠。
她驚住了,看著他,他是來安慰她的嗎,心,頓時暖了許多許多。
可是林禹筠十分冷的丟下手帕,扔下一句,「你若不勇敢,誰替你堅強。」轉身走人,沒有多的停留。
淚仍舊掛在臉頰上,可是卻不再留下,她是傷心,可是母親臨終前告訴她,要好好的堅強的活著,這樣她才安心,她怎麼都忘了呢,都是因為他,原本難過的心安慰了許多,溫暖了許多,雖然他的表情冷冷的,也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可那一下,徹底讓她的心裝的滿滿都是他,徹底讓她淪陷在了他的美好中,哪怕他的表情是那般的冷,他們也很少有過對話,可是她已然的全部傾心,那時她就發誓,長大後一定要嫁給他,做他的妻子,跟他相守一生。
「那我要不要說看在6年前你怎麼對茶茶 的份上呢。」恨意夾帶著冷意毫不留情當頭一擊。
「啊。」沈芊芊如同失了力氣一般。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你不是不知道她對我意味著什麼。」那是他一生的愛,摯愛啊,無可取代的女人啊,他們居然聯手害死了她,她是何其的無辜,滔天的恨意充盈著他的雙眸,呼吸都無法平復。
「不,不是,她,我,不是故意的。」他的眼神好可怕,彷彿要吃人。
「不是?一次可以,難道還有兩次三次。」林禹筠壓抑著強烈的怒火。當初沒保護好茶茶讓他悔恨一生,他不允許再有人讓他有當初那般的悔。
「我,我。」沈芊芊無言以對。
「6年前的事我不會允許再發生,誰若再害我的女人和孩子,我只會讓他千百倍的償回來。」他的聲音如同墜入冰窖,冰冷的讓人渾身寒戰。
「林,哥哥,那個,那個女人,她,行為不檢,她跟別的男人。」沈芊芊抓著他的手,求饒著。
「我的女人和孩子,何時容你來置喙。」卻被他狠狠甩開。
「林哥哥。」推倒在地,沈芊芊一臉的可憐兮兮。
叮鈴鈴電話鈴響。
「哦,沈牧原腦溢血突發?」林禹筠聽得反應淡淡的,「是嗎,最近菊花開得好,就送捧菊花吧。」說完林禹筠冰冷的掛斷。
「啊 ,爸爸。」沈芊芊的臉色白了又白,母親去世,難道父親也要撒手,家裡剩下一個後媽跟她做對嗎。
起身,就要朝著門外衝去。
走到門口,又轉了回來。「林哥哥,你真的要對我們身家如此殘忍,沒有意思迴旋麼。」讓他們幾乎沒有容身之地。他的父親現在也生命垂尾,他就沒電動容嗎。
「自己釀的果自己嘗。」林禹筠看都不看她。
「好,很好,」沈芊芊茫然 的點著頭,求他,已經沒有意義了,他絕狠至此,她能如何。
轉身衝出門外。
已經下午 6點了,按照琴酒所說,冉心暖該醒了,收拾收拾去醫院看她。
誰知剛起身,秘書進來,說是股東聯合公司高層正要在會議廳要為沈牧原討個說法,還要為幾個撤銷的大項目讓總裁出來說辭說辭,不然他們就要聯合商會的一起來鬧。
「走吧。」林禹筠擰擰眉。
超會議室走去。
仁心醫院。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20個小時之內絕對醒來嗎,為什麼到現在還沒醒。」重症病房外安以琛拎著琴酒的衣領怒不可遏。
「哎,別動手啊,我這藥試了不少人了,也許是東西方人體質差異吧。」琴酒解釋。
「差異,她要再不醒來,我把你腦袋擰下來。」等的分外焦急,這一天他一邊處理著沈氏,一邊焦急的等待。
「放心,肯定能醒,我給她注射了新研製的修復營養針,能夠修復營養受損組織,讓她醒來後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修復過來,可能還在作用著,稍微晚點。」琴酒說的很篤定。
「今天她要醒不了,我讓你也永遠醒不了。」
「……」安少你好血腥啊暴力啊,至於嗎,為了這個女人,琴酒吶吶,這廝居然對自己吼,不怕給他打兩針細菌病毒的,看他還能這麼囂張嗎,琴酒冷艷想著。
等待,仍舊是焦灼的等待,眉宇間都是擔憂,臉色也顯得憔悴雖然不影響他的丰神俊逸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胃,又開始疼了。
一天一夜沒吃沒喝了,有些難受了。
此時他分外想念皮蛋火腿胡蘿蔔和雞蛋煎餅的味道,上次吃了那個就舒服多了胃也不疼了,現在也想吃,隔著玻璃窗看著屋裡的那個人,只盼著快點醒來啊,等不及啊。
疼的有些心煩,額上也沁著汗,安以琛這才撐著身體去自動販賣機那裡弄杯牛奶先養養。
而就在他離開的空當,一個紫色纖細的影子竄進了病房。
冉心暖,我的家沒了,父親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你應該去死,紫衣影子的手裡拿著一把匕首,高高舉起,匕首發出一道寒光,對準冉心暖就要刺下。